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之南猛地甩開他的手,嚇得倒退兩步,有些詫異地看著今晚異常萬分的賀蘭玥。
這幅姿態似乎逗樂了賀蘭玥,他笑出聲來,帶著前所未有的輕松和愉悅。
賀蘭玥并未再繼續剛剛那個話題,他上前兩步,說道:“那塊玉佩呢?”
處于震驚中的金之南還來不及理清心中復雜的思緒,聽到詢問,下意識地掏出懷中的玉佩!這塊玉佩畢竟是太子之物,放在何處都不合適,更不能隨意處置。為了保險起見,金之南一直將這塊玉佩攜帶在身上。
賀蘭玥并未接過女子手中的玉佩,而是輕輕推回,他輕聲地說道:“這塊玉佩跟了我二十年,現在它是你的!”
金之南聞言猛地抬頭,手掌之中冰涼的觸感頓時像一團烈火般炙熱滾燙,灼傷了她的掌心!
她暗暗壓下心中的震蕩,強裝鎮定,大笑出聲來,手拿玉佩,大大方方地端詳起來,連連稱奇,“這太子之物當真不同凡響!玉身滑潤無比,色澤通亮純粹!想必百年都難出一塊啊,肯定值不少錢。”
賀蘭玥見她嬌俏的模樣,嘴角不經意地掀起一絲溺愛的笑。
金之南握住玉佩,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悠悠地說道:“殿下當真英明神武,料事如神,你怎么知道我欠了賭坊一屁股債呢,最近臣女手頭緊啊!”
未等賀蘭玥開口,金之南對著賀蘭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說道:“臣女謝殿下賞賜。”
賀蘭玥似乎不為所動,看著少女眼底泛起狡黠的精光,淡淡一笑,“它是你的了。所以,隨你處置!”
這下金之南有些傻眼了,話雖如此,可是畢竟是當朝太子之物,就算她敢當,也沒人敢收不是?
正當金之南陷入尷尬之境時,成玄奕緩緩上前兩步,狠狠地瞪了金之南一眼,佯裝憤怒的呵斥道:“金之南,你什么意思?罔我倆是青梅竹馬的交情,你手頭緊,為何不向我開口呢?你還把不把我當朋友了?這也就算了,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罔顧君臣之禮,目無尊卑地向殿下伸手討要賞賜啊!你,你這叫我說你什么好呢?”
成玄奕怒其不爭地指著金之南,狠狠地低罵。隨即又對著賀蘭玥施了一禮,說道:“還好殿下明事理,不與你斤斤計較,若是讓護國將軍知道,看不扒你一層皮!還不快快將玉佩還與殿下,然后過來磕頭賠罪!”
金之南聞言,立即見縫插針,順著成玄奕地話對著賀蘭玥恭敬地伏地而跪,萬分慚愧與自責地說道:“臣女年少無知,險些闖下大禍,天家之物,作為臣子的怎么隨意討要呢?還好殿下寬宏,臣女謝殿下赦免之恩!”
大殿之上一片詭異的寂靜。賀蘭玥微微側身,寒眸如星,冷冷地射向一旁的男人,皇族至高無上的凌駕之勢一覽無余,成玄奕毫無畏懼地對上那雙猩紅而冷漠的眼眸,嘴角掀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這是一場男人與男人之間的無聲較量,那些翻滾在時代浪潮中的暗涌,對峙,血腥,權謀,自兩人眼眸中緩緩流出,在這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掀起一道道驚濤拍岸的浪潮!
半響之后,賀蘭玥慢慢地收回眼神,他半蹲下身子,華貴的雪貂大裘鋪滿一地,伸出手抬起女子如玉的臉龐,絲滑的觸感讓他的指尖輕輕一顫,順著自他這雙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手慢慢侵入心底,如一朵嬌媚的罌粟,在那里留下了一道永遠無法磨滅的烙印!
這是一個他曾多次期待又十分害怕發生的場面!
這一刻的賀蘭玥心中再也沒有那些處在權利與情愛之間的徘徊與掙扎,心底的一道聲音在肆意而霸道的叫囂吶喊,這個女人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賀蘭玥靜靜地與女子平視半響,他的聲音很輕很輕,似乎從遙遠的天邊傳來,但是卻異常的堅定,“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賀蘭玥說完緩緩起身,華貴的雪貂大裘隨風擺動,掀起一絲絲冰冷的空氣,頭也不回地踏步走向門外。
震驚中的金之南微微側身,看向那抹置身于黑暗夜色中的身影,那般高大偉岸,那般唯我獨尊,卻又那般孤獨落寞。
金之南看著手中的玉佩,那冰涼的觸感直抵心間!這一刻,她的心中異樣難明。
成玄奕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異樣,心底泛起難言的苦澀!他深吸一口氣,用力地搖搖腦袋,想要擺脫那些混亂不堪的思緒。
轉眼間,他又恢復了一臉紈绔的姿態,緩緩向前幾步,猛地一掌拍在女子的肩上,“還看?人都走了,怎么,舍不得呀?”
金之南這才回過神來,摸摸被拍的肩膀,登時起身,對著面前的男人就是一拳,“我說你有病是不是?這么用勁兒,疼死我了。”
“你也只是疼疼,我都快被你打成內傷了。”成玄奕捂住挨了一拳的胸口,哀怨的說道。
金之南不以為然地瞟了裝模作樣的成玄奕一眼,緩緩起身,向著殿外走去。
“你去哪?”
金之南頭也沒回,丟下一句,“睡覺!難道在這里陪你過夜不成?”
成玄奕聞言,自動忽略對方口中的不以為然,朗朗一笑,十分猥瑣地說道:“那敢情好。”
金之南仿佛沒聽見一般,腳下的步子并未停下,眼見那抹身影就要消失在視線之內,成玄奕的心中莫名升起一絲恐慌,他不禁喊出聲來:“金之南!”
金之南停下腳步,緩緩轉身,滿臉不耐地望向那個置身于金碧輝煌之中的男人。
此時的成玄奕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與沉重,他輕聲說道:“他不適合你!”
女子的聲音從大殿之外緩緩傳來,“我明白。”
“你跟他之間不會有結果。”
金之南越發顯得不耐,“我說你有完沒完,怎么像個女人一樣婆婆媽媽的?”
成玄奕滿臉哀怨,“什么?我婆婆媽媽?像個女人?你還有沒有良心,作為和你有青梅竹馬交情的我不是擔心你的終身大事嗎?你,你……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