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廖月龍一早看望了洞天門,洞天門對昨晚回房后并沒有問起什么,隨后打過招呼,廖月龍就出了天門府,說去華山找樂雅,其實是繞了個彎,去到了遲逸仙那里。
燕羅沖見廖月龍來了,急忙從床上跳下,走了過來問道。“怎么樣?有沒有?”
廖月龍微笑著說。“呵呵,沒有。”
遲逸仙聽后不以為然,在一旁笑了笑。
“逸仙,你笑什么?”廖月龍說道。
“此事在我預料之中。”遲逸仙略緊了眉說道。
“此話怎講?”燕羅沖問道。
“如果洞天門真的是董回,那這樣的老狐貍怎么會把一個那么明顯的記號露于眾人面前?哪怕是衣領遮掩,但也要有備無患。”遲逸仙笑著說。
“怎么?這還不能證明我叔父的清白?”廖月龍問著。
“大哥,今晚你再去一試便知。”遲逸仙輕聲說道。
“怎么個試法?”廖月龍問道。
“這里有一包花粉,是曉樓供養的‘醉溫螺’的花粉,此花粉單獨到沒有什么,但是一旦花粉與酒氣混合,就會使人上半身瘙癢不止。我也曾吃過它的苦。我曾聽說西域有一種醫術,能用毛線制造一張酷似人皮的假皮,用來遮掩人身上的特征,也是易容術所需的最常見的手段。一旦身體瘙癢,假皮自然會無法繼續遮掩,那時候除非洗去渾身的酒氣,否則是不會停止。”遲逸仙說著,將花粉遞到廖月龍手中。
廖月龍看了看。“這……。”
“將花粉放進水里,浸泡一條毛巾,今晚吃飯,找機會將酒灑在洞天門的肩部,然后用這塊布為他擦拭,如果皮是假的,洞天門必然會借故推辭,到時候你就明白了。”遲逸仙說道。
“虧你想的出來……逸仙,你還真是……聰明。”燕羅沖在一旁點頭說著。
“大哥,我知道你很為難,但是我們這也是為了武林,如果洞天門沒有嫌疑,那最好,不是么?”遲逸仙勸說著。
“就算知道皮是假的又如何?能斷定洞天門是董回,但是能證明洞天門勾結金兵么?”廖月龍反問道。
“能證明是董回,自然有辦法能證明其他的一切。但是第一步很重要。”遲逸仙說著。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不能出來太晚。”廖月龍說著,把門打開。
“大哥!”遲逸仙叫住了廖月龍。“如果事情敗露,你就直接回來這里,如果有人跟著你,千萬別甩開他……。”
廖月龍聽了,點了點頭,便回到了天門府。
當天晚上,洞天門依然和廖月龍一起喝著酒。廖月龍和洞天門聊起了武學還有兵器,很是投機。
廖月龍站起來說道。“叔父,侄兒敬你。”廖月龍隨即舉起酒杯,不料身體一晃,滿滿一杯全部潑到了洞天門的肩膀前,衣服都濕透了。“啊!叔父,對不起,怪侄兒不小心,我這就幫您擦干凈。”廖月龍說完就把提前帶在腰間的布拿出來去擦洞天門的肩膀,說起來廖月龍也很是謹慎,他怕燕羅沖把左右肩膀記錯,索性就把洞天門雙肩都潑滿了酒。
就在廖月龍要給洞天門擦拭的時候,洞天門抬起手,擋住了廖月龍的胳膊。“侄兒,別麻煩了,這點小事兒還至于么。”洞天門笑著說。
“侄兒知道這點事情對叔父來說一定不算什么,但是出于對您的孝敬,我還是要擦的。”洞天門見廖月龍如此也只得笑著讓廖月龍擦了起來。廖月龍很小心的擦著,時不時還按一按,看似好像在吸取潑上去的酒,其實是想讓花粉進的更透一些。
就這樣,過了沒多會的時間。洞天門停下了手里的酒杯問道。“月龍,這塊布你從哪里來的?”廖月龍急忙向洞天門看去,突然覺得那雙眼充滿了懷疑與狡詐一般,又好像是自己喝多了一樣。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問題,想了想說道。
