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讓林夢穎長時間魂牽夢縈的人終于出現了,就像是言情小說所描寫的那樣被緣分安排的恰如其分,似乎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情景一定會發生,就只有林夢穎被偷偷隱瞞了好久。
在這突如其來的幸福面前,林夢穎顯得有點不知所措,她的心里有些慌亂,也不知道此刻應該做什么好,腦海里閃現過一個又一個想法,但是這些想法太過交錯縱橫,亂的根本不知道究竟執行哪一個,林夢穎一時間竟然就愣在那里了,眼睛直直地看著葉明峰的臉。
葉明峰淡淡一笑,盡顯童話王子般的氣質,溫暖入心又柔情似水,像是能溫暖整個濕冷的雨季,林夢穎像是喝了十幾杯紅酒一樣不知不覺地醉在葉明峰的微笑里,本來笑起來有酒窩的男人對女人來說就有一種殺傷力,不僅只有男生會喜歡笑起來有酒窩的女生,男生要是笑起來也帶著淺淺的酒窩,同樣也會讓女生心里覺得暖暖的,至少此刻對于林夢穎來說是如此,葉明峰微笑時那兩個淺淺的酒窩,裝滿了一種濃濃的柔情蜜意,林夢穎腦海里那些不知所云的想法瞬間都煙消云散了。
葉明峰緩緩托起林夢穎,輕聲說道:“夢穎,你沒事吧?”
簡單的幾個字,卻像是刻錄在CD上被人按下了重復鍵一樣一直在林夢穎的腦海里循環播放著。林夢穎頓時覺得自己臉上滾燙滾燙的,她下意識地躲避著葉明峰的眼神,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該看哪里,逃避的目光只好四散游走,她想要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結果卻越來越慌亂,林夢穎雖然無數次的期盼著葉明峰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但是沒想到當葉明峰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自己原來是這么慌張,這么不知所措,本來已經想好的想要對葉明峰說的話,現在都不知道該怎么表達了,林夢穎低著頭,抿著嘴,不禁在心里埋怨自己怎么這么不爭氣。
“我…我…那個…”因為緊張,林夢穎連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的,她一直低著頭,眼睛還是不敢看葉明峰,她努力控制自己不安的內心,呼吸不禁變的急促。
驚喜總是在一個人最失落的時候才最有效果,然而當這種驚喜真的出現的時候,又會讓人變得不知所措。
為了不讓葉明峰看到自己臉上的窘態,林夢穎一直就這樣低著頭,因為內心的緊張,林夢穎下意識地搓著自己的手,葉明峰以為林夢穎現在的動作是受這濕冷天氣的影響,他趕緊用自己的手握緊林夢穎的手為她取暖,兩個人肌膚接觸的那一剎那,林夢穎猛地抬起頭,迎上了葉明峰寫滿心疼的眼神,林夢穎頓時覺得這一刻,周圍的一切都像是初春時節,萬物一片生機盎然,她不確定這種心動是不是愛情,但是她堅定的相信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能夠帶給自己那種真正的愛情的感覺,這個人一定是葉明峰。
林夢穎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葉明峰的呼吸,猶如春天的氣息,吹動著林夢穎臉上含苞待放的羞澀,青春少女的情竇初開,就是如此讓人無法忘記的感受,林夢穎的淚腺被這種溫暖觸動,內心猛然間多了幾分勇敢面對愛情的勇氣,林夢穎咬了咬嘴唇,突然用胳膊環住葉明峰的腰,毫無顧忌的一下子撲進葉明峰的懷里,那隱忍已久的眼淚在這一刻就像是這毫無休止的雨水一樣,一滴滴的劃過林夢穎依然滾燙的臉龐,劃過浮起的嘴角,滴在葉明峰的肩膀上,如果我們一定會在將來的某個時間,失去我們已經擁有的一切,只能保留一瞬間的美好,那么林夢穎想要保留的就是這一刻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十六歲少女貪婪地想要時間在這一刻停止,哪怕是一秒鐘的走動,對于自己來說都是一種無法接受的殘忍。
林夢穎突然的舉動讓葉明峰覺得有些尷尬,葉明峰的手一直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該放在哪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屏著呼吸,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葉明峰隱隱聽到了林夢穎在自己肩膀上輕輕抽泣的聲音,他將雙手放在林夢穎的肩膀上,準備扶起林夢穎,但是此刻的林夢穎怎么會讓自己的臉離開葉明峰的肩膀,林夢穎使勁地搖著頭,嘴里有些不情愿的嘟囔著,“不要動…不要動…我們就一直這樣好不好?”聽到林夢穎這么說,葉明峰只好作罷,隨即輕聲問道:“夢穎,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嗎?”
