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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抉擇

  • 棲歸處
  • 白瑪牧九
  • 3379字
  • 2015-04-20 21:04:28

卜云跟著云中仙回去的路上兩人邊走邊聊。卜云也知道悲傷是沒有用的,活潑開朗的性格使她的情緒很快的安穩下來。而且,云中仙這老頭歲數雖大,說話卻也風趣,兩人也是相談甚歡。可卜云卻再也不叫云中仙大哥了,不管怎樣外向,給一個九十多歲的老頭叫大哥也是很奇怪的吧。不過看樣子這老頭喜歡別人把他喊年輕了,所以卜云就直接喊他云中仙。

而云中仙自知道卜云名字后就叫她云丫頭。卜云讓他直接喊名字就成,云中仙卻一本正經地道:“哪有直接喊女子名諱的道理。你看,云中仙,云丫頭,一聽就像是兄妹,這樣挺好。”卜云只能默默地黑線了,這哪一點像兄妹了。

沿著山路向西北方向走了小半天,下山后又穿過一片竹林。一路走來,卜云也是暗暗佩服這老頭的身體素質了。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長得不顯老已經天怒人怨了,但走了這么遠的路竟然沒一點反應可真是妖孽啊,要知道她可是都出一身汗了。

走了許久終于到了云中仙的住處,不過仍是處于深山之中。只見用竹子搭建起的竹屋立在竹林的邊緣,為了防潮,地板與地面架起了有一米的距離。可能歲月久遠,竹子已不是青色,而是土黃還有些斑駁的痕跡。屋旁幾米處,從山上流下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溪水旁散著幾色鵝卵石,配著這不遠處五彩斑斕的秋季景象和遠遠近近百鳥和鳴,宛轉悠揚、清脆歡快、輕盈婉約,卜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一塊世外桃源。

她跟著云中仙進了屋子,里面有三間房,中間是堂屋,擺滿的枝枝葉葉應該就是藥材了,不過沒幾樣卜云認識的,在現代快節奏的生活中,要是生病了吃幾片西藥或是打個針就能治愈,從而使得中藥的發展也逐漸沒落了,但不得不承認中國古代醫學的博大精深。除了曬干的草藥,也只有一個火爐旁有兩把矮凳,其余就沒有可以坐的地方了。左右兩間都是臥室,只是右邊那間的門窗都用厚厚的簾子遮著,看不見里面的光景。

云中仙一指左邊那間:“吶,云丫頭,你就先住在這間吧。這里有米面,你看著隨便做點吃的吧,我去給你配藥。”說著走向了那堆藥,根本就沒去關注卜云會不會做飯的問題,可能在他看來,是個人都要比他會做飯。

幸好這幅身軀換了主人,而卜云恰恰是個中能手。她看看眼前的食材,真的只有米和面,不過云中仙一副隱居深山的樣子,有米面已經是高配置了吧。慶幸的是她還翻出來點油和鹽,食材簡單,也就只能簡單來做了。

當她煮了個米粥,烙了幾張餅后,云中仙才拿著幾包藥過來。

“這是什么?好香啊!”云中仙好似很長時間沒有聞到這樣好吃的味道了。

“配藥不都應該很快的嗎,難道我這很復雜?”卜云看了看藥包問道。

“這些草藥都是我平日無事時采的,還沒怎么處理,所以加工要費些時候。我在這也住不了幾天,”說著拿起塊餅就咬了下去,繼而還滿意地點了點頭,“過兩天你和我到我老巢去,那藥材齊全,現在先湊合著。”

“老巢?這不是你家嗎?”卜云抱著碗米粥邊喝邊問道。

“狡兔還有三窟呢,我要是只有一個住處,求醫的還不把我堵死了。不過那一處誰也不知道,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就是我的老巢了。”

“誰也不知道,那你還帶我去,不會是想要滅我口吧。”卜云調皮的笑說。

“哈哈,你這丫頭真有意思。”果然云中仙開懷大笑,自視灑脫逍遙的他也是許久沒有這般笑過了,接過卜云遞來的粥,說道:“我準備去那里等一位故人,說不定要長住一段時間,正好看你把孩子生下來,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段時間你就給我做飯好了。”說完還大笑了幾聲。

卜云聽到孩子后又是小眉頭一皺,比起穿越,更悲慘的是肚子里有個爸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吧。她上輩子18歲參軍,在軍隊里8年,活了二十六歲都沒有談過戀愛,連和男孩子正經牽手的經歷都沒有過。這突然間跳過牽手、擁抱、接吻、上床的步驟,直接有了孩子是要鬧哪樣?!雖然卜云對上天給了她新的生命很是感激,活著總比死了強,可是還是忍不住罵天啊。

