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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王一鳴

華夏,一個古老文明又硬氣十足的國家。

在某個依山傍水、地圖上都找不著影兒的軍事基地深處,有間能塞下百十號人的大會議室。

會議室的大屏幕上正循環(huán)播放一段視頻:一個穿著大褲衩、大背心、人字拖的年輕人,正用槍頂著一個肥頭大耳、油光瓦亮的胖子腦袋,嘴里還嚷嚷著什么。

屏幕下方,齊刷刷坐滿了穿著筆挺迷彩服的年輕人,個個腰桿挺得跟標槍似的,大氣都不敢喘。

“噗——哈哈哈哈!”一片死寂里,突然爆出一陣憋不住的笑聲,格外刺耳。

“王一鳴!”一個炸雷般的聲音緊跟著就轟了過來,震得人耳膜嗡嗡響。

“到!”只見后排一個身影“噌”地彈了起來,正是剛才笑出聲那主兒,王一鳴。

“你小子還有臉笑?!”講臺前,站著個鐵塔似的漢子。

身高一米八零,一張臉棱角分明,眼神跟刀子似的刮人。

他就是“鷹頭”,燕鷹,這群代號“鷹巢”的神秘單位的頭兒。

此刻,他臉黑得像鞋底,指著大屏幕,“老子當年就是這么教你的?啊?!用槍管子給人質(zhì)的腦袋開光?”

“報告!不是!”王一鳴站得筆直,聲音洪亮,但眼神兒里那點不服氣藏都藏不住。

“不是?!”

燕鷹的聲音又拔高了一個調(diào)門,唾沫星子差點飛過講臺,“組織把保護伊萬諾夫先生的任務交給你,那是信任你!是看重你小子那點本事!你知不知道伊萬諾夫·貝龐家族是什么人?啊?人家每年給咱們國家提供的秘密支援,比你小子吃的鹽都多!他要是在你手上掉根汗毛,你拿什么跟國家交代?拿你這身行頭去賠罪嗎?啊?!”

他越說越氣,手指頭快戳到屏幕里王一鳴那身打扮上了,“你自己睜大眼睛瞅瞅!大褲衩子!大背心!還他媽是個人字拖!知道的你是執(zhí)行絕密保護任務,不知道的以為你是去海邊度假,順道跟人干了一架呢!”

“報告鷹頭!”王一鳴梗著脖子,聲音里帶著點小委屈,“這個我得說道說道!是你們交代的要‘簡單化妝’,‘融入環(huán)境’,又沒規(guī)定具體穿啥!我這身,多接地氣啊!再說了”

他語氣一轉(zhuǎn),帶著點邀功的勁兒:“為了救那個倍胖,我那雙新買的人字拖都英勇就義了!那可是限量版的!”

“倍胖?倍胖是誰?”燕鷹眉頭擰成了疙瘩,一臉懵圈。

“就您讓我保護那個東歐大佬啊!”王一鳴一臉理所當然。

燕鷹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指著屏幕里那位肥頭大耳的金發(fā)胖子,手指頭直哆嗦:“人家是伊萬諾夫·貝龐!伊萬諾夫!到你嘴里就成倍胖了?”

“我……”王一鳴還想狡辯。

“你什么你!給我閉嘴!坐下!”燕鷹一聲斷喝,生生把他的話頭掐斷了。

王一鳴撇撇嘴,坐回硬邦邦的椅子上。

燕鷹深吸一口氣,壓下火氣,他的目光掃過臺下每一張年輕剛毅的臉:“都給我聽好了!你們是誰?是軍人!是華夏最神秘的單位!是我燕鷹帶出來的兵!我把壓箱底的本事都掏給你們了,不是讓你們在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拿人質(zhì)開玩笑的!”

華夏的武裝力量深不可測,但像鷹巢這樣高度保密的特殊單位,獨此一家。

鷹巢人數(shù)不多,但隨便拎一個出來,放到普通單位都是能鎮(zhèn)住場子的兵王。王一鳴,更是這群“鷹”里最拔尖、最野性難馴的那一只。

“而不是再出現(xiàn)這種丟人現(xiàn)眼的場面!”燕鷹“啪”地一聲關(guān)掉了大屏幕,但燕鷹的氣場依然大的嚇人。

“王一鳴!”

“到!”