林夢穎又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沒事,就是覺得想哭…”林夢穎說著,把臉埋得更深了,嘴角也是止不住的上揚,接下來的話她并沒有說出口,而是藏在心里悄悄的說著:“因為想你…葉明峰,因為太想你…所以只有用眼淚表達…”
葉明峰把手放在林夢穎的頭上,疼愛地撫摸著林夢穎的頭發,林夢穎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貪婪的享受著這段只屬于自己和葉明峰的甜蜜。正如林夢穎曾經在書上看到的一句話,女人在流淚的時候還能露出真摯的笑容,證明此刻她心里一定充滿了感動和幸福。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和你這樣一千年,一萬年,如果還可以再貪婪一點,我希望時間在此刻永遠停止。如與你咫尺,永不念相思。
過了許久,林夢穎才舍得離開葉明峰的肩膀,她一抬頭,便迎上了葉明峰含情脈脈的眼神,葉明峰似乎心領神會,他兩只手托起林夢穎的臉,慢慢地,慢慢地,葉明峰的嘴唇逐漸靠近林夢穎的臉,葉明峰的呼吸聲也越發的清晰,林夢穎的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她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雙手因為緊張而緊緊地握成拳頭狀,慢慢地,葉明峰的呼吸聲更近了…
可惜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以所有觀眾被感動的一塌糊涂而結束的,人生的無奈就在于,當你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到某一件事情上的時候,或者沉浸在某一種堪稱完美的情境中的時候,當你朝思暮想的王子已經準備好濃濃的愛,要給你一個讓你終生難忘的吻的時候,總會有無情的現實毫不客氣地把你拉回來,讓你遺憾萬千地只能把那些童話般的情景當做一種回憶。
而此時林夢穎的噩夢就是這該死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突然響起,毫無征兆的把林夢穎從臆想的夢境拉回到現實中,林夢穎用枕頭捂住自己的耳朵,努力想讓自己回到剛才的夢里,可是即使很使勁地捂著耳朵,手機鈴聲依然清晰可聞,林夢穎憤憤地罵道:“該死,我怎么忘了把手機關了,真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突然出現,好容易夢到和葉明峰這么甜蜜的鏡頭,啊!!!!郁悶死了!!!”林夢穎越想越煩躁,她依舊用枕頭使勁地捂著耳朵,嘴里反復念叨著:“聽不見聽不見,這一定是夢,對,一定是夢…”
第一次手機鈴聲結束之后,馬上就響起了第二次,林夢穎猛地坐起身子,一臉的憤懣,眼睛死死地盯著發出噪音的手機,手機鈴聲的第二波攻擊結束了,第三波攻擊立馬跟上,看得出來,來電的人似乎是個很執著的人,非要等到電話打通了不可。
林夢穎有些煩躁地抓了抓自己散亂的頭發,之前夢里面濃濃的幸福,這一刻全部都轉變成了怨念,林夢穎嘴里嘟囔了幾句埋怨的話,長嘆了一口氣,極不情愿地拿起放在枕邊的手機,也沒看是誰打來的,便直接按下了通話鍵,剛懶懶地回了聲:“喂…“,還沒等林夢穎說出下一句,電話那邊就傳來一種近乎咆哮的女生的聲音,“林夢穎,你個死妮子,你干什么呢?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你想死啊!!!“
林夢穎皺了皺眉,有些無奈地說道:“蕊蕊,我剛睡覺呢,好容易做個美夢,讓你給我吵醒了。”
