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周一早晨的末日降臨

鬧鐘在七點半準時響起，張勇力迷迷糊糊地伸手按掉，又在被窩里賴了幾分鐘才掙扎著爬起來。窗外是星海市一如既往的灰蒙蒙天空。

“周一了啊”他揉著惺忪的睡眼嘟囔，在擁擠的衛生間一邊刷牙一邊刷著抖音。都是些無聊的財經消息，不停販賣著各式各樣的焦慮，倒是本地推薦里有幾個“狂犬病人襲擊事件”的視頻，隔著厚厚的馬賽克，依稀能看出像是個人的東西蹲在地上吃著什么，周圍血紅一片，評論區有人信誓旦旦地說看到患者在街上發瘋咬人，然后手一滑視頻不見了。

“又是無良自媒體，早晚給你丫的封號。”張勇力撇撇嘴，快速沖了個澡。鏡子里是個二十來歲黑眼圈濃重的清瘦男子，雖然名字叫勇力，但是作為程序員的他可一點也沒有魁梧的樣子，倒是頭發因為長期熬夜略顯稀疏，完全符合人們對程序員的刻板印象。抓起昨天穿過的襯衫聞了聞，“嗯...還能再撐一天”，然后套上了那件印著“Hello World”的文化衫出了門。

八點十分，張勇力終于擠進了地鐵。每個人都在狹小的空間里保持著詭異的默契——目光放空，避免對視，用手機筑起無形的屏障。

“讓一讓！讓一讓！”一個壯碩的男人硬是擠了過來，緊身運動服勾勒出夸張的肌肉線條。張勇力記得這人，是樓下健身房的教練，經常在地鐵里發傳單。

“兄弟，健身了解一下？現在辦卡打八折！”果然，一張傳單艱難的遞到了他面前。

“不用了謝謝...”張勇力往后縮了縮，卻被擠得更緊了。

“別啊，你看你這肩膀，都駝了！長期對著電腦容易得頸椎病...”教練還在那兒叭叭個沒完，直到旁邊的大爺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消停。

張勇力松了口氣，把注意力轉回手機。工作群里已經炸了——項目經理又在催進度，說甲方要求提前交付。

“又要加班...”他嘆了口氣，已經開始想念溫暖的被窩。

地鐵到站時發生了一點小騷動。有人突然暈倒，周圍乘客驚慌地退開一圈空地。張勇力被人流推著往外走，回頭瞥見暈倒的人被工作人員抬走時，手臂上似乎有奇怪的青黑色斑塊。

“最近生病的人可真多...”他嘀咕著刷卡出站。

星海科技大廈一如既往地光鮮亮麗，白領們行色匆匆地進出旋轉門，保安微笑著點頭問候，一切都和往常沒什么不同。

直到一聲尖叫劃破晨空。

“啊——救命啊！”

人群突然騷動起來，張勇力被后面的人推了個趔趄。他勉強站穩，看到不遠處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正撲在一個白領女性身上撕咬。鮮血濺在西裝套裙上，觸目驚心。

“什么情況？”

“拍電影嗎？”

“我穿越了？”

“快報警！”

圍觀的人群還沒反應過來，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被咬的女性突然劇烈抽搐起來，眼睛翻白，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十幾秒鐘后，她猛地站起身，撲向了最近的圍觀者。

混亂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迅速擴散。尖叫聲、哭喊聲、嘶吼聲混雜在一起，人群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奔逃。張勇力被人流裹挾著沖進大廈，旋轉門因為太多人同時涌入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怎么回事？”前臺小妹驚慌地站起來，她的粉紅色套裝和精致的妝容與外面的慘狀格格不入。

沒人回答她。所有人都擠在落地窗前，驚恐地看著外面的地獄景象。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攻擊他人，被攻擊者又在一分鐘內加入施暴者的行列。

“喪尸...”有人顫聲說，“和電影里一樣...”

這個詞讓恐慌達到了頂點。有人開始往樓梯間跑，有人試圖鎖死玻璃門，還有人癱坐在地上哭泣。

張勇力的大腦一片空白，在他二十多年的經歷中可沒有應對這種情況的預設，他機械地跟著人群往消防通道擠，耳邊充斥著各種聲音：

“別擠啊！”

“讓我先走！”

“我孩子還在幼兒園...”

