這天晚上,右相坐在家中院子里的石凳上喝著茶,忽覺得背后一陣冷風,等他警戒的轉回頭的時候,只見身后站著兩個黑色的身影,他忽的從石凳上跪了下去,帶著無比的驚恐朝慕非止磕了個頭,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老臣不知王上駕到,有失遠迎。”
“黑鷹。”慕非止朝黑鷹使了個顏色,黑鷹隨即就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中,開始在外圍做起保密工作,以防止有人聽到兩個人的對話。
“季愛卿請起。”慕非止先落座,然后朝左相說道。
除了剛開始的慌亂,右相現在的表現完全可以用淡定來形容,他從桌子上拿出一個空的茶杯,給慕非止倒上一杯熱茶后,這才朝慕非止問道:“不知王上前來,有何吩咐?”
“右相就不好奇,孤王為何要將你給軟禁起來?”慕非止拿起茶,并沒有喝,而是慢慢的晃著,只是,那茶水卻沒有溢出一滴。
“這背后一定有人在陷害老臣,至于是誰,老臣想,王上應該是知道一二的。老臣知道,當初軍機營的余少平所指的人就是老臣,而武生館的事情又毀掉了老臣的一個女兒,如今,王上既然將老臣給軟禁了起來,那就證明,這姜大海招供的一定也是老臣,可巧的是,這余少平和姜大海當年都是我從新科狀元和進士中一手提拔上來的。如今萬夫所指,老臣似乎是長了十張嘴也說不清了,這么縝密的計劃,分明就有人在老臣背后布了一張大網,老臣被網住,只能怪自己不力。怨不得別人。”右相一口氣將話說完,這才松了一口氣,很是淡定的抿了一口茶,朝慕非止看去。
“孤王自然知道你說的是誰,只不過,現在還不到揭開真相的時候,他面前現在還站著一個人。”慕非止說話就跟猜謎一樣,用他自己的方式同右相說著話。
“他的目標無非就是六皇子,他想重立王權,只有找一位名正言順,擁有王家血脈,能幫助他做他傀儡和幌子的人。鑒于這個原因,六皇子作為先皇的弟弟,自然是最佳的人選。”右相解釋道。
“既然愛卿想的如此明白,這陣日子還要委屈你了。”慕非止起身,聲音不咸不淡的朝右相說道。
“老臣不敢。”右相被慕非止說得這句話給震住了,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慕非止正一臉平靜的瞧著他。
“時候不早了,愛卿早點歇息。”慕非止沒有再多說什么,有些話點到即止,兩個人明白了就好,其他的他也不想多說了。
夜涼如水,越接近除夕,這晚上的溫度就越低,直到慕非止消失了很久,右相這才披著衣服進了屋子,無人之時,他輕輕的嘆道:“得此明君,淮南興矣!”
慕非止回到宮里的時候,沈蘅蕪正倚在床邊,厚厚的被子蓋了好幾層,她手里拿著一本書,很是起勁兒的看著,瞧著她臉上的神情,明顯就是看得津津有味。
“看什么呢?”慕非止坐在床邊攬著沈蘅蕪,先是扣住她的后腦勺,在她唇上肆虐了一番,這才摩挲著她的肩頭朝她問道。
“你回來了呀,快去換件衣服,好涼啊。”因為剛剛從外頭回來,所以慕非止的身上帶著一股冷氣,沈蘅蕪嫌棄的朝里面靠靠,不想去吸收他身上的冰冷。
“不用換了,脫了就是,畢竟,我身上的溫度可是比這高多了。”慕非止說完,就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給脫了下來,然后掀開被子就朝里面鉆了進去。沈蘅蕪手中的書幾乎是在同時被慕非止給扔了出去,沈蘅蕪見此,厭煩的道:“你做什么呀?”
“過來,讓我抱抱。”慕非止一手支著頭,懶洋洋的朝沈蘅蕪道。
沈蘅蕪看著他露出一片皮膚的胸膛,暗暗的咽了一口口水,她搖了搖頭道:“夫君,我身上還有傷,你可別亂來。”自從兩人大婚以后,慕非止對那方面的愛好簡直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每次沈蘅蕪被他折騰的煩的要死的時候,她總是愛朝他的肩膀咬一口,然后悶悶的說道:“慕非止,你能不能節制一些啊!”這個時候,慕非止總會很理直氣壯的道:“禁欲二十四年的男人,你讓我怎么節制?”那無賴的口氣,渾象無恥之徒。
“你想到哪里去了,雖然有些忍不住,但我還不至于棄你的傷不顧。”慕非止啞著嗓子朝里挪了挪,將沈蘅蕪抱到了懷里,將她的頭摁到自己的懷里,然后就安然的閉上了眼睛。
這半年來,沈蘅蕪早已經適應了慕非止的懷抱,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朝慕非止的懷里蹭了蹭,這才舒服的閉上眼,雙手已經習慣性的摟住了慕非止精瘦的腰,兩人的溫度緊緊的想貼,那美好的觸感差點讓慕非止沒有把持住。
“阿蕪,你最近有些嗜睡啊!”慕非止聽著懷里很快就響起的清淺的呼吸聲,無奈而又寵溺的說了句。
“嗯。”沈蘅蕪睡得已經沒有什么意識了,她只是迷糊的嗯了一聲,然后在他懷里舒服的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沈蘅蕪生病的那些天里,慕非止不止一次的揚言要把杜仲的老窩給端了,到最后饒是杜仲那么天不怕地不怕,臉皮厚的要死的人也被慕非止給嚇到了,所以這陣子他都不在慕非止面前露面,老實的呆在自己的離園中研究著各種毒藥。沈蘅蕪也因為這個原因,許久沒有見到他,因此,這次在太極殿看到杜仲的身影,她還是挺詫異的。
“你怎么來了?”沈蘅蕪正坐在外殿的椅子上逗弄著腿上的球球,球球賊精,一看見杜仲,就跟見鬼似得蹭蹭的朝沈蘅蕪的懷里拱著。
“慕非止呢?”杜仲就跟沒有骨頭一樣,倚在柱子上,一頭銀發飄逸的散在身后,俊美至極。
“你不在離園老實呆著,到這里作甚?”說話間,慕非止已經走到沈蘅蕪的身邊,伸手攬住了她。
“有件事要同你說說。”杜仲的聲音雖是懶散至極,但是沈蘅蕪還是從他的眼神中瞧出了一絲不一樣,而慕非止自然也看了出來。
“呀,外面又下雪了,我也學文人們出去賞一把雪,你們倆慢聊。”沈蘅蕪知道兩個人需要時間,所以抱著球球起身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