被稱為蕊蕊的女生喊道:“還美夢,你倒是很悠閑啊,你怎么搞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還住進了醫院,更過分的是,你生病了居然還瞞著我?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哪里不舒服?現在怎么樣了?……“電話那頭的蕊蕊說話就像按了加速鍵一樣,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大堆,林夢穎完全不知道該怎么一次性地回答完這所有的問題。
林夢穎聽著聽著不禁笑出了聲,心想:朱念蕊還是老樣子,每次都會一下子把自己想說的所有話都先說完,也不管別人到底有沒有認真在聽,先把自己說痛快了,但就是這個有些急性子的女孩兒,扮演著自己從小到大的死黨角色。林夢穎和朱念蕊從很小的時候便開始一起打打鬧鬧地成長,嘻嘻哈哈的回憶,同樣每次都會在彼此最需要安慰的時候給對方一個肩膀。
林夢穎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剛剛認識朱念蕊的時候,那時候林夢穎只有三歲,在懵懵懂懂中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好奇,但是因為當時林夢穎所住的小區是剛建設起來的,入住的人并不多,而且在這些已經入住的人中,基本上都是一些年輕的情侶和剛剛結婚的新婚夫婦,一個家里只有兩口人,整個小區里幾乎沒有一個和林夢穎年齡差不多大的孩子,再加上林夢穎的父母工作都比較忙,對林夢穎的照顧也比較少,這也使得林夢穎很長時間以來都不得不乖乖的待在家里,根本就有沒辦法出去玩,所以更多的時候,林夢穎都只是站在陽臺上,低著頭靜靜地看著小區里的兒童秋千發呆,就算心里再怎么憧憬和向往,也只有無可奈何的遠遠觀望,只有在父母都不忙的時候,林夢穎才能真正自由的玩耍,渴望一個和自己同齡的可以一起玩耍的伙伴成為了林夢穎心中最迫切的愿望,可能是她小小的心愿被上天聽見了,沒過多久,朱念蕊一家人便搬來鳳軒市住,而且就住在林夢穎家隔壁的那棟樓里。
剛開始的時候,朱念蕊和林夢穎兩家并不認識,兩家人似乎都比較忙,林夢穎和朱念蕊也沒什么能遇到的機會,但是在某一個周末,林夢穎的父母帶著小夢穎在小區里玩社區的游戲設施的時候,朱念蕊的父母也正巧帶著小念蕊出來散步,兩家人在相互了解之下才知道原來朱念蕊和林夢穎是同年同月生的,朱念蕊剛好也是三歲,因為兩家的孩子都是獨生女兒,所以雙方父母不約而同地感覺到緣分這東西的奇妙,在那之后,兩家人見面的時間逐漸增多,逢年過節兩家人更是其樂融融的在一起暢談說笑,林夢穎和朱念蕊的關系自然也是更加親密,林夢穎的父母屬于典型的工薪族,工作繁忙,薪水固定,而朱念蕊的父親是世代經商,生意人時間比較自由,家境自然也比較殷實,所以在之后的日子里,林夢穎會在爸爸媽媽不在家的時候,去朱念蕊的家里玩,那時候都還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和沒錢人家的孩子的區別,兩個小女孩兒,在無憂無慮的夏天里,在盛開的榕樹下,不厭其煩地扮著鬼臉,故意驚嚇彼此,然后又互相取笑。
也就是從那個單純寧靜的夏天,從那棵盛開著記憶的榕樹下開始,兩個小女孩兒,彼此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時光荏苒,兩個小女孩兒手拉著手,隨著時光漸漸長大,差不多十二年了。在很多人的眼里,林夢穎和朱念蕊關系好的像一個人似得,這也讓很多同學都誤以為她們是親姐妹,每當別人這么問的時候,林夢穎總是會笑著說道:“對啊,我們就是親姐妹,親的不能再親了。”說完便會拉著朱念蕊的手,一臉滿足的微笑,朱念蕊也會開心的看著林夢穎,兩個好姐妹彼此心照不宣,就像是盛開在圣福倫納河畔的兩朵兩生花,相互擁抱,共看天地。
“喂,你個妮子想什么呢?有沒有聽我說話?怎么半天都沒有反應?”林夢穎身子一震,這才回過神來,剛才只顧著回想過去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朱念蕊到底說了多久,說了些什么,不過林夢穎大概也能猜到,估計又是埋怨她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之類的話。
