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泠感覺到手里的瓶子已經熱了起來,拇指直接接觸液體,感受更明顯,塑料瓶身被熱量燒得軟踏踏的。她又搖了幾下,在瓶子被燒化之前,扔了出去。
手心已經被燙得通紅,沈君泠沒管,時刻關注著逼到眼前的殺手們。
燃燒劑落在幾個人身上,點著了他們的護具,很快就燒到了皮肉。地毯也被點燃了。沈君泠迅速奪了離得最近的殺手的刀,劃破頸動脈就把人扔下去壓滅火苗。
她如法炮制,又殺了幾個人去滅火。
墨滄君拿的是把手槍,子彈耗盡,他也下樓近身搏斗。
兩個人猶如一臺絞肉機,從兩側向中間絞殺,尸體躺了一地。
來者不善,身手不凡,與幾人交過手,沈君泠就知道他們是十字的殺手,見招拆招,一刀劃破了某人的衣服,露出他的紋身。
“謝枝的人?”
就是那個倒霉被換了器官那個大哥。
殺手說了第一句話:“與你無關。”
對謝枝倒是忠心。沈君泠想,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背后的人不是謝枝。
一會問問謝枝就知道了。
沈君泠匕首揮的飛起,人一個接一個倒下,最后,客廳里只有兩個人站著。
墨滄君和她。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只有兩個人沉重的呼吸聲。
墨滄君不是善茬。銀蝶也不是。
大家都心知肚明,否則緋衣等人也不會留在別墅,而銀蝶也不會急著配出藥粉。
他們不是沒想過會暴露出自己暴虐的那一面,只是沒想到這么快、這么全面。他們做的都是人命的買賣,手上沾血是必然,可是此刻,兩人站在客廳里,四目相對。
墨滄君突然有種窘迫感,手上還溫熱的血此時竟覺得有些灼人,他把手背過去,在衣服上狠狠地擦了兩下,想到臉上也有,他就趕緊轉過身去,擦了擦。
然后墨滄君動作一頓,沈君泠跑過來了,從背后抱住了他。
她說:“別擦了,我們去洗洗吧。”
墨滄君握住了沈君泠的手,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好。”
沈君泠覺得身上的血突然涌動起來,正順著手臂往下流。掌心的疼痛也蘇醒了,瘋狂作妖。
她受傷了。
墨滄君聽見身后人的抽氣聲,他回身去看,看見沈君泠整只胳膊都被血染紅了,頓時慌了。
“你,你受傷了,我去找藥,你先坐,不不不別進客廳,去餐廳坐著。”
沈君泠沒去,她堅持道:“我們先去洗一洗吧。傷口沒事。”
墨滄君洗了手,急忙過去給沈君泠的傷口消毒包扎。用酒精清洗了傷口,傷口近五厘米,比較深,需要縫合。掌心輕度燒傷,拇指接觸到燃燒劑的皮膚已經焦黑。
沈君泠無法自醫,墨滄君給她綁了止血帶,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持續沖洗沈君泠的手,然后用衛星電話聯系了鐘北樂,通知他們立刻停止訓練,回別墅。
并且強調要鐘北樂帶著自己最好的醫療用具。
他們還以為還墨滄君受了重傷,開直升機回來的。
對魏清源的考驗接近結尾,干脆就結束了。魏清源是狙神,也是真心離開十字,又有緋衣做擔保,留下來是絕對的利大于弊。
鐘北樂一手持槍,一手提著箱子進了別墅。
龍瑞在后面追著:“大鐘你個戰地醫生別送啊,慢點等會我。”
魏清源開直升機,正在降落。
墨滄君:“沒人了進來吧,北樂來縫針,銀蝶受傷了。”
鐘北樂:“啊??銀蝶受傷了?!”
槍拍在桌子上,箱子也放了上來,鐘北樂迅速準備好縫合針和線,小心翼翼地揭開紗布,看到傷口直咂舌。
墨滄君踹了他一腳,“快他媽地干活!”
鐘北樂醫術高超,縫的又快又好。魏清源停好直升機,和緋衣進來的時候,傷口已經縫合完畢,鐘北樂正在處理燒傷。
魏清源知道沈君泠受傷的時候,也是一樣的震驚。畢竟他從沒見過銀蝶受傷。當他看見客廳里滿地的尸體時,下巴都快掉了,銀蝶殺了這么多人,只被刺了一下?