“你給我先寫五千字檢查!”燕鷹的聲音斬釘截鐵,“好好給我掰開了揉碎了,反省這次行動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從你挑那雙人字拖開始想!”

“啊?五千字?!”王一鳴的臉瞬間垮了,“頭兒,商量商量,少點行不?兩千?三千也成啊!我這握槍的手,寫檢查它哆嗦啊!”

“一萬字!”燕鷹眼皮都沒抬,冷冷地吐出三個字。

“我……”王一鳴一口氣憋在胸口。

“再廢話,兩萬字!”燕鷹的眼神掃過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寒意。

“……是!”王一鳴徹底蔫了,認命般地一屁股坐回去,那動靜,椅子都跟著呻吟了一聲。

“好了,今天的……”燕鷹剛想總結(jié)兩句,褲兜里一個外形極其普通、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色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燕鷹臉色瞬間一變,那是一種刻在骨子里的嚴肅和警覺。他立刻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整個會議室瞬間進入一種奇異的靜默狀態(tài),連呼吸聲都刻意放輕了。

燕鷹掏出手機,只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腰板下意識地又挺直了幾分,迅速接通,聲音低沉而恭敬:“首長好!”

王一鳴這邊,一萬字檢查的“噩耗”似乎只讓他消沉了不到三十秒,他那點小委屈來得快,去得也快。

一看鷹頭接電話去了,沒人盯著,他那點活潑勁兒又按捺不住了。他先是拿胳膊肘輕輕捅了捅旁邊坐得板正的的戰(zhàn)友,壓低聲音:“哎,看見沒?我就說那拖鞋是亮點吧?這叫迷惑性偽裝!戰(zhàn)術(shù)懂不懂?”

旁邊的人目不斜視,嘴角繃得緊緊的,假裝沒聽見。

王一鳴也不氣餒,又轉(zhuǎn)向另一邊的戰(zhàn)友,身子微微側(cè)過去,手在桌子底下比劃著:“你是沒看見,當時那家伙,嗖嗖嗖,子彈擦著我耳朵飛過去,我‘啪’一腳,拖鞋飛出去,正中那家伙面門!嘿,比手雷還好使……”他越說越來勁,聲音不知不覺就揚了上去,手舞足蹈,唾沫星子都快噴到前面戰(zhàn)友的后腦勺了。

燕鷹在前面全神貫注地聽著電話,時不時低聲應著“是”、“明白”、“保證完成任務”。

可耳朵里總感覺有個蚊子似的嗡嗡聲在響,而且這“蚊子”的聲音還越來越清晰。

他下意識地皺起眉頭,目光下意識地在臺下掃了一圈,這一掃不要緊,視線越過一顆顆板寸頭,精準地鎖定了后排那個正眉飛色舞、手舞足蹈比劃的家伙——王一鳴!

一股無名火“噌”地就頂?shù)搅搜帔椀哪X門。

他強忍著立刻發(fā)作的沖動,一邊聽著電話里首長的指示,眼神一邊在講臺上掃過。

突然,他看到了放在講臺邊緣的投影儀遙控器,一個念頭閃過!

燕鷹左手穩(wěn)穩(wěn)地拿著電話,臉上保持著恭敬傾聽的表情,右手卻以迅速抄起那個沉甸甸的黑色遙控器,看也沒看,憑著肌肉記憶和多年練就的手感,手腕猛地一抖!

嗖——!

一道黑影劃破空氣,越過一排排戰(zhàn)友的頭頂,角度不偏不倚的正中目標!

“哎喲臥槽!”

只聽后排傳來一聲痛呼,緊接著是“啪嗒”一聲,什么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王一鳴正說到“我一拖鞋飛過去……”的關(guān)鍵處,眼前一黑,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鼻根又酸又痛,眼淚差點飆出來。

“我擦!誰?!哪個小王八犢子暗算老子?!”王一鳴捂著鼻子,“騰”地一下蹦了起來。

整個會議室的人都驚呆了,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他,又齊刷刷地瞟向講臺方向,眼神復雜,有同情,有憋笑。

坐他旁邊的戰(zhàn)友用胳膊肘使勁捅了捅他的大腿,瘋狂地給他使眼色,示意他往前看。

王一鳴捂著鼻子,順著他們的目光往前一瞧——只見講臺上,鷹頭燕鷹依舊拿著電話在聽,但那張國字臉已經(jīng)憋的通紫,腮幫子咬得緊緊的,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

最關(guān)鍵的是他那雙眼睛,正死死地釘在自己身上!那眼神,充滿了“老子待會兒就扒了你的皮”的殺氣!