“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肯定是琳達告訴你的吧,沒事啦,蕊蕊,只是小感冒而已啦,已經吃過藥了,還睡了一晚上加一個白天,現在感覺好多了呢,不用擔心啦。”林夢穎趕緊柔聲柔語地解釋道。自小在兩個人之間,朱念蕊就比較強勢一點,尤其是朱念蕊可以就一件事一直說很久,林夢穎也形成習慣了,在朱念蕊一直嘮叨的時候趕緊服軟乖乖的,朱念蕊就不會再糾結什么了。
“小感冒?都燒到39度多了,還小感冒,真是被你嚇死了。話說回來,你個妮子怎么不告訴我啊?要不是琳達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病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你啊,我們相處這么多年來,你很少發生這樣的情況,而現在我卻不能在你身邊,這怎么能稱得上是好姐妹…“朱念蕊又碎碎念的說了很多,林夢穎只好在電話這頭像是一個讓老師很頭疼的搗蛋學生在接受批評一樣,乖乖的一言不發,認認真真的聽著朱念蕊的教誨,但是心里有一種暖暖的感覺。
朱念蕊的言語間還是有一些埋怨的語氣,畢竟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最親的姐妹,林夢穎都高燒住院了竟然還不告訴自己,之前要不是琳達在電話中對自己說林夢穎發高燒住院的事情,自己遠在異地怎么會知道,一想到這里,朱念蕊的心里就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林夢穎從很早的時候開始就自己一個人生活了,雖然說一個人生活的久了應該很獨立了,可是只有朱念蕊知道,林夢穎骨子里是個很依賴別人,很渴望被別人照顧的人,朱念蕊猶記得那一晚林夢穎意識到爸爸媽媽再也不會回來的時候,眼睛里那近乎絕望的淚水。
“真的好多了,蕊蕊,放心吧,你在青島那邊度假,我不想你為我擔心嘛,我錯了,保證不會有下次啦。好不好?“林夢穎極盡誠懇地說道。
林夢穎太了解朱念蕊的脾氣了,如果在自己感冒最嚴重的時候讓朱念蕊知道了,朱念蕊肯定會不顧一切的回來看自己,鳳軒和青島一南一北,兩個地方相距太遠了,來回一趟不方便,而且還會花不少冤枉錢。
每當寒暑假,去外地旅游就成為了朱念蕊假期計劃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旅游是朱念蕊從很小的時候就有的習慣了,這主要是父母的影響,因為每逢寒暑假的時候,朱念蕊的父母總會專門抽出十幾天的時間,帶著朱念蕊去全國各地旅游,見識不同地區的人文景觀和自然風光。旅游是朱念蕊的父親這輩子唯一最愛的嗜好,每年必須要出去旅游一兩次,而且聽朱念蕊說,朱叔叔和朱阿姨就是在云南西雙版納旅游的時候認識的,兩個人都是旅游的發燒友,喜好在不同的地方留下自己的足跡,相互了解之后,兩個人可以說是相見恨晚,惺惺相惜,甚至辦婚禮的方式也都是旅游結婚,度蜜月也是去了歐洲旅行,這在當時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愛好旅游的兩個人在婚后依然保持著每年都出去旅游一次的習慣,直到后來他們無意間在電視上看到了關于鳳軒市的專題報道,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對鳳軒市如詩如畫的自然風光一見傾心,心里很是喜歡,沒有過多商量,兩個人便決定將家安在鳳軒市,可能是女承父志,多年來在父親的培養下,朱念蕊也逐漸形成了這樣的習慣,寒暑假如果不抽出點時間去哪里散散心,心里就會覺得慌得很,甚至有時候會覺得渾身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