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小民是無辜的,小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鞋子還沒穿到身上,村長已經(jīng)感受到了那灼熱的溫度,他心中的恐懼和理智開始來回拉扯,每當恐懼要戰(zhàn)勝理智的時候,一家老小的模樣又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
“你是無辜的,那你告訴孤王,清河村那些老弱婦孺無不無辜?”慕非止見他一個勁兒的哭訴,朝白雀使了個眼色,白雀得令,鐵鉤子上的“紅繡鞋”直接套到了村長的腳上。
“啊……”的一聲在暗室中回蕩著,用慘絕人寰來形容一點不為過,慕非止看了沈蘅蕪一眼,見她無動于衷,這才放心的看著眼前的情景。
那雙鞋已經(jīng)牢牢的套在了村長的身上,皮肉燒焦的味道頓時傳了出來,白雀拿著鐵棍在那雙發(fā)著暗紅色光芒的鐵鞋上敲了敲,又一次問道:“你還是不說嗎?哎,那我得想想,待會兒要用什么刑。說實話,紅繡鞋這種最低級的你都受不過,我怕待會上來其他的,你更是生不如死了,村長大人,死可是很容易的事情,生不如死才最折磨人,你說呢?”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村長一邊嗷嗷的叫著,一邊大聲的吆喝,雙腿顫抖的很激烈。
白雀見他依舊不說,從旁邊的桶里舀出一勺子水朝他的腳上潑了上去。那水里面摻了鹽,原本村長的腳已經(jīng)燒焦,露出皮肉,如今被冰涼的鹽水一澆,更是疼得入骨三分。
“既然村長大人這么不配合,那我就不客氣了,來人,將刑具室那張小魚網(wǎng)給我拿過來,大漁網(wǎng)太大,一千多刀,小魚網(wǎng)只要剜五十刀就夠了,村長大人,這可是我自己獨家設(shè)計的剮刑,你很幸運,將會是第一個嘗試的人!”白雀站在村長的面前,說這些話的時候白雀的臉上依舊是從容淡定的表情,好似跟說今天中午吃什么飯一樣輕松。
“是右丞相!”
后來,村長的確是受了剮刑,只不過才剮了十幾刀他就受不住了,終于開口回答了慕非止剛剛的問題,慕非止讓人將他口中頂住的東西(以防他咬舌自盡)拿出來的時候,他的口齒才變得同以前一樣清晰:“是右丞相,右丞相將小民的一家老小都抓了起來,我也不知道家里人去了哪里,為保他們安全,我只得聽命。王上,我犯的罪是我的錯,求您幫我救回我的一家老小。”話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完,村長的嘴巴一閉,鮮血就順著他的嘴里流了出來。
白雀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手中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向了那人的心窩,是不是假死,只有自己捅上去才會知道,既然進了天機樓,即使是死人也不能傳遞出一絲消息去。做完這一切后,白雀才拍了拍自己的手,然后又擦了擦,這才朝慕非止道:“主子,完事兒了。”
“白雀,你做事真是愈發(fā)的周密。”慕非止帶著沈蘅蕪起身,留給了白雀一句評價。
白雀在后面笑:“若不是顧忌著王后,我只怕會做出更殘忍的事情,您知道,我從小對這些東西了若指掌。”
走出暗室的時候,黑鷹已經(jīng)守在了那里,白雀一見黑鷹,頓時嘿嘿的笑了起來:“老大,好久不見啊!”
“滾!”黑鷹冷冰冰的只說了一個字。
“真是沒有情趣。”白雀嘟囔了一句,這才朝慕非止告別:“主子,昨晚我沒睡覺,現(xiàn)在要上去睡個覺了。”
黑鷹和慕非止對他這種有些不太規(guī)矩的話語都不怎么在意,白雀“翩翩”的走了上去,慕非止這三人開始也沿著原路返回。
“你怎么看?”慕非止走著走著就朝沈蘅蕪問道。
沈蘅蕪嘖了一聲,搖了搖頭:“亦真亦假,如果背后有條大魚,那么我相信,這只是個開始,你之前說過,余少平是右丞相一手提拔起來的,如今村長的線索也直指右丞相,這個結(jié)論,恐怕要看以后。”
“毛病都是一步步膨脹出來的。曾經(jīng)如同長者一般陪著我定江山,打天下,如今早就物是人非。”慕非止少有的感性的感嘆了一句。
“餓了嗎?帶你上去吃飯。”慕非止所有的話最終還是歸于一聲輕嘆,沈蘅蕪將這聲嘆氣看作是他對往昔,對人情世故的感嘆。
兩人回到地字一號的時候,原本做戲模仿兩人在吃飯的下屬們已經(jīng)撤走,黑鷹也瞬間沒了人影兒,桌子上已經(jīng)布好了菜,沈蘅蕪也的確是有些餓了,坐下就開吃。
“吃完我就帶你回宮。”慕非止也拿起碗筷,開吃前說了這樣一句話。
沈蘅蕪吃飯的動作立刻頓住了,她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也沒看慕非止,自己感嘆了一句:“說什么陪我出來,原來就是讓我看一場死刑嗎,哎!”
慕非止嗤嗤的笑了起來,放下筷子,摸了摸她柔順的長發(fā),完全忘記他現(xiàn)在還是個男裝打扮,聲音含笑的道:“回去好好歇歇,過幾天王公貴族們會聚在一起出去狩獵,到時候我再帶你玩兒個開心。”
“真的?”沈蘅蕪?fù)嶂樓扑?
“阿蕪,你知道質(zhì)疑我的后果。”慕非止又開始吃起來,而沈蘅蕪的臉已經(jīng)紅透了一片。
下午回到宮里的時候,慕非止將福海叫來,問了一下御書房有沒有什么事,福海搖了搖頭,慕非止就又將太極殿的一眾宮人們打發(fā)了出去。
石榴和花容在太極殿外的御花園里打著瞌睡,花容倚著假山,迷迷糊糊的道:“咱倆能來太極殿伺候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瞧瞧,王上都快要把咱倆給頂替了。”
“可不是,穿衣吃飯無一不包,有一次我夜里在殿外值守,王上竟然大半夜的從里面走了出來,我一驚,問他有什么吩咐,他只是冷冷的讓我去端一盤熱茶來。我端了茶要親自送進去,結(jié)果被王上給接了去,第二天早晨進去收拾的時候,主子坐在床邊一個勁兒的拉著王上問昨晚端的是什么茶,怎么那么好喝。我這才知道,原來王上是大晚上的起來伺候主子喝水。”石榴講到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世間的東西,果然是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