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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漏夜歸巢·毒湯暗涌

靖王府玉佩的寒涼與玄衣男子最后那抹深不見底的眼神,如跗骨之疽,在腦海中反復盤旋。她拖著幾近散架的病體亡命奔逃,卻不知真正的殺機,正藏在歸途的暗處。一碗柳姨娘“特意”煨煮的安神湯,氤氳熱氣里裹著不祥的氣息;窗外驟起的腳步聲與那矯揉造作的關切嗓音,更是將她逼向絕境的最后一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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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玉佩緊貼著胸口肌膚,干涸的血跡凝在玉紋間,腥氣雖淡,卻仍刺得人作嘔。比玉佩更冷的,是玄衣男子臨別時投來的目光——那眼神像寒潭,深不見底,藏著審視與探究,絕無半分善意。

凌薇(蘇星璃)背靠著將軍府冰冷的墻磚滑坐在地,劇烈的喘息讓胸腔陣陣發疼。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混著先前奔逃時的熱汗,把衣衫浸得透濕,寒意順著毛孔往骨頭縫里鉆,凍得她牙齒不停打顫。

他沒殺她。

甚至還把玉佩還給了她。

為什么?

他定是認出了這枚玉佩,說不定還猜到她去過濟世堂。可他為何放她走?是忌憚將軍府的勢力,還是……另有所圖?無數疑問裹著后怕,像潮水般反復沖擊著她緊繃的神經。方才與死亡擦肩時顧不上恐懼,此刻劫后余生的驚悸才徹底漫上來,讓她控制不住地發抖,手腳又冰又麻,連指尖都在抽搐。

不能坐在這里等死!必須立刻回漪瀾院!

她咬著牙掙扎起身,渾身骨頭像散了架似的疼,每動一下都耗盡力氣。她強撐著環顧四周,確認玄衣男子早已離開,也無其他眼線后,才扶著墻挪到記憶中那處松動的墻根下。借著堆在墻邊的廢棄花盆墊腳,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翻過了高墻。

“咚”的一聲,她重重摔在府內的草地上,半天沒力氣起身。趴在冰涼的草葉間緩了好一會兒,才撐著手臂勉強坐起來。

夜已深,府內巡邏的護衛剛走了一撥,下一撥還沒到。她借著這短暫的空隙,像暗夜里的幽靈般,貼著墻根、躲著燈籠光,沿著最陰暗的路徑跌跌撞撞往漪瀾院摸去。

后窗還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樣子,虛掩著一條縫。她費力地翻窗而入,雙腳剛落地,便眼前一黑,差點栽倒。

“小姐!”守在屋里的夏荷聽見動靜,立刻撲了過來。看清凌薇的模樣——衣衫沾滿灰屑草梗,臉上沒半點血色,像剛從泥水里撈出來似的——夏荷嚇得魂都飛了,聲音發顫:“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閉嘴!”凌薇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掐進了夏荷的肉里。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厲色:“關窗!落鎖!快!”

夏荷從沒見過小姐這副模樣——眼神銳利得像淬了冰,又藏著劫后余生的驚惶,嚇得不敢多問,連忙手忙腳亂地關窗、插栓,動作快得指尖都在抖。

凌薇則轉身扯下身上的灰色外裙——那裙子上不僅沾著灰,還隱約透著一絲淡得幾乎聞不見的血腥味。她把裙子團成一團,塞進床榻最角落的柜子里,又從衣柜里翻出一件干凈的舊中衣換上,試圖抹去所有奔逃的痕跡。

做完這一切,她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床沿上,身體依舊不受控制地輕輕發抖。

“小姐,您到底……”夏荷端來一杯冷水,聲音里帶著哭腔。

凌薇接過水杯,手抖得厲害,杯沿撞得牙齒“嗒嗒”響。冰涼的水滑過喉嚨,稍微壓下了翻涌的惡心與恐懼。她閉著眼深吸幾口氣,努力讓狂跳的心臟慢下來,啞著嗓子說:“我沒事……就是在外面差點被巡夜護衛發現,跑急了,摔了幾跤。”

她編了個看似合理的理由,絕口不提濟世堂的血案、黑衣殺手,還有那個深不可測的玄衣男子。那些事太危險,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招來殺身之禍,夏荷不能卷進來。

夏荷顯然不信,可看著小姐驚魂未定、不愿多提的樣子,也不敢追問,只能紅著眼圈拿過布巾,小心翼翼地幫她擦臉上、手上的污漬。

“小姐,您的手!”夏荷突然驚呼——凌薇的掌心有幾道深深的血痕,是被指甲掐出來的,手肘和膝蓋上也磨破了皮,滲著血絲。

“小傷,不礙事。”凌薇抽回手,現在根本沒心思處理這些。母親的字條、濟世堂的血案、靖王府的玉佩、神秘黑衣人與玄衣男子……這些線索像亂麻,卻又被一根無形的線牽著,指向一個她還看不清的巨大漩渦。而她自己,已經站在了漩渦邊緣,稍不留神就會被徹底吞噬。

必須盡快查清玉佩的來歷!還有那個玄衣男子——他是不是靖王蕭煜?他今晚出現在濟世堂附近,是為了玉佩,還是和母親留下的線索有關?