“今天從一個街邊買的,說是西域布料,跑過藥水,有強身健體的功效,便買了來,今天還用水投了投,怎么?叔父覺得有什么不對?”廖月龍顯得很自然的說著。
“哦,沒有,感覺確實不錯……啊……。”洞天門說著,將自己袖子挽了上來,開始抓起癢來。
“叔父,您怎么了?”廖月龍問著。
“沒事,叔父這衣服濕的有點別扭,想去換件衣服,今天就到這里,我去洗個澡就休息了。”洞天門說著,轉身走向后院去。
廖月龍見此,并不急于跟去,先是坐下來吃了兩口,看了看周圍,隨后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偷偷地向后院走去。
夜里的天門府還是有少許人在巡視,執掌夜晚巡視的是天虎,每天都要巡到很晚才放心。洞天門的住處更是嚴格的檢查。
廖月龍小心翼翼的摸到后院,時而跑到假山石里藏躲,時而樹后隱蔽好不謹慎,生怕被人知道自己來過這里。就這樣一步步的,見天虎帶人去到了前廳,就急忙上趕去到洞天門的屋外,廖月龍小心的用口水沾濕了手指,用指頭尖輕輕的劃了個小口,又用小拇指微微的一用力,一個拇指肚大小的小洞就這樣破開了。
廖月龍把脖子伸去,往里仔細一看,洞天門赤膊將上衣掛在一邊,可誰知道屏風擋住了視線,只能看到洞天門的影子,這可把廖月龍急壞了,該如何是好。廖月龍蹲在窗戶下面,左右看著,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沒過多會兒,天虎帶著幾個人往后院這邊走了來。廖月龍執意要在今晚差個水落石出,事情進行到這一步,怎么能就此罷休呢。不如硬闖?
就在這時,廖月龍拿起了一塊石頭,眼看天虎等人的身影漸漸的走了過來,廖月龍突然把石頭往洞天門的屋頂上扔了上去。只聽“哐”的一聲,廖月龍面朝天虎站著,大聲喊道:“有人!叔父小心!”話音剛落,天虎幾人急忙趕過來,只見廖月龍在門口急忙跑了進去保護洞天門的安危。
廖月龍推開門,直接推開了屏障,洞天門還沒來得及遮擋,廖月龍急忙向洞天門的肩膀看去!清清楚楚的一塊青綠色的胎記!像一個虎頭的樣子一般,坐落在洞天門的左肩上。洞天門下意識的拿起衣服遮擋住,天虎等人也急忙沖了進來。洞天門見此并沒有說話,他靜靜的站在水桶里,伸出手指指向外面。張口只說了一句。“出去!”
天虎幾人見此急忙退下。廖月龍也隨著退去。剛到門口,洞天門叫住廖月龍。
“月龍,你等一下。”洞天門示意廖月龍過來身邊。
廖月龍渾身顯得有些緊張,他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心情,背上的磐龍劍仿佛馬上要拔出來一般的恐懼。
“叔父……您沒事吧。”廖月龍問道。
“哈哈,你擔心叔父,叔父明白。你去幫我把天狗叫來,你和他一起來,我有事和你們說。”洞天門低聲說著。
“是的,我這就去。”廖月龍急忙走出門,他想不如一走了之,可是再一想到這樣豈不是不打自招,險些壞了大事。不如就照叔父所說,先去把天狗師兄叫了來。
隨后,天狗和廖月龍一起來到了洞天門這里。洞天門已經穿戴整齊,坐在一旁說道。
“你二人今晚去一趟華山,我把事情告訴了天狗,此事需要月龍你的幫忙,你們現在就去吧。”洞天門說著,揮手示意速速去辦。
廖月龍也沒來得及問什么,便隨著天狗,走出了天門府。
夜晚的風有些刺骨,天狗和廖月龍兩人一路奔往華山。途經一片樹林,廖月龍問道。“師兄,今晚咱們去華山為何事?”