爬到五樓時，下面傳來令人牙酸的撞擊聲和玻璃碎裂聲。喪尸沖進來了。

“快跑！”不知誰喊了一聲，人群徹底失去了理智。

張勇力被擠在中間，只能隨波逐流地往上爬。到達九樓時，他趁機溜進了自己公司所在的樓層——星海科技有限公司。

辦公區空無一人，部分電腦還亮著，咖啡機上顯示著“保溫中”。張勇力反鎖了玻璃門，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透過玻璃，他能隱約看到樓梯間里發生的慘劇。不斷有人被撲倒、撕咬，然后變成新的獵殺者。鮮血染紅了墻壁，哭喊聲在樓梯井里回蕩。

“這他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語，手指顫抖地試圖用手機報警，卻發現屏幕不知什么時候碎的根本打不了電話。“瑪德，關鍵時刻掉鏈子，我這還沒享受大好青春呢，女朋友都還沒找，咋就末世了呢？”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外面的聲音漸漸平息，只剩下偶爾傳來的撞擊聲和嘶吼。張勇力小心翼翼地爬起來，想去找點吃的壓壓驚。

茶水間里有同事留下的半包餅干和幾瓶礦泉水。他狼吞虎咽地吃完，感覺稍微鎮定了一些。

“得想辦法離開這里...”他自言自語地走向掛在墻上的緊急逃生通道圖，卻突然聽到身后傳來奇怪的聲響。

一轉身，他對上了一雙渾濁的眼睛。

是李雪。公司財務小妹的套裝已經被血染成了暗紅色，脖子上有個可怕的傷口，半邊臉頰被撕開，露出森白的骨頭。她歪歪扭扭地走過來，發出嗬嗬的怪聲。

張勇力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跑。但李雪——或者說曾經是李雪的東西——動作快得驚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張勇力手上拼命掙扎，腳上猛踹，嘴里帶這哭腔“雪妹，饒了我吧，我還不想死。”突然他感覺手腕一陣劇痛。低頭看去，李雪的指甲在他手背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流不止。

“啊....滾開！”他憤怒地踢踹，終于掙脫開來，連滾帶爬地躲進最近的會議室反鎖了門。

門外，李雪還在不停地撞擊著木門，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張勇力癱坐在門后，看著手腕不斷滲血的傷口，心里一片冰涼。他看過足夠多的喪尸電影，也見識到剛才樓下那些被藥人的變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賊老天，要變成那種怪物了嗎...”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淹沒了他。他想起老家年邁的父母，想起還沒還完的房貸，想起暗戀已久卻不敢表白的前臺姑娘...

意識開始模糊，他感覺自己在發燒。傷口傳來一陣陣灼痛，黑色的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就在他以為自己即將失去意識時，眼前突然浮現出一片淡藍色的光幕。

【檢測到宿主感染T-Virus變異株】

【正在激活亡靈召喚系統...】

【系統激活成功】

【歡迎使用末世生存系統，當前等級：1】

張勇力眨了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但光幕依然清晰可見，上面顯示著他的狀態：

【姓名：張勇力】

【等級：1（0/100）】

【生命值：57/100（感染狀態）】

【精神力：70/100】

【技能：亡靈召喚（1級）】

【召喚物：0/1】

最下方還有一個不斷減少的倒計時：【感染變異剩余：09:47】

“這是什么？VR游戲嗎？”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痛告訴他這不是夢，“我靠，天無絕人之路，原來我也有系統啊，輪到我做主角啦，哈哈哈。”

隨著他的意念，光幕上的內容切換到了技能說明：

【亡靈召喚（1級）：消耗20點精神力，召喚一個骷髏兵為你作戰，持續30分鐘】

【擊殺感染者可獲得經驗值】

【升級將清除感染狀態】

張勇力愣了兩秒，突然狂喜起來：“可以清除？也就是說...我不用變成喪尸了？”

門外的撞擊聲越來越猛烈，木門已經出現了裂縫。

沒時間猶豫了，張勇力集中精神，默念：“召喚！”

光幕上，精神力瞬間減少20點，感覺像是加了兩小時班，來不及感慨，一道幽藍色的裂縫在空中展開，先是一只骷髏手，然后是骷髏頭，身體，最后一副完整的骨架從里面爬出來...。

它大約一米七高，骨架呈灰白色，手里握著一把生銹的鐵劍。眼窩中跳動著兩簇藍色火焰，轉向張勇力時，頸椎發出輕微的“咔嗒”聲，讓他想起《加勒比海盜》里骷髏海盜的樣子。

【召喚單位：骷髏兵（初級）】

【生命值：100/100】

【攻擊力：10-15】

【技能：無】

【持續時間：30:00】

“我去...”張勇力張大嘴巴，“還真召喚出來了？”

