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蘅蕪看到的時候,球球已經朝她跑了過來,花容在一邊睜大眼睛的看著門口愈走愈近的季存,然后就歪頭看著已經被沈蘅蕪抱進懷里的球球,趕緊上前摸著球球的毛道:“傻瓜,她踹你你不會咬她嗎?”這季大小姐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這只小白狗,整個太極殿上下都拿它當寶貝一樣寵著,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呢!
“球球,聽見了嗎?下次有人打你,你可以咬回來的,不要嫌臟。”沈蘅蕪摸著球球的毛,看著它淚汪汪的大眼,很是樂觀的說道。
“季小姐,你踹了本宮的狗,可是有哪里看不慣本宮?”沈蘅蕪抱著球球在一邊的石凳上坐下。
“我不知道這是你的狗。”季存狡辯:“我今天來,是想求,求你一件事情。”
“你說。”沈蘅蕪答應的很痛快,她在茶杯里倒了一杯水,然后喂到球球的面前,球球就乖乖的喝起水來。
“我想請你在王上面前說幾句話,希望王上饒過我小妹的死罪。”季存是真的很著急,他知道父親今天上朝一定會把和小妹斷絕父女關系的事情給說出來,所以她只能趁這個時間來找一下沈蘅蕪,雖然她很不想承認,可是這個女人對王上來說的確是很特別。
“首先,季小姐應該知道,后宮不得干政。再者,你妹妹殺了武生在先,你又踹了我的狗再后,于情于理,我都沒有幫你說話的必要。”沈蘅蕪笑瞇瞇的道。
“你……你這是公報私仇!”季存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怎么?阿蕪,你又做了什么事情?”一道低沉的嗓音就在這時候響起來。
沈蘅蕪一聽,嘴角的笑意更甚,她轉過頭,朝那抹玄色的身影招了招手,面上一副委屈的神色:“夫君,有人欺負我!”
軟糯的聲音說出口,震得慕非止停住了腳步,看著那張仰著的笑臉,他很是自然的走過去,將她從石凳上拉起來,然后朝她身后的花容斥責道:“下次給你們主子帶個墊子。”說完就像以前許多次那般,將沈蘅蕪拉到自己的懷里坐下,握住她的小手,搓了搓,笑著道:“誰欺負你了?”
沈蘅蕪摸了摸懷里的小白狗,又朝季存抬了抬眼:“踹了我的狗,還說我公報私仇。”
“怎么公報私仇了?”慕非止低聲問著,好似也不怎么在意,他甚至連一眼都沒有瞧過季存。
沈蘅蕪將球球交給花容抱著,然后也不管有人看著,攬著慕非止的脖子道:“夫君,季小姐想讓我?guī)退∶们笄椋艺f我不能干政,然后人家就說我公報私仇。”
“你……”季存沒有想到沈蘅蕪還有這樣一面,這簡直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呀。
“今天的早膳吃了嗎?”慕非止對于剛才沈蘅蕪說的話并沒有正面的回答,而是轉換話題,詢問沈蘅蕪吃早飯了沒有。
沈蘅蕪搖了搖頭,干脆雙手環(huán)在慕非止肩上,將頭趴在他的懷里,一點也不想看見季存。
“季小姐,這小狗可是嬌貴的很,連我都不敢踹一腳,你膽子倒是挺大!”慕非止一手環(huán)著沈蘅蕪,一手在石桌上輕輕的敲打著。
季存臉上一白,頓時跪了下去,低著頭,臉上的肌肉緊繃。
“你妹妹已經發(fā)配邊疆,你可以回去了。”慕非止也不想再多說,現在,后宮對他而言,是他和沈蘅蕪的家,所有朝堂上的事情他不想在家中討論。
說完這話,慕非止就直接將沈蘅蕪打橫抱了起來,邊走邊柔聲說道:“回去用膳,我已經餓了。”
“好。”趴在他的懷里,沈蘅蕪看著依舊跪在地上,滿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季存,她的心里就很高興。
季存進宮一番,回到丞相府才知道,小妹和那劉知禮都沒有被殺頭,而是被發(fā)送邊疆小鎮(zhèn),那里的生活條件極其的惡劣,季存想象不到她那一點武功也不會,嬌滴滴的小妹要如何生活。
“存兒,你去哪里了?”季存還沒有來得及回房,季遠山就站在大堂中間,高聲喝住了季存。
“爹。”季存聽見自己老爹的語氣不是很好,只得站住,步履匆匆的朝季遠山走去。
“爹,小妹的事情……”季存還是不忍心,她同季在雖然不是一個母親所生,但是因為兩人的母親都早亡,所以兩姐妹的感情很好,跟親生的沒有什么兩樣。
“我說了,我同她已經斷絕父女關系,如今雖然能保住一條命,但是這些事情都和我們季家無關了。”季遠山在這一點上很是冷血,一點也不留情面:“她闖出的禍還不夠大嗎?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去買兇殺人,還聽信侍女的話,自己一點主見沒有,這樣的女兒我要來做什么?”
“爹,你怎么可以這樣?如果今天犯錯的是我,你是不是也要同我斷絕父女關系?”季存忽然大聲的吼了一聲。
季遠山一掌拍在桌子上,聲音也怒急:“你們倆不一樣,你娘死的早,你是你娘留給我的唯一念想,如果今天犯錯的是你,就算拼了我的老命也不會讓你有一分的危險!”
季存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她找不到任何的語言來形容自己心中的滋味,那種又驚又涼的情緒就像海水一樣,幾乎要沒到她的脖子,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良久,她才抬起頭,看向從小疼愛她的爹,語氣艱澀的問道:“既然爹能如此待我,為何不能救小妹一次?”
“你和她不一樣,如果不是她娘給我下藥,你以為這世上會有她的存在嗎?你以為你娘年紀輕輕是怎么死的?她這個人容易多想,可那時候我偏偏忙于政務,這一忙就忽略了她。所以,在兒出生以后,我就親生解決了她娘,對她,我也不想看到,這么多年之所以留著她,爹是要讓她給你做踏腳石,你是我和你娘之間唯一的聯系了,爹不希望你受一絲委屈。”季遠山一句句清晰的說著,可是聽著這些話,季存卻一站不住了,一下子頹廢的坐在椅子上。
“你回去吧,這件事情我不想多說了。”季遠山撫了撫額,朝內堂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