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呀，這個代言應該還合你意吧。”艾薇稍微有些驕傲，這些高大上的合約本來是絕對落不到新人身上的，可是她就不同了。

她還沒宣布自己退隱轉行的消息，去找負責人的時候倒是讓負責人很興奮。作為一個拿過好幾個影后獎杯的女演員，不管是什么代言都只有公司去請她的份，沒人會自降身價去找這些公司的。

負責人看到她來問，第一句話就是，“你要是要這個代言我馬上就準備合約。”

她聽了之后笑了笑，跟那位負責人解釋一番才讓負責人息了心，一副十分遺憾的表情。

負責人答應她讓尚倌玘先去面試，畢竟只是個新人，聽說還是華裔，讓她代言的希望可能不大，但是艾薇的面子必須給，誰叫人家還沒有隱退，粉絲也都還很熱情呢？

如果艾薇發脾氣在Facebook里說自己再也不穿MW的服裝的信息，他們不知道會少掉多少顧客。

“嗯，不錯。”尚倌玘仍然很淡定，她兩世都出身名門名牌穿了不知多少，說不定光是扔掉的衣服就是別人一輩子的薪水。

MW是美國有名的服裝品牌，全稱是morningwomen，一家專門針對中上層女性的服裝品牌，在國際上也有些聲望。這樣高傲的公司肯給她機會去試試肯定是看了艾薇的面子。

誰的面子也沒什么重要的，只要能讓她往好的方向發展，管它是誰拉來的代言呢，來者不拒就對了。

接過艾薇遞來的水，輕呷一口，繼續看合約。

紐約的十二月隱隱有些冷，她在飛機上添了衣服，雖然艾薇的公寓沒開暖氣，她也不覺得冷。

外面的太陽歪斜著瀉入公寓的陽臺，看著暖意十足，可真到了太陽下卻不能取暖，就像人心，冷暖自知。

她安靜地看著合約，艾薇也不說話，她覺得這個女孩是有前途的，聰明人只要聰明得對，老天總是眷顧他們的。她又覺得自己低估了她，她本來以為她應該是一心只讀圣賢書一類的人，沒想到會是這樣能干的。

省心一點又有什么錯呢？說不定這一個藝人便能花費她從今往后所有精力了。

“什么時候去面試。”尚倌玘看完了合約，開口。

“后天，你準備一下。”艾薇將這些記得很清楚，她做事一定只求最好。

“哦，好。”

……

匆匆忙忙地到了WM的大廈，精致的鎏金logo閃爍在日光中，現在她們根本沒心情欣賞這些了，艾薇記錯了時間，幸好尚倌玘提議提前一個小時去，這才讓她們勉強趕上。

“哎呀。”艾薇突然蹲下身，一只手捂著肚子。

尚倌玘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因為她以前也會這樣，忙這忙那，把自己的胃折磨得不堪重負，經常都會發作，艾薇是一個很盡職很拼命的女演員，也會有因為工作亂了生活節奏的時候，胃病大概就是她還不太出名時把自己折磨的吧。

今天她們接到那位負責人的電話后就急忙忙地出門，沒顧得上買早餐，可能因為這樣才會又犯了胃病吧。

尚倌玘看著痛得臉色發白的額頭泛出冷汗的艾薇，覺得自己肚子也隱隱不爽。很快她就想起自己不是以前那個經常犯胃病的上官琦了。

迅速地從包里找出胃藥，這是她的小習慣，即使她現在沒有胃病。

“來，快把藥咽下去。”她拿出藥，遞給艾薇。

艾薇忍痛把藥咽了下去，對著尚倌玘催促，“你別管我了，先去吧，等會得遲了。”

“我……”尚倌玘覺得有些左右為難，看見艾薇蒼白卻仍向她投出期盼眼光的臉，一咬牙，“好，那你自己休息，我先進去，你不痛了就來找我。”

說完就再次快步向前走。

進了大廈她卻有些像無頭蒼蠅了。她沒有來過這兒呀！早知道就先問清楚再進來了，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

她只好邊走邊問，好不容易到了所在樓層，又不小心被撞倒了。

“你沒事吧？”向她說話的是一個穿著花哨的男人，在這樣一個服裝為主的公司倒是不顯得過。

抬頭看向那人，她眼中還有一點迷茫，但立刻起身，動作如行云流水，迅速又不顯得輕浮，“沒事，是我不小心了。”

男人看她這么一番頗具貴族氣范的動作，即便穿著十厘米的高跟也仍然安然自若頗為吃驚，驚訝是驚訝卻沒保持多久，“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又道，“看你急急忙忙的樣子應該是有正事吧，要干什么就快去吧。”

聽到這樣的話她也顧不得推脫，匆匆忙地又走了。

WM的面試很獨特，不是傳統的一個個面試，而是晾她們在一間屋子里，然后直接選人或是挑出一兩個出挑的再選。

她去的時候人基本上已經到齊了，各自做著事，好幾人都選了看書，有幾個獨自欣賞的，還有一個人整理一旁書柜的，總之都沒閑著，她進來了也沒有關注她。

她也知道面試規則，掃了一圈屋子，還有一樣沒人做——沏茶。

這一項倒是適合她的，畢竟身為華裔，沏茶這種小事從小就耳濡目染了好嗎？

看著一堆沏茶工具，她慢慢地走過去坐下。

半坐半跪地在矮桌前，把水壺發到電磁加熱器上，她耐心地等待著，眼睛緊緊看著水壺，好像世界上就只剩下這一樣物件。

順著記憶中沏茶的工序，她拿著水壺往裝好茶葉的茶壺中稍微加了一些水。

香味瞬間傳走。進這里的藝人都是有底氣有實力的，即便味道了自己以前沒有聞過氣味也仿若未聞。

她接著用茶篩將水濾出，再次加水，不久再次濾出。

最后一次加水是驗證一壺茶成功與否的關鍵，翻騰的開水接觸著已經漸漸舒展的茶葉，香氣四溢。

幾個藝人受不住誘惑轉頭看了她幾眼，她淡然接受，又好似根本沒見到她們的眼光一樣平靜。

艾薇剛趕到面試的房間外就見到了好幾人忍不住誘惑去看尚倌玘的場景，心里偷笑。

這樣的場合禁不住誘惑就是輸了，唯一讓她感到壓力的是一個亞麻色長發的成熟女人，她泰然自如地坐在一邊沒有其他人那樣的浮躁，和尚倌玘同樣沉靜在自己的世界。

那人她認識，是和她差不多年紀出道的資深藝人，可惜運氣不好這么多年也是不溫不火，即便這樣她的資歷也足以讓尚倌玘矮下一截。

可是尚倌玘不會有這樣的顧慮，至少沉醉于自我的她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