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從夢中驚醒,只記得有個女子一直叫著十月。迷迷糊糊的閉著眼睛想繼續睡,隱隱約約從窗外傳來優美委婉的簫聲,有一種淡淡的憂傷。這首曲子我還是第一次聽過,很動聽卻也讓人心酸。我想吹簫者應該是一個失戀的人,可憐了這個情場失意的人只能借助簫聲來傳達自己的哀愁。閉著眼聽著這悠揚的曲調,不知不覺進入夢鄉。醒來時天已經大亮,我又開始那一層不變的緊湊生活。工作也漸入軌道,大致上都已經能夠掌握。休息時還能和同事閑嗑牙,日子過得平淡卻很踏實。
每天深夜有音樂伴著我入睡,每聽一次越能體會吹簫人的那種悲傷與憂愁。其實每晚在入睡時我都有一種念頭,哪天遇到這吹簫人一定要安慰他(她)受傷的心。這天晚上躺在床上,聞著窗外飄來淡淡的花香,聽著那熟悉的旋律,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想來才凌晨一點,最后干脆起床,喝點牛奶看是否有助于睡眠。才剛到客廳,簫聲是越發清晰。我的腳不受控制的沿著聲音的方向往外走去,想一睹這幾天來那一直在吹簫的人。不知不覺走到庭院,借著月光遠遠地好像看到一個男子坐在秋千上雙手持簫專注地吹奏,長衫隨風飄揚。當我慢慢走過去,睜大眼睛想看得更清楚時,秋千上什么也沒有,只有木板隨著風前后搖擺。那打動人心的音律也隨之消失在半夜里。我有點愕然地揉揉眼睛,掏掏耳朵,還是什么也沒有,只有那淡淡的花香更加濃郁。心里想著大概是太想見那吹簫人才導致的幻覺,打著哈欠轉身回房。
第二天醒來時太陽已升得老高,因為是假日人也變得有點懶散。伸著懶腰走到庭院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順便把上個星期沒處理干凈的雜草清理掉。我才剛走進庭院,就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那櫻花像是約好一樣盎然盛開,一堆堆,一層層,好像云海似地在朝陽下緋紅萬頃,溢彩流光。十月里的櫻花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它的幽香艷麗一點也不遜于春天里的櫻花。在這芳香滿溢的庭院里勞其筋骨也不失一件樂事,我干勁十足地開始動手處理掉那些雜草,想讓庭院更加美麗動人。
晌午過后,趁著上午的干勁準備把樓上的其它房間也打掃一翻。我推開最靠近里邊的小房間,里面漆黑一片。當我打開燈時才發現原來是被暗紫色的窗簾遮住光線所導致,半空中彌漫著濃郁的霉味。我趕緊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新鮮的空氣涌進來沖淡那刺鼻的霉味。環視著房間里的一切,想看從哪入手。看著房里雜亂無章的東西還真不知如何下手,只能硬著頭皮從最里邊開始清掃。無意間在一個角落里發現幾幅裱好的肖像畫,畫里的人物都是同一個女子。彎彎的柳葉眉,秋水般明澈的眸子,挺直的鼻梁,那微微向上揚的唇角,如此精致的五官放在一張瓜子臉上,讓人舍不得移開目光。最吸引我的是那張站在櫻花樹下,穿著月白色旗袍,總覺得似曾相識。我專注地看著眼前的畫,每一幅的右下角都寫著顧紹元。我想畫者應該是深愛畫中人,才能把她的美麗詮釋的淋漓盡致,栩栩如生。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在這些畫最下面的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已經發黃且有點損壞,模糊的只能看出那是一個穿長衫雙手持簫的男子,有一種溫文爾雅的氣質。我想他們應該是一對很相配的戀人,不知道他們和姑婆有什么關系,想著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問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