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話,還有腦子里回旋的一些畫面,以及谷馨予不斷在她耳邊放大的聲音:“我不過是搶回屬于自己的東西而已,我有什么罪,誰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所有一切讓櫻諾終是惱怒了。
“保證?”她低低地嗤笑出聲,笑得整個雙肩抖動,笑得整個人瀕臨瘋狂,沉淀隱忍了數(shù)個小時的情緒終于在見到郁梵的這一刻全數(shù)爆發(fā)。
“郁梵,你的保證值幾個錢?誰他媽的稀罕!”
狂恨,狂怒,讓她終是難壓抑地爆了粗口!
“你……你憑什么罵我的兒子?”李珍霓像看怪一樣盯著媳婦兒,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果然是有娘生,沒娘教的野孩子,你說,谷櫻諾,我們郁家哪一點對你不起,逢年過節(jié),你娘家人過生日,哪一次郁梵不是送了大禮包,背后,指不定你拿多少郁梵的血汗錢去貼你娘家,好吃好喝的將你供著,你還不知足,還背著我們自己私自去醫(yī)院檢查,你今天跟我說清楚,你居心何在?”
李珍霓早就想問了,礙于媳婦兒懷了孕,深怕她受委屈影響到孩子的健康,她硬是忍著沒問出來。
現(xiàn)在這媳婦兒居然當(dāng)著她的面讓兒子下來臺,谷櫻諾將她兒子的自尊擺在哪里,又把她這個婆婆的面子放于何地。
“媽,婚姻五年,不過是在你們家當(dāng)了五年的傭人而已,當(dāng)傭人還會領(lǐng)薪金,而我呢?沒薪資可拿也就算了,還陪上一顆遍體鱗傷的心。”
“櫻諾!”郁梵的臉上掠過千萬重痛苦的表情!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已經(jīng)給馨予說清楚了……”
最后一次?五年,他與她糾纏了多少次,她不是三兩歲的孩子,家花不如野花的道理,她懂,一旦跨出那一步,就永難再回頭,畢竟,食髓之味,深入骨髓。
如果她原諒他,不過是陷入一次又一次惡性循環(huán)事件罷了。
緩緩從沙發(fā)上起身,像從未認(rèn)識他一般認(rèn)真,嚴(yán)峻地審視著,如果她手上有一把刀子,她真想挖開他的胸膛,取出臉腔里的心肺,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顏色?紅的,白的……不不不,她連連搖著頭,一定是黑色的。
但凡,他有一點愛她,就不會這樣對待她,她找其他女人,或許她心里都要好受些,為什么偏偏是谷馨予?
“這個孩子,即便是生下來,也不會跟著你姓。”
“什么意思?”櫻諾眼中的絕決神彩嚇壞了郁梵,俊美的面孔染上幾分陰戾!
“谷櫻諾,你在說什么?”李珍霓見媳婦兒敢這樣大逆不道,尖聲吼出來:“你這個狠女人,你居然想把我孫子帶走,你如果敢走,我就死給你看。”
“那你就去死啊。”這種戲碼五年間上演的太多了,櫻諾冷冷一笑,笑得沒心沒肺,陰陽怪氣,以前一切的忍都是因為愛,因為對這個家,對郁梵的愛,她可以像個傭人般,即使沒工資可領(lǐng),起早貪黑,任勞任怨,現(xiàn)在,即然他的愛不過是披著華麗外衣的一場欺騙,愛已逝去,她又何必在苦苦執(zhí)著?
啪!一記狠厲的耳光毫無預(yù)警刮到了她的臉孔上,這是郁梵第一次打她,為了她對他老媽的不敬,更或者說是因為她不想生下這個孩子。
世界連風(fēng)兒都靜止,她的左臉頰滾燙一片,燙傷了她身體里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xì)胞,每一條神經(jīng)末梢!
也燙傷了她愛他的整顆心!
櫻諾甚至聽到了自己心瓣破裂的‘咔嚓’聲,她狠狠地盯望著郁梵,眼眶猩紅一片,不敢相信,但這是事實,郁梵打了她,對她使用了家庭暴力,她死死地咬住唇,堅強(qiáng)如她,絕不會在這對母子的面前流一滴眼淚!
她是命何其苦,才會攤上這對奇葩母子!
“你瘋夠了沒有?”他本是想安慰她,可是,男人終究是要面子的,尤其是旁邊還站著生他養(yǎng)他的母親。
望著她紅腫的臉孔,郁梵冷冷地罵出。
臉上的疼痛在不斷擴(kuò)散,櫻諾用力抓緊自己的雙手,長長的指甲陷進(jìn)了她的肌膚里,血肉里,指甲邊緣漸漸泛出了淡淡的紅色痕跡,盡管很疼,她仍是咬牙挺著,她不會在這對母子面前示一下軟。
他說她瘋了,不,她沒有瘋,她不過是心里難過,世上任何女子,面對丈夫的出軌,沒人能夠無動于衷,除非她不愛她的老公……
“我不會生下他,因為,你還不配,還沒有那個魅力讓我心甘情愿地為你生下這個孩子……當(dāng)你與谷馨予滾床單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剪斷了我們之間所有的退路,郁梵,這輩子,這一生,無都不會原諒你了。”
“你這一巴掌打得好,打得棒。”這一巴掌打斷了她們五年來點點滴滴積累的夫妻情份,緣起又有緣滅時,她們的夫妻感情到盡頭了,原來,果然每一份感情都是期限的,不是一萬年,不是一千年,而是短暫彈指一灰間的五年,一個多個日日夜夜!
她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孔,一步一步地退走,一步一步地拉遠(yuǎn)與她們的距離!
張開唇瓣,她說了一句,明明想大聲吼出來,可是,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說不出任何字,原來,心碎不過如此。
在淚即將掉下來的那一刻,轉(zhuǎn)身迅速沖出了別墅!
郁梵面色泛青,他看明白了她的唇型,她說:“郁梵,我要給你離婚!”
前幾次鬧得那么厲害,她都沒提這兩個字,這一次,她真是傷透心了,她要帶著他的孩子離開他了。
心煩意亂,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領(lǐng)帶,這段時間,總感覺領(lǐng)帶勒得太緊,緊到自己呼吸不暢!
櫻諾站在高高的涼臺上,風(fēng)兒卷起她的衣擺,像無數(shù)翻卷的浪花,她的面情木訥如一尊雕像。
她的左腠頰還在滾燙疼痛,可見郁梵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氣。
她與郁梵的恩愛,溫馨,全都在腦子回放,然而,她五年癡情的默默付出,如今不過是笑話一場!
上天真是太殘忍,讓她從小失去了母愛,讓她從小遭受了谷芬芳母女的虐待,現(xiàn)在,谷馨予還來搶奪她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