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我說過你會后悔的!”他對于她的恐懼置之不理,冷若寒冰的說道,臉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波瀾。他在捫心自問,他是怎么了?為什么在聽到她那么簡單的就說出同意和他開房的時候,他會氣不打一處來,為什么會覺得,原來她是如此隨便的女人,可是,她隨不隨便又和你歐昊天有何關系啊?你不是有喜歡的女人嗎?是的,歐昊天,你別忘了,你愛的人可是舒雅晴,她現在還躺在醫院里。他警示著自己,克制著自己心里的想法和腦子里的想法不要達成一致。
“停車,我要你停車,歐昊天,停車,我不去,我死都不要在去那里,停車啊——”夏靜怡失控的開始奪取他手上的方向盤,希望他可以靠邊停車。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的爭奪著,歐昊天不依不饒的繼續往前開著,夏靜怡努力的奪著,她是真的不能接受,再次回到那個地方,她一輩子都不要在踏進那里一步,不讓她會一輩子都看不起自己。
“夏靜怡,放手,你不想活了,這樣很危險!”
“歐昊天,你停車就可以了。”
“今晚必須去。”
“那我們就在到達之前,一起死了好了。”
夏靜怡看著前面的一顆梧桐樹,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猛地扭轉了方向盤,歐昊天還來不及反應,之后就是一聲刺耳的急剎車,“吱……”
車子在梧桐樹前及時的停下了,歐昊天如發怒的獅子,咆哮著,“夏靜怡,你瘋了,想死也不用連我都帶著吧,自己去死啊!”
夏靜怡大口大口的深呼吸著,幾秒鐘后平靜下來,扭頭怒視著歐昊天,“你干什么那么大聲的對我吼,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不是并沒有死嗎?在我還是千金大小姐的時候,你送我的杯子下面,不是還親手刻上了生死相依的嗎?而為什么面對現在的我,卻讓我自己去死。”她說話的聲音有強變弱,開始的歇斯底里到最后那一秒的潸然淚下。
她含著淚花的看著他,冷哼一聲,她的笑是在諷刺自己,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就裝作都已經忘記了不可以嗎?
歐昊天突然的無語了,他剛才的話的確是太過分了,明明在心里就是想關系她的,明明就是擔心她會受傷的,可是,嘴里為什么會說出那些話?
夏靜怡打開車門下車,可能是太傷心了,太氣憤了,忘記了腳上踩得是十幾公分的高跟鞋,身子一個失去重心,腳一歪,踉踉蹌蹌的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歐昊天看著她本來想帥酷的離開,可是現在卻是狼狽的坐在了地上,忍不住的笑了。夏靜怡抬頭怒目圓瞪的看了一眼沾沾自喜的他,忍著痛,站起來,二話不說就把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直接扔在了歐昊天的身上,嘴上還不停的嘟囔著:“我這輩子不要再穿高跟鞋,我恨高跟鞋,還有這些都還給你,我都不稀罕,帶著我的身上,我就覺得皮膚都燒壞了……”說著,把脖子,耳朵,手上那些珠光寶氣的首飾都摘了下來,扔到了歐昊天的身上。
歐昊天安靜的看著她的又哭又鬧,這一刻,他突然有一種回到小時候的感覺,這一刻的夏靜怡才是真正的夏靜怡吧,才不管他是誰?對她以后的每一天能夠有什么作用,只要是此時此刻惹到她了,就必須發泄。
夏靜怡氣喘吁吁的發泄完一切,身上除了那件白色的婚紗和其他都沒有了,雙手抬起婚紗,氣沖沖的走到歐昊天的身邊,打開車門,二話不說,就霸道的脫掉了歐昊天的上衣,之后就開始在衣服兜里翻來翻去,終于找到她想要的東西之后,看著手里的錢包,得意的嘴角一翹,從里面拿出來幾張百元大吵,然后把衣服也錢包,又扔給了歐昊天。
得瑟的在他眼前閃了閃紅色的人民幣,“算我借你的。”說完連句再見都沒有,提著婚紗,光著腳丫,轉身離開了。
沒走幾步,就感覺腳好痛,剛才歪到的腳腕也很疼,現在踩著地上的腳掌也很疼,可是這點疼有好像真的不算什么,因為她的心更疼。疼的她一邊走著,還一邊掉著眼淚。
歐昊天在后視鏡里看著她倔強的背影,那背影里其實根本找不到一丁點兒的堅強,有的只是無盡的凄涼和說不盡的悲傷。
一雙白色的平底帆布鞋從天而降,“啪”的一聲就出現在了夏靜怡的眼前,低著頭抹眼淚的夏靜怡,瞬間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是他,是的,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在她悲傷的時候,走進她,讓她靠著肩膀,讓她哭個痛苦。
夏靜怡嘴角一抹有些尷尬的苦笑,被他看到結婚的第一天就是這個樣子,實在有些尷尬、難堪,明明答應過他,要很幸福的。
夏敬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下一秒,低下頭,半蹲在了她的面前,輕輕的抬起了她的腳,還小心翼翼,細心的將腳下的塵土用他溫暖修長的手帶著濃濃的愛意輕輕的摸了幾下,之后,緩緩的放在了鞋子里,整個過程是那么的認真,專心。
幫夏靜怡穿好鞋子,他卻并沒有站起來,沒有抬頭。
夏靜怡在歐昊天那里受到的委屈,因為夏敬軒的關心,一下子都瞬間噴發了,眼淚一個勁的往外流著,她哽咽著輕聲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夏敬軒”在一起生活了七年,她第一次這樣的喚了他的名字。
夏敬軒在那一時間抬頭,而在抬頭的那一瞬,夏靜怡的眼淚剛好滴在了他英俊的臉頰上,也許,那淚水并不是夏靜怡的,也許,在剛才幫夏靜怡穿好鞋子,還遲遲沒有站起來的理由,就是因為……
“在叫一邊!”夏敬軒半蹲在那里,仰著頭看著還在抹眼淚的夏靜怡,嘴角上揚,但那雙迷人的眸子是濕潤的。
“嗯?”夏靜怡皺了皺眉頭,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夏敬軒站了起來,溫暖的手掌寵溺的捧著夏靜怡的淚眼汪汪的小臉,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生怕稍微的用一點力氣,就會碰壞她。“我說,我的名字,你在叫一邊,我想聽。”他認真專注的凝視著夏靜怡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