“師傅告訴我,有個人背叛了武林,此次只為商議如何除掉這個叛徒。”天狗面色沉重。
廖月龍透過月光,看向天狗,一臉的煞白,天狗頭微微歪過來看向廖月龍。廖月龍突然一怔,眼神轉向前方。
走了沒有幾步路,廖月龍和天狗一句話都沒有說,廖月龍只覺得月光照到了眼睛里,往天狗這邊轉來一看,只見一把亮銀色的彎刀,形容皎月由天狗的手里劃了下來。廖月龍急忙翻了一個跟斗躲開,天狗打了個空,橫起彎刀,微微笑了起來。
“師兄!你!”廖月龍喊道。
“月龍,別怪我,你知道的太多了。”天狗說著,用一下子砍來。
廖月龍拔出磐龍劍,橫起應對,“你在說什么啊,我不明白。”廖月龍邊退邊說,天狗攻勢兇猛,廖月龍抵擋的也越來越費力。
“敢用醉溫螺來陷害門主,你背后是誰在指使你,怎么會知道門主的事情!”天狗大聲說道。
“原來叔父知道了?”廖月龍疑問著說。
“別說那么多了,受死吧!”天狗說完,雙手十字交叉,彎刀就像一個月亮,用出了一招‘天狗食月’。
廖月龍見此也不得不做出反擊了,磐龍劍一出,一招蛟龍穿月,只見磐龍劍刺進了彎刀中,天狗將彎刀旋轉,繞著磐龍劍,慢慢的劃向了廖月龍的手臂,廖月龍用力的想甩開,卻發現彎刀繞著磐龍劍越甩越近。廖月龍無奈,將磐龍劍甩了出去。天狗見此,急忙向磐龍劍跑去。拿起了磐龍劍。廖月龍站在那里,手無寸鐵,一時也沒有辦法。
“哈哈,磐龍劍感覺不錯,我說紫天怎么一直都要得到他,果然感覺不同凡響,這把劍究竟經過過多少人的雙手才到了今天啊?”天狗得意的說著。又拿起手里的彎刀。
耍了兩下,天狗看著廖月龍繼續說道。“這把彎刀沾過無數人的鮮血,你是繼紫天之后又一個祭品!”
廖月龍聽后一驚,急忙問道。“紫天是被你殺得?”
“沒錯啊,沒有我給他下藥,你們哪里是他的對手,可惜你沒有給他致命一擊,我就幫你一把,誰知道那個家伙死前還在笑。”天狗冷酷的說著。
“你混在邪風堂?”廖月龍驚訝的問著。
“沒錯啊,紫天想收買我監視洞天門,可他卻不曾想到,我反而幫助門主監視著紫天的一舉一動,他以為自己是三目神君就真把我當哮天犬了!換做別人,他可能會成功,只可惜,他選錯了人,我是洞天門的兒子……。”
“居然有這種事……。”廖月龍聽后仿佛做夢一般,又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廖月龍站著一動不動。只是看著。
“你看?你也只能看著了,今天要了你的命,再把劍拿回去復命。這可比握著合月鐮的感覺舒服多了。”天狗一邊說著,一邊撫摸著磐龍劍的劍柄。
“合月鐮豈是你這種人拿的了的,全天下只有一個人能拿。”廖月龍回道。
“不錯,但我的確拿過,記得是在丐幫大會……。”天狗得意忘形的說著。
“丐幫大會你也在?”廖月龍更糊涂了。
“我不在,但確切說我也在。殺了何聰慧的人是我,是我假裝成燕羅沖,拿著假的合月鐮裝的樣子。紫天非要我這樣做,我也沒有辦法,其實只是順水推舟,報他對燕羅沖的私人恩怨而已。”
“沒想到,今天聽你一講,我明白很多了。事情從頭到尾,你還真是個重要參與者,沒有你,可能我也不會想通這么多。”廖月龍微笑著說。
“哈哈,是啊,你今天必死,況且磐龍劍在我手里,你的功夫施展不出來的。哈哈。”天狗笑著,隨即左右拿著磐龍劍,右手拿著彎刀,直奔廖月龍沖了過來。
只見天狗剛舉起彎刀,突然一道白光殺出,廖月龍還沒來得及反應,天狗的彎刀瞬間被劈成兩半。
天狗驚慌失色,大聲喊道。“什么人!”
只聽聲音從樹林里傳出來。“原來假扮我鬧丐幫的人就是你……。”話音未落,燕羅沖從樹上跳了下來。
“燕羅沖!你怎么會在這里?”天狗顯得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