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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楔子1

屋外的夜色,沒有月光顯得有些濃,屋內倒是燈火通明,幾種燈光照耀著整個大廳,隔離了屋外的沉悶。

一婦人來來回回擺弄著餐桌上面的東西,桌面上擺著一大束百合花,燭臺上面燃燒著粉色蠟燭,燭光明明滅滅,輕輕搖曳著。

待婦人擺弄好上面的東西,不一會,一個容貌冷峻男人走了出來,手里端著兩盤牛排,小心翼翼的在餐桌上擺放整齊——

做完這一切,男人才抬起頭來,這下,便可以看清男人的衣著長相了。

下身是西褲,上身為白色襯衫,白色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了柔嫩的皮膚,袖口被挽在手腕上,胸前圍著深藍色圍裙。

一個人男人圍著這樣的圍裙,動作給人倒沒有絲毫的別扭感覺,顯然男人做這樣的事已經習以為常了。

“汪——”

男人滿意地低垂眉眼看著餐桌上的食物,卻被一聲狗叫聲打斷,男人聞言,看著奔跑過來的大狗瞳孔不由的放大,隨即溫柔的笑了起來,笑意吟吟地注視著越來越近的金毛狗狗。

那只大狗已經奔到他身邊,右邊那只又粗又壯的前爪,招呼一般打了下男人的腿,然后它跳了起來,兩只爪子搭在桌上,尾巴左右搖晃,粉色舌頭掉在嘴邊,流著哈喇子欣喜的望著潔白餐盤里的牛排,眼神驚喜的瞧著餐桌上面的食物。

見沒人說話,大金毛又轉過頭,目光殷勤的望著男人的眼睛,示意趕快把東西拿給自己吃。

“呵——”

男人領悟出大金毛的想法,輕呵一聲,嘴角掛著一抹淺笑,就是這一笑,清冷的眼睛難得有了柔情意味。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掌揉著大黃狗的腦袋,安慰出聲:“毛毛……乖哦。她還沒有回家,這些東西你還不能碰。”

按理說此時它應該在自己的房間睡大覺才是,果然是貪吃的小家伙,一聞見好吃的便不懶了,跑得比誰都快。

“嗚……”名叫毛毛的大金毛本來咧著的嘴臉頓時給閉上了,嘴里發出不滿的嗚嗚起來,不過還是很聽話的收了爪子。

男人聽了毛毛的吟叫,面目表情更加溫柔了:“呵呵——乖。”

毛毛站在男人面前,討好的搖著尾巴咧著嘴巴,舌頭始終掉在外面,過了片刻又坐下,前爪抓了下男人的褲腳。

瞧著毛毛可愛的模樣,男人于心不忍再拒絕,便蹲下修長的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毛毛面前搖了搖,帶著商量的語氣說道:“一罐牛肉罐頭,好不好?”

“汪汪——”

毛毛站起身來,尾巴興奮的搖了起來,撲在了男人身上,男人本就蹲在地上,向前傾斜著身子,被一只四十多公斤的大狗一撲哪里能穩住?

