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雙弦齊鳴
- 宰相嫡女她手撕白蓮,腳踩渣男
- 千劫棠
- 1047字
- 2025-04-27 01:01:21
蘇茂霖正將三人零碎如破布的表現縫成錦繡:
李錚的套話被他譯成兵法注解,李巧妍的箭借銀絲軌跡重繪成布防圖,連張景倫漏背的“九夫為井”都補作屯田新策。
“妙哉!”
裁判擊節贊嘆,又道:
“此組文章錦繡,倒似天衣。”
可那“天衣”下爬滿虱子,只他一人縫補得指骨生疼。
暮春的棠梨穿過書院大門,細雪似的花瓣落滿蘇茂霖的琴案。
他正用帕子擦拭焦尾琴第七弦的血漬,玄色錦袍上的銀線荊棘紋隨動作起伏,恍如千百根針在繡他自己的皮肉。
廊外傳來環佩叮咚,蘇茂霖不必抬頭便知是誰——
嫡妹蘇棠矜的珊瑚鐲總比旁人清脆三分,像極幼時她生辰宴上的金鈴盞。
蘇棠矜此刻是真有些佩服這位大哥,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硬生生將組內那三個紈绔拉到這個不屬于他們水平的名次階段。
前世蘇茂霖和蘇緋月做了宮煜玦對付她的利刃,如今想來,蘇緋月前世以為除掉了自己便能夠成為皇后。
可憑宮煜玦的心性,怎能容忍一個知曉自己所有腌臜秘密的女人成為皇后呢?
而蘇茂霖,他是才華出眾,可惜沒有用在正道,最終也是下場凄涼,他甘愿成為惡人的利刃,最終也刺死了自己。
這一世,她不愿再與蘇茂霖為敵,不愿再看著家族被人利用最終導致覆滅。
她不求與蘇茂霖能夠做到兄妹情深,只求蘇茂霖能夠正視自己的才能,共同擔起作為蘇家子孫的榮辱與共。
暮色浸透琴案上未干的墨跡,蘇棠矜將青瓷藥瓶推到蘇茂霖案前,珊瑚鐲磕在蘇茂霖批注的《尉繚子》上,濺起幾點朱砂:
“大哥的琴藝兵法皆精,何苦總與自家人較勁?”
蘇茂霖擦拭琴弦的手陡然收緊,心中拉起了防備的警戒線。
嫡妹袖口漫來的沉水香讓他想起祠堂供桌上永遠高他一線的嫡系牌位。
想起去年祭祖時,他親手供上的野參被挪到最邊緣,喉間泛起鐵銹味,他扯出虛浮的笑:
“大妹妹說笑了,我這庶出的微末本事,怎配與你論'自家'?”尾音黏著這些年被人指指點點的屈辱與怨恨。
穿堂風忽起,蘇棠矜只將藥瓶又推半寸:
“父親常說,蘇家的弓需雙弦齊鳴才射得遠。”
她腕間素銀鏈垂落,鏈墜“棠梨初綻”的刻痕正對琴身裂紋,那里藏著幼時他教她認徽位時刻的“矜”字。
蘇茂霖忽然冷笑,扯斷第七根琴弦,銀絲崩飛時在他頸側劃出血線:
“大妹妹可知,雙弦若力道不均……”
他捻著染血的琴弦,看那血珠滾落嫡妹皓腕,“最先割傷的,永遠是低位那根。”
就像那年他親手雕的桃木劍被二房嫡出那位堂弟搶去,父親卻只說“讓著些”,卻不知那劍柄刻著他的生辰八字。
廊外榴花撲簌簌砸在琴譜上,蘇棠矜望著他頸間血痕,想起前世蘇茂霖已接近瘋魔,將弟弟蘇明珩折辱致死,他自己也被新皇宮煜玦一黨清算,蘇家最終滿門覆滅。
這一世,她不愿再發生這樣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