云中仙看她又皺了眉頭,便問道:“難道你不想給我當廚娘?還是說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卜云想了想,雖說這個孩子來的莫名其妙,但讓她就這樣打掉,她也是于心不忍的。戰場培育了她堅毅的性格,卻也沒有使她殘酷冷血、無視生命,兩個月也是一個生命。更何況孩子的母親應當是已經死去了,具體什么情況她不清楚,但是這段時間,她這身體可是撞了桌角傷了頭部,又跑了那么遠的路,秋天里夜宿在了山洞,受了驚嚇,大哭過,還淌了冰涼的溪水,爬了樹,空腹吃了柿子,做的不利的事簡直是罄竹難書了。

她做了那么多孕婦不宜做的事,可孩子依然健在,她沒有見過比這個生命更頑強的孩子了。冥冥之中,原身應該也在保佑她的孩子吧,而且這孩子如此堅強,他(她)應該也想要活下去吧。

興許是卜云覺得不能剝奪了孩子活著的權利,亦或她覺得不能替代原身做打掉孩子的決定,又或是她的不忍心和心底對這個孩子與她這樣親密的關系所產生出的興奮、期待、又緊張的微妙情緒。卜云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要留下這個孩子。

這不是現代,有了孩子還可以離婚另嫁。和云中仙的閑聊中,她認識到這個時代與她了解的古代一樣,封建保守和女子地位低。留下這個孩子,無疑她以后的生活會有許多流言蜚語,可能再也與她的愛情夢無緣了。但卜云可不是這種瞻前顧后的人,不管以后會怎樣,現在,她覺得不能放棄他(她)。

下了決心后,卜云笑著望向云中仙:“當然不能不要這個孩子了。只是云中仙神醫大人,你的醫德仁心哪里去了?讓個孕婦給你做飯,這樣真的好嗎?”

聽了卜云的打趣,云中仙也放下心來,看云丫頭剛剛的神情絕對是在為這個孩子抉擇,他也只能等著,沒有誰可以為別人活,那每一個選擇也要本人去做。云中仙看她是個明白人,能短時間做出這樣的打算也是個堅強勇敢善良的人。

他樂呵呵的回道:“醫德仁心這東西,該有時有便是了,哪用一生帶著。我可不愿背著包袱過這日子。”他又意識到卜云提的孕婦這事,又說道:“你說的這也是個問題。”卜云聽到這里歡快地點了點頭。云中仙話鋒一轉:“但,你要相信我的醫術。有我在,這些你都不用擔心。況且,你身子虛便是由于不經常活動導致的,往后要經常做些事情,讓身體強健起來,生孩子的風險才會降低啊。”

卜云半信半疑地盯著云中仙看,繼而無所謂地聳聳肩。

“好吧,謹遵醫囑。”

其實卜云很認同云中仙說的,醫德仁心該有時有這種想法,這與她的觀念出奇的合得來,人的固執的善心是驅除不了世間所有痛苦和邪惡的,最重要的還是在堅持本心的同時也要自己活得自在。所以沒有無緣無故的很合得來,也沒有無緣無故的看不順眼。而她與云中仙就是屬于這種一見如故。

她現在心里是有些開心的,所以關于廚娘這件事壓根沒放在心上,能用自己拿手的做飯回報云中仙一二也是她愿意做的。最重要的是她找到了穿越后第一件重要、且要記入日程的事——那就是生孩子!

看這身板,長得有些微胖也沒有擋住稚嫩的事實,具體年歲雖是不得而知了,但一看就是個初中生的年紀,可在這萬惡的舊社會里,就已經有孩子了。身體還沒發育好就要生孩子,可想而知多么危險了,弄不好就要一尸兩命,而且對母體的傷害也是不能忽視的,卜云可不希望生完孩子后自己就成了個病秧子。所以,這是個極大的挑戰。

卜云是幸運的,因為她在穿越來的一開始就遇到了個有八十五年行醫經驗的云中仙,而且他還承諾照料她,保她和孩子平安康健。這是怎樣一份責任啊!為此,卜云十分感激。心里還想著,這老頭肯定怕自己不好意思白吃白喝才提出要她當廚娘的,還蠻善解人意的嘛。

其實卜云還是不了解云中仙啊,他還真就是想找個覺得舒服的人做飯而已,這種細膩的小心思只有女人才會有的吧。

不過,卜云在心里感激完云中仙又誠心的拜了拜老天和各路神佛,表示罵天只是她一時糊涂,其實老天爺對她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命沒了,給一條鮮活的長得還不錯的年輕姑娘命;生孩子危險,又立馬從天而降一個負責好心的神醫老頭。真是瞌睡了給枕頭的節奏啊。

“老天啊,請看在我年幼不懂事的份兒上(二十六也真是年幼啊),忘記我剛才的不平吧,您老兒對我好的真是沒話說,我都銘記在心了,還請您不要和我一般見識保佑我能順順利利生下這個孩子啊,還有保佑我那邊的家人和朋友平平安安、快樂幸福啊。最后順便保佑我今后開心美滿啊。”穿越這種事都發生了,對未知的畏懼之心還是要有的(生死大權掌握在人家手上,說什么都要畏懼啊)。拜拜服個軟還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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