男人一個不穩,向后跌坐在地,毛毛前抓搭在他腿上,舌頭在他臉上熱情的舔—弄著。

“好了好了……毛毛乖……乖…再調皮,就什么吃的都沒有了。”男人抬起手擋在毛毛面前,阻止它的口水洗臉,又拉開它的爪子,這才站了起來。

毛毛是極其聰明的金毛,現今已經三歲多。

小家伙懂得察言觀色,少許語言還是懂的,比如罐頭,吃飯等。

現在見男人話中帶著警告意味,收回爪子乖乖的坐在地上,寬厚的嘴巴向兩邊扯著,舌頭掛在外面觀察著男人。

片刻后,趕緊跑開,回到自己屋子里睡覺去了。

男人松了口氣,整理了下頭發,擦干凈臉上殘留的口水,又走進廚房,出來時手里,拿著一瓶紅酒,兩只紅酒杯。

男人把這些東西都放在在桌上,站在一旁沉思著。這時候,他的目光看向了一邊的蠟燭,燃燒的蠟燭有些歪了,粉色燭液花落下來,液體掉在了燭臺上,他目光微沉。

趕緊伸出手,輕輕扶了一把歪著的蠟燭,手掌被燭光映襯有些粉嫩,修長如玉的手指,指甲被修整剛剛好,不長也不太短,指甲上帶著淡淡粉色,白色月牙,霎是好看。

扶正蠟燭,他又把滴在桌子上面的燭液給擦干凈,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

男人眼角柔和,嘴角微翹,真真是滿含溫柔與期待。

他抬起頭來,左右兩側后腦勺的頭發被剃掉,獨留中間頭發從發際線那梳在腦后,干凈利落,沒有過多的雜亂線條。

他抬起左手,放在胸口邊,目光滿心期待,看了一眼手腕上價值不菲的表,又落寞的放下了手,無聲的嘆息一聲,棱角分明的眉毛輕輕一皺,轉過身,走向廚房。

出來時,胸前的圍裙已經取掉,白色襯衫扎在西褲里,西褲用皮帶固定好,寬厚的肩膀,纖細的腰身,本就修長的腿顯得更加筆直高挑。

男人深邃眸子時不時的瞟向門口,長睫失望的耷拉在眼睛上,顯得過于失落了。

“蘇阿姨——”

不一會那婦人從廚房出來,男人迎著婦人而來,禮貌的說道:“我還有工作沒有處理,我先上去工作了。一會小淺回家,麻煩您叫我一聲,謝謝您。”

婦人臉上不假思索的點頭:“好的,好的,柳先生您忙去吧。夫人到家我馬上通知您,絕不讓夫人久等。”

面對男人的尊敬,中年婦人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自己本就是柳先生夫婦請來的傭人,偏偏這小兩口性格十分的好,對人禮貌有加,真是對好夫妻,讓人特別喜歡這小兩口。

男人對著婦人十分感激的咧嘴一笑,然后又是抬起左手放在胸前,看了看時間,清冷的眸子帶著無奈的目光看向大廳門口,這才上了樓。

他這一上去,過了許久有開門的聲音,房門被人推開,婦人趕緊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客廳玄關處。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身著黑色西褲修長的腿,右手腕上一塊價值不菲的腕表,白色襯衫,黑色職業裝,把纖細的腰身包裹著,頭發是短發,這不是柳生棉的妻子江湄已又是誰?

“夫人——您回來了。”

江湄已對中年婦人點了點頭:“蘇阿姨,晚上好。”

見江湄已回來,婦人這才松了口氣,生怕樓上書房里的先生等久了,她趕緊笑著說道:“先生已經等您好久了,我這就上去請先生下來。”

江湄已動作不緊不慢的把手里的鑰匙放在玄關抽屜里,脫了黑色高跟鞋換上拖鞋,她手里拿著黑色女士公文包,神情冷漠地對中年婦人說道:“不勞煩您上去,還是我去叫他吧,我正好有些事要與他商量。”

“那……好吧。”婦人遲疑了下,見自家夫人神情冷清,也不好多說,唯有點頭答應。

別人小兩口有話說,她總不能去阻攔吧?

那罪過可就大了!

江湄已對婦人點了下頭,目光溫和的越過婦人,背向著婦人時,目光冷漠直視樓上房屋,上了樓去,看也未看餐桌上的食物。

她伸出手,捋了下梳在腦后的齊耳短發,左邊三分梳在耳后,右邊七分用發蠟固定在腦后,給人冷清薄情之感。

加之英挺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銳利犀利的目光,一雙薄唇死死抿著,嚴肅又認真,如若不是胸前的高突,倒像是個英俊的男人了。

江湄已面無表情的站在雪白色木門面前,抬起手,卻又把手縮了回來,朝著另一邊房屋而去,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串鑰匙,插入鑰匙孔,修長手指輕輕一擰,打開房門,走進房屋。

里邊有一張黑色書桌,上面一盞臺燈,一個筆記本電腦、鋼筆、墨水、黑色的椅子、周遭從房頂到地下的黑色書架,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

可以看出,江湄已喜愛黑色,簡單冷清。

她從公文包里拿出白色的紙張,被文件夾夾得整整齊齊,總共有三份。

“咚咚咚——”

江湄已再次站到第一扇房門面前,毫不猶豫的抬起手敲門,幾聲緩慢的敲門聲響起,她并未說話,薄唇緊緊抿著,神情冷漠異常。

里面傳出一陣腳步聲,門鎖的響動聲,被人拉開了房門。

出現男人神情溫和的笑著,“蘇阿姨——是不是湄已回來了?”

男人望著熟悉不已的人兒,他猛然一驚,眼睛微微睜大,驚喜的說道:“湄已,是你回來了!”

