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歐初染脫了鞋,把外套放在衣架上,走過隔斷就見到在打游戲的尚倌玘。
他滿頭黑線,作為二兒子的他已經讀大學了,哥哥早就留學回來開始管理公司了,作為兩個大孩子的母親,尚倌玘的童心不減反加,以前好歹只是看泡沫劇,現在是把超級瑪麗翻出來了,不是找他打就是找他哥哥打,當然,要是被他爸看見了,絕對是立馬踢開。
打著打著就到臥室了……
這不明擺著秀恩愛嗎,他哥那個老光棍定力太好沒反應,但是他這么一個陽光開朗,可愛機靈,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單身孩子不是傷不起嗎?
“初染?哎呦是你就好,要是是你哥哥我就打不過了。”尚倌玘看見是歐初染,眼睛冒光。
她一直懷疑自己是抱錯兒子了,要不然怎么能生出歐初曙這么一個冷漠的兒子,看看初染,這才是他兒子啊,明明歐陽謹也是這么一個開(dou)朗(bi)的人。
歐初曙陪她打游戲完全是來虐她的,初染就不一樣了,一是他打不贏,二是他不敢贏。
初染一頭黑線,不要那么直接好嗎?好歹他也是她親兒子啊。
“媽,你還是先換身衣服吧。”
“怎么了?”
“我爸看見了會揍我的。”
“……哦,好的。”
他看著雖然已經四十五歲了,卻光彩依舊的媽媽,穿著一身連衣裙,毫無形象地坐在沙發上。
歐陽謹曾經警告過他們,絕對不能跟穿著裙擺在膝蓋以上裙子的尚倌玘待在一起超過兩分鐘。
他哥哥有一次工作忘記了這件事,跟尚倌玘一起坐在沙發上,歐陽謹回來之后什么都沒說,也坐在沙發上,兩分鐘之后,他就給兒子發了條短信。
歐初曙看看手機,一句話也沒說就進房間了。
尚倌玘看著兒子一聲不吭就走了,面對著歐陽謹,“我今天很丑嗎?”
歐陽謹伸出手臂,攬著她,吻了吻她的臉,“不,他今天沒吃藥。”
“……”
她看起來應該不傻吧。
第二天,歐初曙的工作量就多了,以前是延遲一小時回家,從那以后的半個月,他就沒時間回家。
歐初染想了想,渾身抖了抖,他才不要跟他哥似的被奴役。
“yes!”尚倌玘把游戲機放好,看著歐初染,“可可,你過來。”
尚倌玘拿著畫筆,又在他臉上添上一道筆痕,盯著他的臉,哈哈大笑。
看見他委屈得像是要哭了的表情,尚倌玘覺得還是有些心疼的,畢竟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哎呦,好好好,不委屈啊,可可。”
歐初染覺得更不好了,這感覺,不像是跟自己媽媽在說話,更像是在跟自己的女同學說話。
“媽。”
尚倌玘在他臉上親了親,然后門響了……
然后歐陽謹進來了……
然后初染被拉開了……
然后尚倌玘被抱進臥室了……
留下歐初染一個人在客廳凌亂了。
………………
從小到大歐初染和歐初曙的家長會就是尚倌玘在開,那場面叫作一個轟動。
兩兄弟現在想想,都覺得記憶猶新。
那哪是家長會啊,完全就是粉絲見面會。
小學的時候都還好,只有全校的家長和老師瘋狂一點兒,到了初中高中,那場面是全校轟動啊,不過他倆一聽到家長會三個字就高興,因為那時候每次家長會都會被圍得水泄不通,里里外外都是人,內有學生和老師,外有粉絲和媒體。
他們那時候就親自知道了交通堵塞是什么。
每次疏通都得花半天,加上早晨的半天,一天就浪費了,后來學校就改了,上午上課,下午開會,這樣才會少浪費時間。
記得第一次跟歐初曙開家長會的時候,尚倌玘全副武裝,帽子,口罩,圍巾,羽絨服,靴子,墨鏡,什么都上場了,到了教室她才脫了。
她來得比較晚,家長會已經開始了,最開始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她,加上歐初曙長得高,從小就坐在最后排,她也故意躲,所以直到老師叫她之前,她都是很自在的。
“那么請歐初曙同學的家長上來說說是什么樣的教育才能教出一個獨立,自足,還如此優秀的孩子。”老師看向歐初曙的位置,因為開著PPT,后排的燈光很暗所以老師只知道后排有人,卻看不清是誰。
“那位應該就是歐初曙同學的家長吧,來,請上講臺來講講,大家掌聲歡迎。”
尚倌玘猶猶豫豫地還是上去了。
所有人都盯著她,歐初曙班上的同學家長要么是跟她差不多大的,要么是爺爺奶奶或者沒去的,等有些人看清的時候,尚倌玘已經走到了講臺上。
他的班主任是個年輕的女老師,也是追星一族,看見尚倌玘比家長還激動,第一句話就問,“您是尚倌玘嗎?”
沒想到有人直接這樣問,教室里都很安靜,尚倌玘想想,“呃,是的,歐初曙就是我兒子木木。”
她沒有曝光過木木長大之后的照片,只是一直告訴大家她兒子小名木木。
然后教室就沸騰了。
小木木在校園里等媽媽,可是怎么也等不到,就上教室去看,差點還被推倒了,幸好尚倌玘眼疾手快,抱住歐初曙,擠出去了。
歐陽謹想過讓尚爸媽或者是他舅舅舅媽去,可是兩對老夫妻都在旅游,沒時間管,他自己更是忙,所以也只有讓尚倌玘一直去了,只是從那以后都會有保鏢護著。
第二年的時候尚倌玘生了可可,也就是歐初染,那一年都是歐陽謹幫他開家長會,但是他基本上就是去簽到的。
雖然歐陽謹也很養眼,但是有更多人等著的是尚倌玘,不少人都是乘興而來鎩羽而歸。
直到后來尚倌玘再次復出,家長會才又成了“粉絲見面會”。
尚倌玘生完二孩之后就已經推掉了很多工作,基本上一年兩部作品,幾個廣告,艾薇現在也帶著其他的新人,經紀人做得風生水起。
B大聘請她去當客座教授,她想著自己這后半生也不能賴在家里,就答應了,一周會去影視表演戲上幾節課,每次都是座無虛席,經過這么多年的磨煉,她已經專研出來自己的一套表演風格,學生們聽得也是津津有味。
歐初曙是個連初戀都沒有的二十四歲單身漢,她來大學當教授也是想什么時候能夠物色個女孩介紹給他。
畢竟她很擔心她家木木的性取向。
歐初染她是不擔心了,看著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心里可是有主意的,早就看上一個女孩了,是他們系學霸,他從小摘到大的第一就是被那個女孩奪走了。
反而是歐陽謹和無所謂,“我沒遇到你之前也被人懷疑是gay。”
哦,原來是遺傳!
尚倌玘放心了,歐先生的基因她放心。
果不其然,在歐初曙三十歲生日上,他帶回來一個女孩,尚倌玘問是誰。
“我老婆。”
“……”尚倌玘無語了,果然是遺傳啊,都兩父子都習慣一步到位。
不過她還是很高興的,在心里暗示自己:肯定是我的提(lao)醒(dao)起效了,也不虧她每年都跟他們兩說她二十二歲就已經當娘了。
只不過生活還長著,她現在就等著歐陽謹退了休,兩個兒子生了娃,自己也好享受天倫之樂。
想一想自己跟歐先生在余暉中看夕陽的場景。
這一生,不悔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