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死,我怎么繼承許家?”
一句話,被海風吹散了,孤寂的飄蕩在海面上,迎上天邊初升的朝陽,刺心灼目。
“原本以為放你一條生路,可惜你現在卻來威脅我女兒?哈哈哈,很好,很好。”
刺鼻的味道充斥在整個船艙內,許菁菁慌亂的瞪大雙眼,男人猙獰的五官被放大在眼眸中。
“一路好走,別怪小叔太絕情,是你不懂自愛。”
空氣漸漸稀薄,濃重的煤氣味道將她徹底擊敗,眼淚,不知濕了發,還是濕了地毯,自己就像是死魚般躺在地上,絕望的望著窗戶外那顆燃燒的烈日。
“嘭!”滔天的火,吞噬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本以為,這一生就這么平凡的度過,卻沒想到與身邊的愛人同床異夢。
她本以為,這一生沒有父母也有小叔,卻沒想到最后捅上一刀的竟會是他賞賜的。
她本以為,這一生安靜的活著就能幸福,卻沒想到幸福二字就像是這一場海市蜃樓。
眼前,是四歲時,父母殘留的最后影子,同樣的一場大火,燒了整整一晚上,她一個人站在院子里,孤獨的身影望著身前的火光。
父母,也是這樣消失的吧,在這場預謀的死局中……尸骨無存。
“啊!”心臟壓迫,身體酸痛,許菁菁驚愕的從床上迭起。
“怎么了,菁菁?”江易澤聽見響動,忙不迭的從隔壁的書房跑進來。
額頭上,汗水滴落,許菁菁不知所措的攤開雙手,守著掌心里那陣陣的暖意,自己沒死?
“菁菁,告訴我,做噩夢了嗎?”江易澤溫柔的抱著她,“沒事,沒事了。”
許菁菁詫異的盯著抱著自己的男人,輕撫過他的眉眼,真實的存在。
“菁菁,你夢見什么了?”江易澤拿著手絹為她擦去臉上的汗水,“看你嚇的,是個很可怕的夢嗎?”
許菁菁沒有回復他的問題,而是拿出手機翻開日歷:五月十七?
今天竟然是五月十七?那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可是夢里自己會痛?痛的快死的感覺會是一場夢?
“好了,菁菁,沒事了。”江易澤從她手里拿出手機,輕嘆:“看來以后得寸步不離的守著我的傻丫頭了。”
“今天我們是不是要回許家?”許菁菁問道。
“什么回許家,那是我們的家。”江易澤起身笑道。
許菁菁十指攥著十指,原來那不是夢,而是自己……
“聽說今天你妹妹也要回來。”江易澤站在洗手間內突然說道。
許菁菁望著鏡子前蒼白的那張臉,一點一點的順著輪廓撫摸而去,“是啊,她好像回來是為了宣布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那我們是不是得穿的隆重一點?”
許菁菁側過身,安靜的瞧著走向衣帽間悉心挑選衣褲的身影,手中的長指甲陷入皮肉中,試圖平復著自己那心悸的痛苦。
“易澤,你有沒有愛過我?”她看著他的背影,輕聲問道。
江易澤手中一滯,回頭淡而一笑:“傻丫頭,我不愛你,我娶你做什么?”
是啊,你娶我做什么?
她只記得當初說過一句話,第二天他就領著她去了民政局。
“我是許姜承的女兒。”
晚上,許家主母許夫人早早準備好了晚宴,只等著今日主人翁自家寶貝女兒許琬兒學成歸來。
今天是許琬兒畢業晚宴,也算是許家下一任執行總裁的培養開啟之日,隆重到不能再隆重的日子。
許菁菁穿戴隨意,挽著江易澤的手低調的回到許家。
許家上一輩有三兄弟,許菁菁生父是兄長,其間還有一個不得志的二叔,整日碌碌無為,只會圍繞著最小的弟弟許姜承軸轉。
而許家這一輩卻是三姐妹,許菁菁是大姐,中間還有一個二妹遠在國外,最小的便是長得最溫婉可人的許琬兒,真不愧當初許夫人取下的這個名字。
出水芙蓉,遇污不染。
“菁菁回來了,來,讓爸爸看看。”許姜承從沙發上站起,上下打量著自己的養女,“可是瘦了?”
許菁菁笑而不語,再一次見到那張虛偽到讓自己想吐的嘴臉,她沒有掄起一耳光還給他這么多年的‘細心’照顧,已經仁至義盡了,她不想說話,怕自己一說話就忍不住的破口大罵。
許姜承,你的狐貍尾巴藏得好深好深。
“姐姐,妹妹這條裙子漂亮嗎?”許琬兒挽著她的手,依舊是那般天真的只求自己的一聲羨慕。
許菁菁點頭,“很漂亮。”
“那姐夫你說呢?琬兒今天漂亮嗎?”言語溫柔,眸光含情。
許菁菁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瞎了,這么明顯的曖昧味道,為什么自己卻傻傻的沒有發現?
江易澤輕柔的撫摸過許琬兒的發頂,“嗯,琬兒今天是主角,一定是最漂亮的。”
許菁菁安靜的坐在沙發上,視若無睹的旁觀著一家人和睦團圓的一幕幕。
“菁菁,你就沒發現他們幾個人有問題?”二叔好意的提醒道。
許菁菁回過頭,淡然一笑,“二叔,有些事不必斤斤計較。”
“菁菁,你說這話讓二叔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你難道就不覺得自己的丈夫跟琬兒有問題?”
“二叔這是讓我相信我的丈夫出軌了,還是跟自己的妹妹?”
“旁觀者清,二叔還是有眼力的。”
話音一落,男人已經站起身朝著合家歡樂的四人走去,那掩藏在他笑容下的虛偽,又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狐貍。
餐桌上,酒盞一杯接著一杯,紅艷的酒液就似自己那一日流出的血,染紅了那條忘川河,妖冶的曼珠沙華傲然綻放,朵朵嬌艷,浴血焚燒。
“今天,琬兒借著大家都在場的時候,琬兒想宣布一件事。”許琬兒高舉酒杯,因著酒液的熏紅,臉頰微微泛著紅暈。
許菁菁獨自飲上一口,嘴角輕揚,要宣布了嗎?
“我要結婚了。”
一室安靜,眾人詫異的看著含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