柳生棉本以為是妻子回家,蘇阿姨來叫自己下去用餐,卻不想是自己的妻子,便滿心歡喜的改了口。

他看江湄已的目光,溫柔的仿佛能滴出水來,是那么的溫柔深情。

他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手下意識的便伸向自己的褲袋,摸了摸,目光柔和,眼睛成了朦朧的月牙。

“我有事找你,能進去嗎?”江湄已目光清淺的看著男人,而后瞥向男人身后,并未回答江復臨的話,而是指了指他身后。

柳生棉聞言雖說心中有異,但還是側開身子讓開好讓她進去,江湄已目不斜視的直走,進了書房。

江湄已進了柳生棉的書房,她目光冷冽的掃視著書房里的一切,然后停在了書房里的真皮沙發上,朝著沙發走了過去,坐下,正襟危坐的坐在那。

柳生棉深邃眸底閃過一抹不解,目光若有似無的掃視著妻子手里的文件,眉峰一挑,好奇的問道:“湄已,你手里拿的什么?是公司里的文件,被我落下了嗎?”

他的目光在她手中的文件上面停留了一會兒,然后在江湄已對面沙發上坐下,安靜的望著妻子嚴謹的容顏。

“這與公司無關,與你我有關。”江湄已冷然的搖了下頭。

說完,嘴巴又被她緊緊抿著,顯然是個不拘言笑,成熟穩重之人。

“那……湄已你……”

柳生棉聞言,溫和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眼底一抹慌亂閃過,柔和的反問。

“你忘記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嗎?”

江湄已挑眉,眸子銳利冷清的看著對面男人,漫不經心的問道:“什么日子?”

心里卻在思索,今天是幾月幾號。

柳生棉慌亂地撇開眼睛,臉色慘白,嘴唇苦澀的抿著,深邃眼眸里溢滿哀傷。

心里有些疼,淡淡的,卻又讓他悶得想哭泣,偏偏悲傷的不能自已,就連哭泣,都沒有力氣了。

老婆,你又忘記對我們最重要的日子了,這已經是你第三次忘記了。

是你根本就不在意,所以不愿意花心思去記住,還是你明明知道,反而刻意裝作不知道?

柳生棉抬起眼睫,烏黑朦朧的瞳孔直直望著江湄已冷清的眼睛,臉上始終帶著柔和的笑意,溫柔道:“我們的結婚紀念日,結婚三周年。”

“噢!”江湄已聞言點頭,原來是結婚紀念日。

她臉上面無表情沒有多余的情緒,可是心里滿是不屑。多大之人,結婚紀念日也要記著,得多閑情逸致,才能如此記憶猶新?

看來,他最近很閑嘛。

江湄已語氣之中帶著深深的不在意道:“不好意思,我忘了。”

“沒事沒事……”柳生棉毫不在意的搖頭。

兩人在一起,便是對方看到自己最不堪的樣子都沒有關系。

不就是忘了嗎,只要他記著便好,沒有什么好道歉的。

柳生棉站起身,伸出手放在妻子面前,手心朝向妻子,動作嫻熟,聲音柔和:“湄已,有什么事,晚些再說吧。”

“我們先下去用晚餐,好嗎?”

“我們離婚吧,柳生棉”江湄已把手中的文件放在腳邊的茶幾上,示意自己手中的文件正是離婚協議書。

她目光冷清的看著柳生棉,語氣淡然,左手下意識的便去摸右手腕上的手表。

“!!!”

柳生棉本就攤開的手掌,僵硬的握了下,半響才松開,放在了身旁。

他坐在妻子身旁,他微微側著身子,望著妻子被梳的一絲不茍的頭發,眼底滿是深入谷底的痛苦。

柳生棉抬起手,試圖摸摸妻子的腦袋,目光柔和的看著妻子的臉,嘴角含笑著柔聲相勸:“乖——別鬧。我們這不是好好的嗎,為什么要離婚呢?”

是啊,為什么要離婚呢?

“再說了,和你結婚之后,我此生從未想過與你離婚。”

這一瞬間,悲涼的情緒在柳生棉心底慢慢地蔓延開來,像是被一滴墨水滴進水杯里的清水,漸漸地,蔓延在心臟里,讓他看不清妻子,覺得妻子的面容模糊不已。

“別動,你別動。”江湄已眉頭微皺地阻止他要撫摸自己頭的手。

她摸著手表的左手伸了出去,推開向著自己而來的手,犀利的目光直逼柳生棉的眼睛,語氣森冷的說道,“我說過,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頭。”

江湄已對于柳生棉眼底那種刻骨的痛苦,內心嗤之以鼻很是不屑,這些話和表情都是套路,誰信誰他—媽腦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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