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滄君在八點整準(zhǔn)時醒來,洗漱完下樓做早餐。
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拿起了刀,表情冷漠的切肉絲——蔬菜肉絲粥;用麻木而冷酷的表情撕開了包裝袋,面條下鍋——清湯面;盛了幾勺鐘北樂腌的臘八蒜,鐘北樂做的腌漬食品口味沒的說,他用量筒和膠頭滴管來調(diào)配醬汁,分毫不差。
面條撈出,改為小火煮粥,墨滄君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軟件,按下“確定”鍵,別墅瞬間被音樂填滿了。
在“改革春風(fēng)吹滿地”的音樂聲中,鐘北樂砸開了房間門——此人起床氣嚴(yán)重,尤其是被如此鬼畜的音樂吵醒。鐘北樂覺得眼前有五個趙叔叔在飛舞、跳躍著,不停的喊著:“齊德隆,齊東強,齊德隆的咚得隆咚鏘!”
“我勒個去,墨滄君,你腦子讓斯洛特咬了啊!大早上吹了六個吹!”
墨滄君從善如流的切歌。
好的,那么接下來請欣賞墨先生為大家點的歌曲《神經(jīng)病之歌》。
鐘北樂看著趙叔叔羞澀的換上了一條藍色的裙子,然后繞著他“哈哈哈”個沒完。
“……”
是在下輸了!
五分鐘后,所有人都離開了自己溫暖的床鋪,磨人的音樂聲也停止了。緋衣抱走了一大碗粥,三個男人你一筷我一筷地搶面條。
墨滄君皺眉,銀蝶呢?
他去實驗室轉(zhuǎn)了一圈,又看了看院子,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一抹藍色身影。
墨滄君心想:別墅周圍圍了六米高的電網(wǎng),爬是爬不出去的,銀蝶也沒有大門密碼,她想離開的話只有走后山。鳳凰山地跨三省,占地廣闊,想找一個進了鳳凰山的人就如同大海撈針。
還沒等他感慨“銀蝶藝高人膽大”和“他預(yù)定的女朋友背著他跑了”這種復(fù)雜心情時,銀蝶回來了。
銀蝶左手拎著三只兔子,右手拎著一只野雞;腰間纏了一個布袋,有些鼓,也不知道裝的什么。看見站在窗口的墨滄君,銀蝶:“你醒啦,這么早!廚房能借一下嗎?”還晃晃手里的戰(zhàn)利品。
看向廚房,三個男人剛分了所有的面條,看見銀蝶手里的雞和兔,瞬間覺得又餓了,急忙讓開,“請請請。”
銀蝶:“你們都起了,緋衣姐呢?我……”
話沒說完,她被墨滄君拉住了左臂,手里的東西也被墨滄君卸下。還沒等銀蝶說話,墨滄君便指著她的右臂問道:“怎么回事?”
銀蝶身上臟了不少,右臂上黑乎乎一片,乍一看沒什么,可細細一看,就會發(fā)現(xiàn)是手臂上有三道血口,那黑乎乎的東西可能是草藥之類的東西。
墨滄君見她右手提一只雞,剛才打招呼也是舉左手而不是較為輕松的右手,有些懷疑。本就是開始在乎的人,沒有異常也是要好好打量一番是否受傷的,何況銀蝶剛從后山出來。
銀蝶看了看傷口,滿不在乎的說道:“啊這個,沒事沒事。就是挖草藥的時候碰到一只落單的狼,我拖不回來就留給斯洛特了。我想找緋衣姐,她在哪兒呢?”
墨滄君擰著眉不說話,拉著銀蝶走到客廳,將人按在沙發(fā)上。鐘北樂鑒貌辨色,找出醫(yī)藥箱遞給墨滄君。銀蝶看墨滄君繃著臉,一臉嚴(yán)肅的給她處理傷口,聯(lián)想到一個人,他也是在她受傷的時候明明氣到要死卻還能忍住怒火為她包扎。
消毒、上藥、包扎,墨滄君手法嫻熟,動作迅速,包扎好了就看銀蝶滿眼的笑意,頓時更感氣憤。
銀蝶拽住墨滄君的衣服,笑瞇瞇地問:“你生氣了?因為我只想著讓斯洛特吃狼肉而想不到你們?”
墨滄君氣得想甩開她的手,發(fā)現(xiàn)銀蝶用的是右手,不敢發(fā)力,便梗著頭不看她。
銀蝶晃晃他的胳膊:“逗你的。下回注意。”
墨滄君還是不看她。
銀蝶:“那我下次和你一起打獵?”
墨滄君嗯了一聲,顯得極其“勉為其難”。
銀蝶輕拽墨滄君,示意他附耳過來。墨滄君彎下腰,靠近了銀蝶,銀蝶在他耳旁低聲說道:“我名字里也有一個‘君’字。”
墨滄君一愣,旋即勾起了嘴角。
一旁看戲的三人頓時萬分好奇,銀蝶說什么了能讓上一秒還生氣的墨滄君瞬間開心。
昨天晚上銀蝶走得慢,恰巧聽見了他們說的前幾句話:
“老大,你要泡她?”
“用詞要嚴(yán)謹(jǐn),我這是交朋友。”
“男女朋友。”
銀蝶也知道無功不受祿這個道理,錢嘛,等到想起來哥哥的聯(lián)系方式就給了,在那之前,先付一點利息——最起碼不能惹人家生氣呀。
打獵果然是最好的運動方式。在山里這幾個小時,銀蝶想起了不少有用的東西,比如她的名字是沈君泠,哥哥叫沈鴻煊,她家超有錢的事實,還有一些藥方。當(dāng)然,這些藥方都不是用來治病的。
銀蝶——沈君泠拿起雞和兔進了廚房,用開水澆過以便拔毛,處理之后或煎或燉,香味很快就飄散出來,把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緋衣都給勾出來了,“好香啊,銀蝶你手藝真好,誰娶了你都是他的福分!嗯,好嫩!”
緋衣偷吃了好幾塊做好的雞肉,然后被墨滄君趕出了廚房。
龍瑞將餐桌擺好,墨滄君把銀蝶做好的菜端上了桌。
在吃過早餐的兩個小時后,大家再次開始就餐。
時間在融洽的氛圍內(nèi)度過。
銀蝶腰間布袋里的草藥在采摘的時候就清理干凈了,回來洗去泥土,又翻出一個砂鍋,銀蝶將草藥依次放入砂鍋,煎熬二十分鐘,最后濾掉藥渣。淡褐色的藥汁倒進碗中,銀蝶吹吹熱氣,嘗了一口,確定沒有任何差錯,才端出去給緋衣喝。
緋衣打聞見藥味就苦著臉,聞著都不好,喝著肯定更糟糕。
“銀蝶,這個苦嗎?肯定很苦對不對?我跟你說我不能吃苦的算命的說我吃苦的會折壽的我不吃我不要。”
“我剛嘗了一口,不苦。”
緋衣低聲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的話,應(yīng)該是句方言。銀蝶也不在意,把碗放下,囑咐了一句“趁熱”就鉆進了實驗室。
鐘北樂輕巧地從二樓跑下來,一絲聲音也沒有,跑到緋衣旁邊,輕聲說道:“沒喝吧?”
緋衣?lián)u搖頭。
鐘北樂聞了聞,拿起勺小小的抿了一口,仔細辨別著成分。他的眼神里有幾分疑惑,沖緋衣點點頭,示意她沒事,然后再輕巧地離開了屋子。來去如同一只貓兒一樣,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