不是,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他們僅是知道銀蝶厲害,沒想到這么厲害。
沈君泠再次借了實驗室,繼續配制藥粉。她需要盡快好起來,鐘北樂的藥沒有她的猛,只靠鐘北樂的藥,這傷得養上百八十天的。
在蒸餾的時候,沈君泠打了一個電話。
是剛才想起的謝枝的電話。
謝枝接的很快。
“您好,對理財產品有興趣嗎?一個月產生收益,回報率高達百分之三十八,本金投入超過五千可以幫您辦理VIP業務,回報率更高呢!”
“謝枝,是我,銀蝶。”
謝枝到處填表辦VIP卡,電話號碼泄露出去,總接到詐騙電話,這位大佬自創了一招退敵——不讓大水沖了龍王廟。都是干這行的,套路都知道,騙不騙的沒意思,人家就直接掛了。
所以謝枝接到陌生來電,都是這套話。
據說真的掙到了錢。
“銀蝶,你不是回家了嗎?怎么給我打電話?”
“有個事問你……”
“大佬我胃很好沒事了不用換了!”
“閉嘴,不是這個,我想問你手底下,紋蝙蝠的有幾個人?”
“紋蝙蝠的啊,就一個,老k。”
“他人呢?”
“休假啊。說是回老家給他弟蓋房子去了。”
“人死我這了。”
“??老k去殺你了?誰的命令?”
“合理懷疑是你。”
“不不不銀蝶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哈哈我的意思是,不是我的命令,真的。”
“證據?”
“要殺你的話,我不會讓老k去,我會找幾個高階的合作,這樣還不一定能殺了你。怎么可能會派個笨蛋去?”
“也許是來探路啊,你們想知道我的狀況,調整到最佳陣容。”
“……我晚上有酒局,沒空殺人。”謝枝只有一個原則,絕不會把酒局安排在暗殺之前。他覺得對不起酒。
“好,知道了。白酒最多喝半斤,其他的隨意,喝酒前先喝杯熱牛奶。再胃出血就得等死了,我這沒適配的。”
“別嚇人,我活得好好的。對了,我最近才知道,傅二找你了?你什么條件啊。”
“消除檔案,劃清界限,幫忙可以,殺人不行。”
“哇,玩這么大!傅二答應了?嗯,我想應該是答應了,不然你不會活著。”
“什么意思?”
“你知道蛇隊吧?是老大留給那個廢物的護衛隊。其實老大也給傅二留了后手,叫龍隊。”
“哦,被傅二找過的,沒談攏的,都被龍隊解決了?少個人,怎么和廢物交代?他再廢,也不至于不知道組織里少人了。”
“要么我說傅二聰明呢,他選的人都談好了。我就是好奇他的善后手段,問了下,才知道的。”
“好奇心害死貓。”
“你知道傅二要行動了嗎?最近回來不,一起動手啊,約嗎?”
那必須約!沈君泠問:“具體時間?”
“那不知道,我只知道傅二傍了個大款,為了那位大款姐姐提前了計劃。而且,廢物得罪了大款姐姐。”
“傅二這是沖冠一怒為紅顏?”
“不知道啊。不會吧,傅二會干這種事?他不像為情所困的人。”
“人是會變的。”
“……你有情況銀蝶。你在家嗎?回家了嗎?不會出什么意外了吧?”
“我覺得你也挺聰明的,我現在不在家。”
“你別被拐賣了吧?斯德哥爾摩?”
“滾吧你,想法真多。你幫我問問傅二什么時候動手,我好調個毒藥。順便把傅二、我師傅和蛇隊福娃的電話給我。”
“那二位我可以理解,你要福娃的聯系方式干什么?”
“他是我的人。”
“???你好牛逼啊,蛇隊的人你都能碰。”
“沒什么,就是給他下了個毒。”
“臥槽你啥時候下的?不對不對,你怎么遇到蛇隊的?他們出行最少三個人……不會吧,都搞了?!”
“嗯,五個人,都是咱的。”
“……”謝枝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這事,要告訴傅二嗎?”
“你說一聲吧,我忘記有沒有告訴他了。”
“媽的你真是個狼人。我喝酒去了,壓壓驚。聯系方式等會發你,順便加下我微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