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落落怎么也沒想到的是,啟真的母親,找來了辦公室。她默不作聲地闖進門來,一眼看到落落,疾步過來,橫臂一掃,就把落落桌上的東西全掃在地上。
喬小米先驚呼起來,“大媽,你干嘛?”
田東也跳起來,擋在了落落身前。
落落輕輕把田東推開。
啟真母親瞪視著她,突然就哭了起來,“啟真有哪點不好?你們感情一直很好,怎么說分手就分手?你怎么這么狠心?啟真真心對你,你你你……”
落落的臉都白了。她試圖解釋一下,“伯母……”
啟真母親突然抓住她的手,“算我求你,姑娘,去看看啟真,去看看他。他那樣,我看著心疼啊。”
喬小米不著痕跡地擠開落落,田東走到門外叫,“落落落落,主任有事找,叫你馬上過來!”
落落心知肚明,快步走出門口去。
啟真的母親還在哭。落落撥通了啟真的電話,啟真有一點不敢置信,“落落?”
落落低聲說,“啟真,你母親,在我這。”她深吸口氣,“你來接她一下吧。”
說完便迅速地掛斷了電話。她不敢再說下去。再說下去,那些淚就會奪眶而出了吧。她記得他的好。可是又能怎么辦。誰能拿愛怎么辦好?
再回到辦公室,啟真的母親已經走了。啟真發來一條短信,“對不起,落落。”
到頭來,還是他說對不起。
心有點疼。他們差一點就可以耳鬢廝磨,彼此依靠過一輩子。
喬小米走近來,敲敲她的桌子,“落落姐,別說我不提醒你,情情愛愛里最忌同情與優柔寡斷。唯有快刀斬斷麻,大家的痛苦才會減輕。再說了,如今這年代,誰沒了誰真會活不下去?痛苦只是短暫的。你不必歉疚,也許你的離開,對他而言,是另一種成全。”
田東不以為然,“真愛上了,誰能那么灑脫。”
喬小米輕蔑地瞅他一眼,“所以說,小屁孩子,懂什么!”她回過頭來再次敲落落的桌子,“別心軟。不能給人家的,就別讓人心存幻想。”
她笑起來,“比如,小屁孩,別對我產生感情哦。”
田東白她一眼,拎起杯子出門去。
話是這么說,落落的心情始終有點郁郁。下了班在辦公室磨蹭了一會,良生的電話打了過來,說是有應酬,要晚一點才給她電話。
一直等到天色黑透,落落才走出辦公室。
“落落!”
路旁閃出個人影來。是陳啟真。落落吃了一驚。他瘦了,胡子長了,頭發長了,襯衣有點皺,不像平時那個講究的知性男人了。
他們隔著一米的距離,怔怔地互相打量著。路燈光灰暗,落落有心握一握他的手,縱然不愛他,卻總是有份綿長的親密感。
喬小米的話在耳邊輕輕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