就在這時，門終于被撞開了。喪尸化的李雪嘶吼著撲進來，直取張勇力的咽喉。

“快攔住它！”張勇力下意識大喊。

骷髏兵瞬間動了。它的速度快得驚人，上前幾步，手里鐵劍橫向一揮，劃出一道寒光，精準地斬向喪尸的脖頸。

黑紅色的血液噴濺而出，李雪的頭顱滾落在地，身體抽搐了幾下就不再動彈。

【擊殺普通喪尸，經驗值+10】

【當前經驗：10/100】

【感染變異剩余：08:31】

張勇力呆呆地看著骷髏兵劍上的血污，“這就...解決了？”同事倒地的悲涼和劫后余生的慶幸，心中五味雜陳，胃里開始翻涌，他扶著墻站起來，腿還在發抖。

強行鎮定了下心神，透過破損的大門，他能看到走廊里還有幾個游蕩的身影。都是曾經的同事，原來他們已經變成了行尸走肉。

“還得再殺九個啊...”張勇力看著經驗條和倒計時，咬了咬牙，“對不起了各位，我想活下去，現在...拼了！”

他深吸一口氣，對骷髏兵下令：“清理外面所有的喪尸。”

骷髏兵眼中的藍火跳動了一下，提著鐵劍邁出了會議室。接下來的幾分鐘，張勇力目睹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骷髏兵的效率高得嚇人，每次揮劍都能精準地命中要害。很快，走廊里就躺了五具喪尸尸體。

【擊殺普通喪尸，經驗值+10】X5

【當前經驗：60/100】

【感染變異剩余：04:15】

還差四個。但走廊里已經看不到活動的喪尸了。

“得去別的地方找...”張勇力著急起來。感染帶來的眩暈感越來越強，黑色的紋路已經蔓延到了肩膀。

他帶著骷髏兵小心翼翼地探索這一層。辦公區、會議室、休息室...大多數地方都空無一人，偶爾有一兩只被困住的喪尸，都成了骷髏兵的劍下亡魂。

【擊殺普通喪尸，經驗值+10】X3

【當前經驗：90/100】

【感染變異剩余：01:02】

就差最后一個了！但這一層似乎已經沒有喪尸了。

張勇力焦急地四處張望，突然聽到衛生間里傳來微弱的水聲。他示意骷髏兵跟上，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隔間里傳來奇怪的咀嚼聲。一個穿著保潔制服的大媽正背對著他們，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那個...你好？”張勇力試探著問。

大媽緩緩轉過身，嘴上沾滿了暗紅色的血跡。地上躺著一具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尸體，從衣服看應該是市場部的劉經理。

“嘔...”張勇力差點吐出來。

保潔喪尸嘶吼著撲過來，卻被骷髏兵一劍貫穿了胸膛。但奇怪的是，它并沒有倒下，反而頂著骷髏兵繼續向前沖。

“什么情況？”張勇力蒙了，“干活的喪尸要厲害些嗎？”

倒計時已經跳到了00:27。絕望中，他靈機一動，對骷髏兵喊道：“砍他的頭！”

骷髏兵毫不猶豫地改變目標，鐵劍劃出一道弧線，精準地削掉了喪尸的半個腦袋。

【擊殺變異喪尸，經驗值+15】

【經驗值已滿，等級提升至2級】

【感染狀態已清除】

【可召喚單位1/2】

【獲得新技能：骷髏強化（被動）】

一股暖流突然涌遍全身，手腕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黑色的紋路迅速消退。張勇力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連視力都變得清晰了許多。

“成功了...”他靠在墻上，長長舒了口氣。

骷髏兵安靜地站在一旁，眼窩中的藍火似乎明亮了些許。張勇力注意到它的骨骼變得更加潔白，之前出現的紋裂也消失了，手中的鐵劍也似乎鋒利了不少——看來是升級帶來的強化效果。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聲爆炸巨響，整棟大樓仿佛都微微震動了一下。張勇力跑到窗邊，看到街道上已經亂成一團，不少車輛撞在一起，遠處有黑煙滾滾升起。

更可怕的是，那些喪尸似乎被爆炸聲刺激到了，開始更加瘋狂地攻擊幸存者。張勇力甚至看到幾個速度特別快的喪尸，輕松地爬上了汽車頂棚。

“這世道...真的變了。”他喃喃自語，不管之前生活工作多么不容易，也比現在這樣混亂的煉獄好上無數倍，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啊。

骷髏兵靜靜地立在他身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張勇力看著這個忠誠的亡靈護衛，又看了看窗外末日般的景象，苦笑著搖了搖頭，。

“就算我是主角，現在...難道要我靠著這具骨頭在末世殺出一片天么？”他對著骷髏兵嘆了口氣，“嘿，哥們，咱們得好好談談待遇問題啊。”

骷髏兵歪了歪頭骨，眼窩中的藍火跳動了一下，沒有其他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