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美婦人
- 棲歸處
- 白瑪牧九
- 2444字
- 2015-04-27 00:09:42
“羅卜云?也太難聽了吧,難道不能用原名嗎?”
卜云嘴角抽了抽,看來這個方法也不怎么好。
云中仙卻有些動心了,他這一生未成婚,到現在還是孑然一身,若是多了個家人,以后倒是有送終的人了,想到這兒也就積極起來。
“只是戶籍上是寫羅卜云,其他照樣叫卜云不就好了嗎?你這丫頭不要這么計較嘛。”
卜云雙手托腮,裝深沉的說:“可我只留下個名字了,如果連這個都要改了的話,那豈不是成了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云中仙一聽也覺得是這個道理:“既然你想姓卜,那我改姓卜,這不就成了,你就不用改姓了。”說完還為自己從另外角度想到了辦法得意地捋了捋長長的胡須。
卜云倒是被驚著了,這姓也是能隨便改的?這可是祖宗的根本啊!古人不是很講究這個的嘛!再說,改戶籍應該是件極麻煩的事吧,這么輕松的談論有些不正常吧。
云中仙看到卜云臉上的難以置信無所謂地說道:“這羅姓也是當年我自立門戶時瞎填的。我自幼在醫館長大,無父無母,誰也不知道我大名是什么,也不知從哪里來的,所以這姓名于我無可無不可,你也不用介懷。既然改了姓,那索性便連名也改了吧。”他自顧自地說著,又看了看右邊那間房門上的簾子,沉吟了一聲:“便叫卜夕吧。”
云中仙眼中是光芒一閃而逝,仿若沒有出現過,他回頭看到卜云那張滿滿的被感動的小臉,瞥了眼她的肚子,又笑了笑說道:“不過我改變主意了。”
話音剛落,卜云立馬沒了表情。云中仙越來越覺得眼前這丫頭十分有意思,連臉上的表情都可以如此豐富。
“我不準備收你當義妹了,你還是當我義女好了。這樣,再過八個月,我就可以當爺爺了。”說完,更得意地笑了笑,連脖子都揚了起來。
卜云是不知說什么好了,云中仙這老頭改變的原來是這主意。不過本來叫一個九十多歲的鶴發已成精的老頭大哥也怪怪的吧,雖說這老頭長得不是很老,但其實自己都可以叫他祖爺爺了吧。
云中仙則是越想越滿意這個安排,于是起身到桌子旁寫了些什么放進一個迷你中空的竹竿中,對著門外喊了聲:“小白。”話音才剛落下,一只渾身雪白無暇、威風凜凜的鷹就飛進來落在云中仙伸出的胳膊上。把竹竿綁在鷹的腿脖子處,拍了拍白鷹的頭說道:“給那臭小子送去。”那白鷹是聽得懂人話,立時便飛出了門外,轉眼就不見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卜云還在為那只威武俊美的小白叫好,這邊它已經飛遠了。看到這只白鷹這樣通靈性,卜云甚是眼紅。
“戶籍明天就能到了。”云中仙復又回到矮凳上坐定。
就這樣,卜云穿來不到24小時,不僅有了孩子,還有了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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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天黑的時候,卜云隨便擦洗了一下,就開始和自己的頭發作戰。這古代女子盤的發髻就像走在迷宮似的,復雜的不是吹的。卜云用了1個小時,也就是古代的半個時辰,才將發飾全部取下來頭發放下、梳順。不過看到自己現在這齊腰的黑亮長發,卜云還是滿心歡喜的。
前世的自己很喜歡長頭發,高中時也留了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但入軍之后只能和隊友們一樣千篇一律的短發。可想而知剪頭發時卜云那個心疼,本來準備退伍后再留起長發的,看來這個也免了,現在有現成的了。
卜云玩著自己的長發,又仔細地看擺了一桌子的發飾和首飾,怪不得白天覺得頭部活動的不自在。這玉片、金片的這么重,能自在哪去。但怎么處理也是個問題啊,看這簪子、鐲子和耳環都有標記的,不能當了拿錢花,不然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會被發現蹤跡給抓回去了。還有這衣服也不能穿,看材質就很華貴,穿出去肯定顯眼。她得換一下妝,免得被那些人找到。
卜云在擔心這些的時候,另一邊,在一間寬敞華麗的臥室中,一位美婦正坐在一面做工精致的銅鏡前。身后一位中年的老嬤嬤在為她卸下發間的套飾,一側一張紅木方桌上,一尊牡丹富貴香溢滿堂的熏香爐中,飄出渺渺清香。旁邊跪著一灰發老嬤嬤正給那美婦稟報些什么,說完還緊張地抬頭望了一下端坐在那里現在還未發一言的主子。
見主子沒有說話,她又接著道:“老奴想著,少奶奶她怕黑,一入夜絕不敢出門。當時又是黑燈瞎火的,少奶奶應該就是害怕出去,就被活活燒死在了屋里頭。老奴......老奴醒來時,火已經撲滅了,但廟里后院的大半個院子也都燒了個干凈,也.....也只是在少奶奶屋里找到一具尸體,燒得已不成人形了。”
美婦后面的那位嬤嬤應是她的心腹,看自家主子只是嘴角冷笑,她便問那位跪著的老婦:“那少奶奶身邊跟著的玉珠呢,可帶回來了?”
老嬤嬤連忙答道:“少奶奶的貼身丫鬟玉珠本來給支使到外面去了,后來大火之后也找不見了,想是害怕趁著混亂逃了。”
美婦終于動了動,鏡中的她冷哼了一聲,仿佛剛聽到老婦稟報少奶奶身葬火海似的,怨毒地說道:“死的好......”
站在她身后的嬤嬤卻擔心地問道:“可少奶奶娘家那邊不好交待啊......”
只見鏡中人詭異地笑了笑,輕啟紅唇:“就說少奶奶去廟里給少爺祈福,當晚宿在了寺廟,夜里油燈不慎打翻,喪身火海。”
“少奶奶怕黑,一到晚上就在房里都點上蠟燭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這樣說也行得通。怕只怕那邊遲早會知道少夫人是被您禁足在廟里的啊,而且沒送去尼姑庵而是送去寺廟......怕是......”
“怕什么,只要他們知道被送去的緣由便夠了,我可是巴不得讓他女兒身敗名裂。”
后面的嬤嬤忙急著規勸道:“主子,不可呀,這樣對少爺聲譽......”眼看自家主子有些不耐煩聽這些,也知道自家主子是這個脾氣,但為了主子好,還是拼著在她高興這會兒說完了想說的話,“對少爺聲譽有損,對府上的聲望也不好的。就算主子不顧及王府的面子,但少爺是您親兒子,望主子也為少爺想想啊。”
美婦盯著鏡子里的容顏許久沒有說話,彷如入定了一樣。
室內一片寂靜,“我從來都是不愿的。”她低聲喃喃,不知在與誰說,帶著迷惘的輕語在這寂靜中也讓人聽得不是很清楚。揮了揮手讓她們都下去,嬤嬤看了看她,還是將話忍了下來,叫起跪著的那位行了一禮退出了房間。
美婦還是靜坐著,神情淡淡,并沒有該有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