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說了這些話，像是在嚇唬葉行、林菲兒兩人。

兩人也是有些疑惑，還有這等奇怪之事，只要有船到了江中，這江就要發(fā)威，可能會將人掀到江中，讓人長眠。

這事就算有，只怕也和這老嫗，還有風暴龍王有關。

話音剛落，天昏地暗，颶風大作，江水咆哮，卷起一個又一個浪頭，朝葫蘆打來。

葫蘆雖可以渡河，但畢竟不是船只，哪里經(jīng)得起這狂風巨浪的打擊。

“啪啦！”

“啪啦！”

幾個浪頭、狂風席卷而來。

葉行只感覺天旋地轉，應該是葫蘆翻了，人都掉落到江中了，這下估計要長眠了。

不知道怎么滴，葉行天生就有一股豪情，遇到這種危險，他居然沒有害怕，沒有擔心死亡。

“菲兒！菲兒……”他本能的大呼，他最擔心的是林菲兒的安危。

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四周都是風暴、巨浪，天地昏暗，江水拍擊的聲音很大。

他的視聽都沒有作用，看不到其他東西，也聽不到人聲。

他沒有辦法，只能想著先看看自己的情況，先讓自己活下來，然后再去救林菲兒。

四周都是狂風、巨浪，他感覺云里霧里，摸不著頭腦。

按照道理，他應該掉進長眠之河，像是掉進千年冰窖，渾身應該很寒冷，被冰凍，失去生機才對。

但是，實際情況卻不是這樣。

“怪事，到底怎么回事？”他扶著腦袋，暈頭轉向。

“昂吼！”

正納悶間。

猛然，前方一條巨蛇一樣的東西竄動身體，朝他急速而來，張開血盆大嘴，直接將他吞噬。

他嚇了一跳，趕緊躲避。

但是，沒有躲掉，整個人被吞了。

許久后，他醒了過來。

“我沒有死？到底怎么回事？”

他緩緩睜開眼，抹著腦袋、脖頸，掐著身體，好像真的沒死。

他看到四周一片蒼涼，天空呈現(xiàn)淡淡的血色，放眼望去，遠近都是荒丘沙漠。

他已經(jīng)不在長眠之河那里了。

“怪事！”他囔囔自語。

他在戈壁上行走，感覺非常吃力，像是邁不開步子一樣，他想施展身法，但完全不行。

遠方有打斗聲，還有龍吟聲。

他抬頭朝聲音方向望去。

他看到，有不少巨龍盤旋在半空中，有許多人類武者存在，這些人類武者似乎在和巨龍戰(zhàn)斗。

戰(zhàn)斗很慘烈，地面上有許多人類武者的死尸。

巨龍好像沒有死一條。

“人類武者和龍族戰(zhàn)斗嗎？我該幫誰？”他捫心自問。

“你該幫誰？”一個模糊的頭顱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瞇著眼睛打量他，問著。

葉行不停的搖著腦袋，總感覺不對勁，但卻是說不出哪里有問題。

毫無疑問，他根本打不過那些伸長過千丈的巨龍，即便他以后成了大武師，也是照樣被巨龍秒殺。

“我誰都不幫。”他回答。

“你是想幫人類吧？”模糊的頭顱說話時，表情顯得非常陰險、狠毒。

“呃？”

葉行一愣，感覺這聲音好熟悉。

并且，這種怪異的聲音似乎是在考驗他什么。

他總是感覺自己被控制了，身不由己。

他在第一時間想到了活下來。

“我誰都不幫！”他重復著，接著暈倒在地。

睡夢里，他也沒得到清凈。

腦海中全是人類、龍族的戰(zhàn)斗。

夢中的場景和他所在的天空一樣，是血紅色的。

突然，遠方有數(shù)條巨龍朝他飛來。

“所有的人類已經(jīng)被我們殺死，這里居然還有一個人類余孽。好像還是活的。我們把他的心肝都挖出來吃了。”那幾只表情猙獰的巨龍說著就伸出利爪，去挖他的心臟。

“不……”

他瞬間就嚇醒了，拼命的跑。

但是，怎么跑也跑不快，就和螞蟻爬一樣。

背后，那些巨龍都在可怕、得意的大笑，它們的嘴角都是人類的鮮血，它們把人類殺了，就會吃他們身體的一部分，譬如心肝。這叫做嘗鮮。

這種感覺讓葉行極其痛苦，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了無盡的惶恐中。

心中似乎產(chǎn)生了心魔！

“咔嚓！”

終于，一只巨龍伸出了長爪，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將他抓在爪子下。

他拼命的掙扎，卻是無濟于事。

他有一種感覺，自己的膽在變小，整個膽似乎破裂了。

無限的恐懼的陰影籠罩在頭頂，他整個人都變得萎縮、矮小了。

“不，不，那不是我。我不要那樣的我……”他拼命的大吼，那種猥瑣、陰暗的形象，絕對不是他想要的。

“哈哈哈，那就是你。你要明白，所謂的人類，在巨龍的鐵爪之下，不過是螻蟻罷了。你已經(jīng)肝膽俱裂了。你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心魔。你再也成不了氣候。你根本不是什么上古大能轉世，你的命運就是死亡。”