王一鳴瞬間像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捂著鼻子的手僵在半空,嘴巴張了張,一個音節(jié)也發(fā)不出來,剛才的囂張氣焰瞬間煙消云散。

“……是!首長請放心!保證完成任務!首長再見!”

燕鷹幾乎是咬著后槽牙,用盡全身力氣控制著語調(diào),終于結(jié)束了通話。

他“啪”地一聲合上手機,那聲音在寂靜的會議室里格外清脆。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牢牢鎖定在捂著鼻子、一臉心虛的王一鳴身上。

“王一鳴……”燕鷹的聲音低沉得可怕,他慢慢走下講臺,“你小子……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

“嘿嘿……鷹頭……那個……”王一鳴干笑著,下意識地后退了小半步,后背已經(jīng)抵到了冰冷的墻壁,。

“誤會,絕對是誤會!我……我那是思考任務細節(jié)太投入,有點激動……”

“哼!”燕鷹鼻腔里重重哼了一聲,走到他面前,那魁梧的身形擋在了王一鳴面前。

“其他人!解散!王一鳴!留下!”

命令一出,剛才還坐得跟雕塑似的戰(zhàn)友們,“唰”地一下起身,動作整齊劃一,迅速而安靜地涌向門口。

幾秒鐘內(nèi),偌大的會議室就剩下燕鷹和王一鳴,還有地上那個“行兇”的遙控器。

“鷹頭……”王一鳴的聲音低得跟蚊子哼哼似的,帶著點討好,又帶著點認命的沮喪。

燕鷹沒理他那副慫樣,沒好氣地開口:“剛才首長親自打來的電話。”

“啊?”王一鳴一愣,捂著鼻子的手都忘了放下來,“啥指示?”

“指示?”燕鷹瞪了他一眼,“指示就是讓你小子,立刻!馬上!滾去首長辦公室報到!”

“去……去首長辦公室?干嘛啊?”王一鳴心里咯噔一下,一萬字檢查還沒寫呢,首長找我干什么?

“我怎么會知道首長找你干什么,沒準是喝喝茶、聊聊什么人生理想?”燕鷹一副臉不耐煩地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趕緊給我滾蛋!看見你就心煩!滾!”

“是!”王一鳴也顧不上鼻子上的疼了,立馬挺胸抬頭應了一聲,轉(zhuǎn)身就往外溜,那速度,比兔子還快。

燕鷹站在原地,看著那小子幾乎是連滾帶爬沖出門的背影,剛才還陰沉著的臉上,卻不由自主地浮起一絲極淡笑意。

他搖了搖頭,彎腰撿起地上的遙控器,心里嘀咕:“這小子……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王一鳴,絕對是他帶過的所有“鷹崽子”里,最讓他頭疼,卻也最讓他得意的一個。

這小子十五歲就敢背著家里偷摸參軍,不到二十歲,那胸前的軍功章都快掛不下了:三個三等功,一個二等功,一個金光閃閃的一等功!嘉獎獎勵更是多得像天上的星星。

新兵連的時候,他就跟開了掛似的,把部隊里保持了十幾二十年的訓練記錄,什么武裝越野、障礙跑、射擊精度,噼里啪啦破了個遍,氣得那些老班長們直跳腳。

后來代表國家出國參加各種頂尖比武,每次都是凱旋而歸。

就因為這份妖孽般的天賦和戰(zhàn)績,他才被特招進了“鷹巢”這個傳說中的地方。

兩年的魔鬼訓練,使他在生死邊緣無限徘徊,硬是讓他熬成了“鷹巢”里最鋒利的那把尖刀,成了燕鷹手里的那張王牌。

能力強是真強,可這跳脫的性子,也是桀驁難訓。

燕鷹摩挲著遙控器,眉頭緊緊皺起,“希望別又是這小子捅了什么簍子……”

而此刻,沖出門的王一鳴,一邊揉著還在發(fā)酸的鼻子,一邊在心里打鼓:“一萬字檢查還沒著落呢…而且我這雙限量版人字拖的損失,到底能不能報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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