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我若不曾為王

“藍瀝，快跟上啊，離這不遠處有一片草原，前些天我剛離宮之時到這里歇息了片刻，當時是沒有心思去好好的看看了，現在是非看不可。說實在的，雖然你長的好看，但你手上的功夫未必如你臉那般精致呢！嘿嘿，玩笑啦！不過，若是晚上夜襲凌霄之時被你個托大的害死了，這么好的景象我炎蕓可就真沒機會看了！”炎蕓小跑在這街道上，偶爾回過頭來看看慢慢步行于身后的離嵐，她越看他，越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記憶深處有一抹淺痕在慢慢松落，她覺得他仿佛才是這世界上自己最親的人，有了他，覆了天下也罷。這個時候她真的就有一種忘掉所有仇恨，只要能永遠的陪著他的想法了。可是，她還是會想起她的哥哥炎戰生前對她的好，死后面容悲楚的躺在冰冷尸板上的情態，她要報仇，她必須報仇，不然她心底也會不安的。

想到此處，炎蕓又是一陣悲楚，原本臉上畢露的笑容也掩藏了七分，她也漸漸放慢了步子，或是等待著后面的離嵐，或是整理著自己的情緒。

聽到前方炎蕓的話語，離嵐忍不住又笑出了聲，他加快步子，瞬間便到了炎蕓的身邊。

“呵~公主盡可放心的玩吧，有藍瀝在，這天下能傷到公主的人不多，更何況只是他區區凌霄。嗯？公主似乎看起來有些不高興，是不是在下擾了公主的興致？”離嵐說的小心，他不敢放肆的在一位認定他為弒兄仇人的她的面前放聲高談，他怕惹怒她，他怕他幾年的辛苦找尋換來的只是她的負氣離去，或是兵戎相見。

“沒了，只是想起了我的哥哥。好了啦，不說了，我們快點走啦！”炎蕓又往前跑了兩步，或許是不想被離嵐看到她此時哀楚的表情吧。突然，她又頓住了腳步，她回過頭來，對著急忙停住腳步的離嵐說到：“藍瀝，不許你再叫我公主了，聽到沒有！再叫我公主，小心我拿鞭子抽你啊！”炎蕓嘟嘟小嘴，舉了舉手上的斷鞭。

“呵呵！”離嵐一下被炎蕓的舉動弄蒙了，可是片刻間他便明白了炎蕓的意思，他再次撩起嘴角。誰說男子的笑不可如花般的綻放了？離嵐此刻便是最好的例證。

“是，在下聽令！”

“你還敢！聽著，以后也不許叫自己在下了啊！”看到離嵐如此放肆的笑，炎蕓心里的陰霾一下去了大半了，可她聽著那“在下”“在下”的聽的硬覺得生分，所以又開口命令離嵐不許如此稱呼自己。

草原的風光自是美妙，炎蕓和離嵐站在剛轉彎的街角，放眼看著這眼前的一片生機，一片蒼茫。突然覺得心中豁然開朗，一片坦蕩。

突然，遠方傳來了別人的歌唱聲：“極目青天日漸高，玉龍盤曲自妖嬈。無邊綠翠憑羊牧，一馬飛歌醉碧宵。”

“藍瀝，你看！”炎蕓伸手指向慢慢進入他們視野的一群馬，接著道“好久沒有騎馬了啊，藍瀝，能不能陪我去轉轉這草原啊？”

“當然可以！蕓兒難道沒有聽到剛才牧民的歌聲？一馬飛歌醉碧霄！此刻無馬怎行呢？”

“嗯，是的啦！”

可能說著有意，聽者無心。離嵐對炎蕓的稱呼一下從公主變到了蕓兒，他自是希望一直如此的叫喚著她。如今第一次稱呼，他見炎蕓沒有多大的抗拒之意，心里更是歡喜。他多想他們就這樣一直下去，放牧，騎馬，可是他們不能，他知道，終有一天，眼前這個被他叫做蕓兒的人會為她死去的哥哥報仇的，她不是蓮雪，她是與他有弒兄之仇的炎蕓啊！

草原上此刻流轉的是兩個人的歡笑，多少年了，有多少年離嵐沒有如此開心的笑過了，就算是曾經在雪鏡王宮之內與蓮雪一起。那會，他們是被束縛的王與后，宮殿的微小容不下他們肆意的歡笑，雖然在曾經的那段歲月里，他們依舊是過的快樂，可那種快樂，只是兩個人心靈的互相撫摸，哪能比得上今日的放縱與灑脫？

我若不曾為王，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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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看著眼前之人，微微搖了搖頭，“沒想到，實在是沒有想到，你竟能突破當年四幻神的禁制，恢復記憶，從新做回原來的邢楓，恐怕如今的實力更勝于前吧！”

“是的，老先生，如今體內多了股天雷之力，想必是四幻神如今再現，也未必拿的住我了！”邢楓抱劍靠站在議政殿的柱子旁邊，李牧之身旁站著的落川名不時的在他耳邊悄悄私語。

“那你此番跟著我落兒來我雪鏡有何貴干，雖這雪鏡內無一人是你敵手，但老夫與王聯手，再次至你于死地也不是不可能的！”李老將拐杖狠狠的敲了下地面，臉面威嚴盡露！

“爺爺，邢楓此來并無惡意，他與我們是有共同的敵人！”

“你住嘴，這里沒你說話的份！”李老看了落川名一眼，繼而轉眼看向邢楓。

“老先生不必如此小心，我若有心攻向雪鏡，那就不會直接出現在你的面前了。如今南蠻也徹底亡了，我主炎戰也死于燎原深洞的一老妖鬼之手，只是憑我一人之力無法與其對抗，而貴國的離嵐公子似乎也受控于那人，我此番前來，只有一個請求，就是與貴國合力，除去那禍害蒼生的妖人！”邢楓話語剛畢。另一聲調并起與后殿。

“那我就答應邢楓公子的請求，若能救得我哥，我雪鏡上下任你調遣！倘若救不了，哼，我自有辦法讓你再次灰飛煙滅！”離袶蒼白的面孔出現在議政殿前，雙眼直視靠在柱子上的邢楓！

“那好，我們就此說定了！”邢楓站直身形，微笑的看著直視他的離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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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深處，一紅色盔甲的人突然破洞而出。洞中傳來一小孩銀鈴般的笑聲：“嘿嘿，殤，去吧，奪回屬于你的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