就在她心神激蕩、努力拼湊線索時,“篤篤篤”的敲門聲突然在院外響起。

萬籟俱寂的深夜里,這敲門聲格外清晰,甚至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強硬。

凌薇和夏荷同時僵住,驚恐地對視一眼——這么晚了,會是誰?

是玄衣男子反悔了,帶人追來了?還是柳姨娘發現了端倪,派人來查探?

凌薇的心臟瞬間又狂跳起來,剛壓下去的恐懼再次攥緊了她的喉嚨。她猛地躺回床上,拉過被子把自己裹嚴實,只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對著夏荷使了個眼色,用口型無聲地說:“去看看是誰,小心應對。”

夏荷臉色慘白,腿肚子都在打顫,卻還是在凌薇的目光下深吸一口氣,挪到門邊,顫聲問:“誰……誰啊?”

門外傳來錢嬤嬤那略顯尖細的聲音,帶著公式化的恭敬,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強硬:“夏荷姑娘,是老身。姨娘惦記著薇小姐的病,特意讓小廚房煨了安神參湯,命老奴趁熱送來。快開門吧。”

錢嬤嬤!柳姨娘的心腹!

凌薇藏在被子下的手瞬間攥緊——不是玄衣男子,可情況同樣兇險!柳姨娘深夜送湯,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她立刻劇烈地咳嗽起來,聲音虛弱得像隨時會斷氣:“咳……咳咳……是錢嬤嬤嗎?多謝姨娘掛心……可我剛喝了太醫的藥,發了汗,實在喝不下別的了……湯就不必了,嬤嬤回去吧。”

她想拒絕,可門外的錢嬤嬤顯然有備而來,語氣里的假笑更濃了:“哎喲我的小姐,太醫的藥是治病的,姨娘這參湯是補元氣的,兩不耽誤啊!您病著身子虛,正需要補補。這可是用上好的參熬的,您要是不喝,姨娘回頭怪罪下來,老奴可擔待不起。快開門讓老奴進去,看著您喝兩口,老奴也好回去復命不是?”

話說到這份上,再拒絕就顯得可疑了,只會引來柳姨娘更深的猜忌。凌薇的心沉到了谷底——這碗湯,她是非“接”不可了。

她與夏荷交換了一個絕望的眼神。夏荷的手顫抖著,在凌薇無奈的點頭示意下,慢慢拔開了門栓。

門“吱呀”一聲開了。錢嬤嬤端著紅漆托盤走進來,托盤上的青瓷燉盅冒著裊裊熱氣。她臉上堆著虛假的笑容,眼睛卻像探照燈似的,飛快掃過昏暗的屋子,最后落在床榻上“病弱”的凌薇身上。她身后還跟著兩個粗壯的婆子,顯然是怕她們反抗。

“小姐您瞧,這參湯熬得多好,香氣都飄滿屋子了。”錢嬤嬤走到床前,拿起湯匙舀了一勺參湯,就要往凌薇嘴邊送,“來,老奴伺候您喝兩口。”

湯的色澤澄黃,參味濃郁,看起來沒什么異常。可凌薇的神經卻繃到了極致——她太清楚柳姨娘的手段,這湯里絕對有鬼!或許是慢性毒藥,或許是能加重病情的虎狼藥,甚至可能是讓人神智昏聵的東西!

喝下去,后果不堪設想;不喝,錢嬤嬤立刻會起疑,說不定還會強行灌她!

凌薇的大腦瘋狂運轉,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她看著越來越近的湯匙,看著錢嬤嬤笑容下的冰冷眼神,窒息般的危機感裹住了她。

就在湯匙即將碰到她嘴唇的瞬間——

“砰!”

一聲巨響突然從院外傳來,是撞門的聲音!緊接著,急促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年輕男子焦急又帶著怒氣的吼聲劃破夜空:“凌薇!凌薇你怎么樣了?!聽說你落水了?嚴不嚴重?!快開門!”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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