一連串霸道的嘲諷聲在耳邊響徹。

這聲音立即進入他的心中，腦海中，不斷的回蕩。

他的心中產(chǎn)生了一股陰影。

這股陰影之下，是一個侏儒，這個侏儒有點像他，但面相猥瑣，形容慘淡，畏畏縮縮，走路是不斷的顫抖，內(nèi)心全是無盡的惶恐。

“噗噗……”葉行不斷的吐血，感到生機快要斷送，他似乎要被另外一個人所取代，那個人正是心靈陰影下的侏儒，那個侏儒正在猥瑣陰暗的怪笑。

“死吧。心肝被掏，被我們吃掉。”

“這就是人類天賦、實力、智慧的強者嗎？還敢口出狂言，還敢忽悠我，說是上古大能轉世。這點本事，除了死，還能做什么？”

“咔嚓，咔嚓……”

巨龍說話時，利爪朝他的胸口抓去，刨開他的心口，去挖心臟、脾肺等等。

葉行的身體，全是血淋淋的。

“不，不……那不是我，心魔，心魔不能將我吞噬……”

一個極其堅強的信念始終無法死去。在他內(nèi)心的最深處低聲吶喊。

即便他一次次的被恐嚇，到后來被巨龍?zhí)托耐诜危顬閳远ǖ奈涞乐囊矝]有被抹殺。

心魔的確已經(jīng)存在了。

但這心魔卻沒有輕而易舉的吞噬他的靈魂、意志，他的最本源的武道之心，還在頑強的和心魔戰(zhàn)斗。

即便此時，他的身心都在承受著被開膛破肚的痛苦，他也沒有屈服。

巨龍血淋淋的爪子還在不停的在他的胸口挖掘。

“怎么回事，居然挖了這么久，還挖不出來，你難道不痛苦嗎。不要偽裝強硬了，你的心靈已經(jīng)淪陷了。就把心獻出來，讓你的靈魂被矮小的侏儒心魔吞噬吧。”巨龍大笑著，繼續(xù)挖掘。

“哈哈哈！我的心靈，且是那么容易淪陷的。矮小侏儒的心魔想吞噬我的靈魂，讓我成為他的傀儡，簡直是癡人說夢。”

突然間，葉行哈哈大笑起來，整個人豪氣云干。

因為，他好像適應了各種恐嚇、痛苦，還有心靈陰影之下的那個丑陋、猥瑣的侏儒心魔。

之前，他出現(xiàn)了極大的惶恐，在一定程度上，是他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情況，所以非常害怕。

現(xiàn)在適應了，他真正雄姿英發(fā)、豪氣云干的一面就徹底爆發(fā)出來了。

“啊……不……”

“膨隆！”

就在此時，葉行心靈陰影之下的矮小侏儒再也不能陰暗猥瑣的笑了，而是身體猛烈顫抖，接著整個身體爆炸，成為飛灰。

葉行的心靈之下，再無陰影。

“哈哈哈，來吧，心魔，什么心魔能吞噬得了我。”葉行大笑。

“蚍蜉（pifu），休得猖狂，我們殺了你再說。”一只巨龍似乎已經(jīng)挖的不耐煩了，不再挖他的心臟，而是伸出一只利爪，朝他的額頭眉心刺來。

“對，和他廢話干什么。心魔不能吞噬他，我們卻能殺了他。反正是一個卑賤的人類，且能和我們高貴的龍族相提并論。死了就死了，和一條狗沒什么區(qū)別。”其余巨龍說著。

葉行眼見利爪朝自己眉心刺來，非常焦急。

他一只手下意識的捂住胸口，好像做著將心臟等器官塞進身體中的動作，而另外一只手卻持刀阻攔巨龍的利爪，同時，身體借力一滾，想躲開巨龍的利爪。

雖然，巨龍長幾千丈，身體粗如水桶，而他不到一丈，在巨龍之下，比螻蟻還弱小，但他并沒有嚇破膽，并沒有放棄抵抗。

不過，葉行的抵擋無濟于事。

巨龍何等強大，隨隨便便就能將其殺死。

巨龍的利爪撇開一切阻擋，直刺他的眉心。

葉行感覺死亡要降臨了，他和巨龍的差距實在太大。

“住手。這么多巨龍欺壓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小人類，很有意思嗎？你們龍族，也就這么回事，各個都是廢物，還口口聲聲稱自己高貴無匹。有種，和我屠龍勇士一戰(zhàn)。”

“屠龍勇士！”葉行呢喃，身體一震。因為這個屠龍勇士的突然出現(xiàn)，他得救了。

“屠龍勇士，哈哈哈，你就是這一代的屠龍勇士葉屠龍，人類武者把你吹的神乎其神的。”

“你終于來了，我們還以為你害怕，所以躲藏起來了，現(xiàn)在，人類武者差不多死絕了，你才出來，你認為你能拯救得了什么嗎？”

“葉屠龍？”葉行差點叫出聲來，來者居然是葉屠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