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不愿意出門,也怕旁人擾了清凈,所以啊,就讓母親安排了人,擋住來拜訪的人,尋一桃源之地罷了!”
楚瑤華站在院門前,一身飄逸簡單的淺藍紗裙,及腰青絲挑起一個簡單的發(fā)髻,以一支木簪盤在腦后,露出白皙細嫩的脖頸。微微瞇起的含笑的眸子中,帶著讓人心顫的溫柔笑意。
寧祁散漫俊臉上劃過一絲異色,懶洋洋的睜不開的眸子深處,一縷幽暗的光芒一閃而逝。
“既然來了,今日我的精神也稍稍好了些,便就進來吧,省的你日后說我招待不周到!”楚瑤華直起身,絕美的臉龐之中還透露著一絲病態(tài)的蒼白,卻又隱隱的含著一絲羞怯的潮紅,對著守衛(wèi)說道:“他們都是我的客人,多年不曾見著,如今可得好生的招呼一下。”
“可是王妃……”那名侍衛(wèi)瞧著應該是比較憨厚的人,盡忠職守,并不是有意冒犯的樣子。
楚瑤華淡淡搖頭道:“瑤華知曉母親心疼瑤華,可是畢竟安小侯爺多年不曾來京,如今好不容易見著面,即便是病著,也不能怠慢了!如果你覺得實在是不放心的話,就去告知母親一聲吧,母親定然會應允的!”
憨厚的侍衛(wèi)當真按照楚瑤華的話去請示薛燕去了。
站在院門前,楚瑤華的嘴角噙著彎彎笑意,笑望著逐漸遠去的人。
看樣子,薛燕并沒有讓她失望呢!至少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掌握了楚王府明面上的勢力,可見薛燕的手段。
只是,接下來越來越混亂,薛燕,她是不是真的能應付得了?
想到這里,楚瑤華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的燦然,愈發(fā)的輕柔,只是,那彎起如月牙般的漆黑如墨的雙眸,卻清涼涼的,沒有絲毫的笑意。
“如此輕易的將內宅大權交出去,瑤華妹妹你真的是一點腦子都沒有呢!”安子衿搖著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可是聽說是你將她們扶持起來的,你是傻了嗎,竟然為自己培育對手,你也不怕她們到時候反咬一口?”
安子衿從小到大見多了這種事情,妾室對正室永遠都不可能真正的心懷善意的,明面上一套,背地里面一套。一旦妾室得到了權利,那么就絕對容不下正室。
安子衿覺得,楚瑤華應該是了解的,可是誰曾想,她竟然將抬側為正,難道她是覺得她現(xiàn)在的日子過的太過于順心,所以想要找些麻煩?
楚瑤華回身,緩步走向院子,輕柔而充滿信任的說道:“我與玉妹妹感情深厚,本就不存在什么嫡庶之分,子衿可不能將我的玉妹妹與旁人相比較。我們楚王府的姐妹向來感情深厚,哪來那么多的規(guī)矩?”
“那就能說說為什么你皇上親封的一品郡主,怎么就被關在自己的院子里,甚至外面還有人看守的不準許旁人看望,也不準許你出去?”安子衿步步緊逼,眉宇之間帶著不滿,看得出來是在為她打抱不平,“你也甭給我打馬虎眼,什么讓你靜養(yǎng),我是沒腦子,所以分不清什么靜養(yǎng)和幽禁?”
楚瑤華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眼簾緩緩垂了下來,像是被安子衿說中了現(xiàn)狀,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
她也不解釋,也不辯解,沉默不語的模樣,讓人瞧了更加的難受。
“小侯爺,您請用茶!”善書暗暗的沖著安子衿使了眼色,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如此問下去。
安子衿瞧著楚瑤華那難受的模樣,心中愈發(fā)的不痛快,可也不好再繼續(xù)問下去。
他端起茶,湊到鼻翼前聞了聞,贊嘆道:“好茶,果然瑤華妹妹這兒總是少不了好東西。”
見他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楚瑤華像是松了口氣的模樣,終于抬起眼簾,黑黝的眸子快速的瞥了眼安子衿,又低下頭,勾起唇柔聲道:“你若喜歡,我這兒還有好些,你帶著回去吧!”
“爺覺著這茶不錯,郡主可割愛多算上一份?”一直看著楚瑤華演戲沒出聲的寧祁,在喝了口茶后,笑的肆意的順著安子衿的話頭說道。他心中是知道楚瑤華是個什么樣的女人的,尤其是在見過她殺人如麻后,再瞧她此時此刻無害純真如仙子的模樣,頓覺有趣。
有趣歸有趣,他也發(fā)現(xiàn)了,無論他們之間達成了什么樣的協(xié)議,楚瑤華似乎都非常不待見他。換做平常的話,不待見就不待見,可偏偏他覺得感興趣,自然就不能隨她忽視他了。
安子衿好笑的望著寧祁,道:“你不是一向好酒?什么時候對這茶感興趣了?”
“爺是好酒,爺從來對茶不感興趣。”寧祁聳肩無辜的說道,“爺只是對人感興趣罷了!”他是一點也不避諱,直截了當?shù)恼f了出來。
安子衿面色一變,微微瞇起眼睛,略帶警告的說道:“寧祁,不得胡說!”
寧祁不再開口,毫不避諱的視線卻像是鎖在楚瑤華的身上,沒有半刻的轉移。
不說就不說吧,反正應該聽到的人已經(jīng)聽到了,他向來不會將話說第二遍。
不過,習慣了逢場作戲的話,這一次,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楚瑤華低垂的眸子幽暗難辨,圓潤的手指指尖輕輕的摩擦著茶盞的邊緣,略帶歉意的說道:“瑤華不曾想到一向嗜酒如命的寧世子會也喜歡此茶,可惜,此茶只此一份。瑤華之前已經(jīng)將此茶贈予子衿,斷然不會再有轉贈之說。若是寧世子當真喜愛此茶的話,日后再制出來,瑤華定然會留著寧世子一份。”
“一言為定!爺?shù)戎 睂幤钚Σ[瞇的說道,很滿意的點點頭。
楚瑤華壓根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在話說完之后,又看向安子衿說道:“今日怎么好好的來我這兒了?可是有事?”
安子衿一拍腦門,一副恍然的模樣道:“你還別說,我都要忘了!我聽說你身子不爽利,正好我也回來了,就想著帶你出去散散心,如此對身子也有好處!正好的也逢上普安寺三年一度的云鴻大師的卜算日子,邀你一同去普安寺呢!你可不能拒絕,難得我提出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