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美人將來,場中并不見多么鬧騰,不過是些微個聚一堆兒不知嘚嘚什么。對蘇霽瑤而言這種機會并不多見,她也明白無數升斗小民柴米油鹽聚一堆,話匣子一開管你如何。這很好,就怕你死憋。
姑娘們齊上場,環肥燕瘦各有千秋,眾人癡迷不見醒,蘇霽瑤白牙一露:甚好!
她很呆滯啊有沒有?
淇澳見她如此,想死的心都有了有沒有?
其實,真的,都誤會了。我們姑蘇奶奶,姑奶奶蘇就是裝的一手好蒜。看美人是假,偷聽是真,那些人說的話還真的一字不落的灌進蘇霽瑤的耳朵里。
那人面色雖說陰冷,口氣倒還不小,一看就是個地痞子,只是他和他旁邊的男子說的話倒讓蘇霽瑤沉思。
他說:“紅顏禍福,傷了一個公主,砍了一堆頭顱,個個頂級漂亮,這民眾啊,也算受了恩戴,感謝感謝,叩拜叩拜!”
和他并肩的那人,倒是看不出如何,像是個沉穩的。
只見陰冷男又說;“讓你丫來這,不是讓你裝酷的。好歹表個態。”
并肩的那位這才說道:“有什么可說的,好處自然有,那又不是對你,你急什么玩意兒。大興頹勢早有,一時狂瀾不定,誰知以后?”
“別說的好像很隨意,投個名帖,拜了貴人,一生也算舒坦,你從你那地兒來,還不艷羨這安逸生活?我說淳于,那地兒貧瘠和這里無法比較,你就是窮盡一生,你的身份還是成不了大業,還是考慮清楚為好。”陰冷男拍了拍那男子,嘆息道:“你來找我,相信早已無路,放寬心,和哥哥成個大事,豈不妙哉。”
大隱隱于市,這二人若無其事的在這人堆兒里談著人生大事,本來是絕妙的,只不過碰到個同樣滿身秘密的蘇霽瑤,這下倒好。
蘇霽瑤側耳傾聽,只覺這二人來歷不明,看那樣子可能是某個不受寵的主子來這頹勢已定的大興嘗個甜頭。
“隋玉,我若舍了我的家鄉,舍了母親,就……”
“公子……”
我,去。
叫淳于的男子耳力極佳,眼風如刀。陰冷男隋玉就要來襲。可憐淇澳還不知怎地,就被蘇霽瑤扯了逃跑,真是禍不單行。
臺上伶人嚇到,二層達官驚倒,蘇女神慌不擇路,四處奔逃。
“你站住……”
鬼理你。
“喂……”
蘇霽瑤氣喘,罵道:靠,這叫什么事兒啊。那叫一個感傷。
“公……子,公子,我……我跑不動了。”
看著這丫頭氣喘吁吁,蘇霽瑤郁悶至極,急道:“要命,你說你突然叫我干嘛?”
“我不知道嘛!公子你偷聽別人被發現,怎么還能怪我。”
“你丫皮癢了吧!”
蘇霽瑤剛想打她,卻見隋玉那家伙速度極快,轉瞬間就已在二人面前落地。
“怎么?陪你玩兒玩兒,還想跑?”
“誤會了誤會了,這怎么敢。”蘇女神花容失色,連忙撇清。
隋玉不理,只是手中刀刃直抵蘇霽瑤喉嚨。“你丫騙鬼呢?說,為什么偷聽?”
一旁淳于嗤笑,“隋玉,你這不是要嚇著人家小姑娘嘛!”
“你瞎說什么?在下長相秀氣,卻當真男子,你如此侮辱人,你老母知道嗎?”蘇霽瑤別的不說,插科打諢那是一人才,雖說知道男扮女裝本就容易被人家看出來,但是如若被揭穿就立刻承認也是萬萬做不到的。
那隋玉看著頗為驚訝,仔仔細細的瞧了蘇霽瑤一遍,問淳于:“你丫說真的?我怎么沒看出來呢?這小子身量看著不小,這大興哪有如斯女子的?”
淳于沒有回答他,拱了拱手,對蘇霽瑤說道:“在下淳于晉,無論如何請小姐解釋一下為何偷聽?”
“這位淳于公子,在下云霽,本無意冒犯。只是見著這位隋玉公子覺得說話十分有趣,不禁多瞧了幾眼,還望公子你不要介意。”
淳于晉笑笑,說道:“這倒是我們的不該了,在下代隋玉說聲冒犯了。”
“既然如此,在下就帶著家仆離開了。”蘇霽瑤見淳于晉像是沒有再糾纏的意思,趕忙拉著淇澳就要離開。那隋玉不通情理,就是攔著不放。
“你丫想走,沒這么容易。”
“你丫你丫你丫,隋玉公子,你這樣真是好生無趣。”
淳于晉扯了隋玉一把,自己擋在他身前,躬身道:“那么,就請離去吧!”
隋玉不滿的嚷嚷。直到蘇霽瑤二人走遠,淳于晉才說道:“這人看著就是個混人,你這么和他鬧是得不到什么的,何況不過是個女人,你懼怕什么,咱們可不該說的什么都沒說。”
還真是一對怪異的搭檔,外表陰冷的隋玉是個不折不扣莽夫,外表沉穩的淳于晉則目中無人。蘇霽瑤十分不屑,剛才她分明看到那個淳于眼中轉瞬而逝的鄙視。
這么一鬧,蘇霽瑤頓時沒了心情。
“公子……”淇澳看蘇霽瑤面色不定,玩鬧的心思頓減,說道:“要不,我們回去?”
“不,我得去取個東西。”
她沒發現,在她不遠處,有一個身影一直在跟著她們,不遠不近的距離,卻帶著森森的惡意。
蘇霽瑤說要取得東西就是上次在兵器店選好的軟鞭。那日走的匆忙,今日見了,好像修繕了一些,不像那日被砸的七零八落。
“這位公子看著眼熟啊,要選什么?老朽可以說個一二。”
“老人家嚴重了,在下云霽,是齊三小姐的家奴,今日前來是想帶走那日三小姐看中的軟鞭啊。”
那老者遲疑片刻,猶猶豫豫的朝柜臺里取了支鞭子,還不時打量著蘇霽瑤。蘇霽瑤淡笑,任他打量。
從他手中接過鞭子,那老者像是有話要說,蘇霽瑤也不提,老者忍了又忍,這才說道:“云霽公子,老朽名叫石生,做了大半輩子這行當,來來往往見了不少人,也算識得一二,雖說蓮女常戴面紗,只是老朽也些微識人筋骨,今日見您,似乎與蓮女大人有幾分相似,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