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鏡像悖論

巴黎圣母院的晨鐘敲碎薄霧時，林悅正蹲在左岸咖啡館的臺階上，用拿鐵勾勒藍雪花的圖案。蘇然的倒影突然映在咖啡表面，他西裝筆挺，卻把薄荷糖紙折成紙飛機放在她肩頭。

“時空管理局的人在找我們。“他壓低聲音，指尖在玻璃桌面劃出數據流般的紋路。林悅這才發現，街道上所有行人的動作都像被按了慢放鍵，梧桐葉懸在半空，雨滴停滯成水晶珠簾。

“閉環出問題了？“她攥緊魔方暗格，金屬表面浮現出與蘇然紋身相同的紋路。蘇然突然握住她的手，將咖啡杯推向街道中央——一輛失控的摩托車正以靜止的姿態懸停在半空，駕駛者后頸處的藍雪花胎記與蘇父的紋身如出一轍。

“他們在清除所有時空重疊者。“蘇然拽著她躲進暗巷，潮濕的磚墻突然變成全息投影屏，播放著各個時空的碎片畫面：穿著白大褂的林悅在實驗室調配試劑，消防員蘇然沖進燃燒的巴黎圣母院，還有無數個版本的他們在不同時空相擁或分離。

林悅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看見某個時空的自己被綁在手術臺上，手術刀正在剝離她的藍雪花項鏈。蘇然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我們創造的新時空，正在吞噬其他平行宇宙。“

暗巷盡頭突然出現旋轉的星門，穿著銀色制服的男人從中走出，胸前徽章是破碎的藍雪花圖案。“蘇然，林悅，“他的聲音帶著機械合成的質感，“你們已經違反了時空管理條例第...“

話音未落，蘇然將魔方暗格砸向地面，藍金色的能量波如漣漪擴散。所有全息影像同時炸裂，時空亂流卷起林悅的長發，她看見蘇然在扭曲的時空中被分解成光點，而自己的右手正在逐漸透明。

“握住我的手！“蘇然的聲音變得遙遠，他拋出的銅鑰匙在空中劃出金色軌跡。林悅踉蹌著接住鑰匙，突然想起論文里被刪除的公式——那是時空錨點的坐標。

當鑰匙插入虛空中的鎖孔時，整個巴黎突然陷入絕對的寂靜。林悅看見自己站在38層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暴雨中的另一個自己正將U盤遞給年輕的蘇然。兩個時空的畫面在鑰匙孔中重疊，藍雪花圖騰在光影中重組。

“原來我們才是彼此的錨點。“她喃喃自語，將鑰匙深深插入心口。鮮血染紅了藍雪花項鏈，卻在接觸鑰匙的瞬間化作璀璨的星塵。時空亂流突然凝固，所有碎片在他們周圍重新排列成水晶迷宮。

穿著銀色制服的男人出現在迷宮中央，他摘下頭盔，露出與蘇然一模一樣的面容：“你們知道得太多了。“

“錯，“蘇然攬住林悅的腰，將她的手按在迷宮中央的能量核心，“我們要重新定義規則。“

當林悅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塞納河的游船上。蘇然正在給她擦去額角的冷汗，左岸的燈火倒映在河面，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剛才的一切...“

“是時空管理局給我們的最后警告。“蘇然遞給她溫熱的薄荷茶，鋁箔包裝上印著巴黎圣母院的剪影，“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偽裝成普通人。“

林悅突然注意到游船甲板上的游客——某個穿紅色風衣的男人，后頸處閃著藍雪花的微光。她握緊蘇然的手，在他掌心寫下摩斯密碼：“他們還在監視。“

蘇然微笑著點頭，將她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后：“那就讓他們看看，普通人如何創造奇跡。“

夜幕降臨時，巴黎圣母院的玫瑰窗突然綻放出藍金色光芒。時空管理局的監控屏幕上，所有關于林悅和蘇然的記錄開始自動銷毀。而在某個未被標記的平行宇宙里，穿著白大褂的林悅正在調試新的時空裝置，她的助手摘下眼鏡，露出與蘇然相同的藍雪花紋身。

“準備好迎接新客人了嗎？“他將薄荷糖放在實驗臺上，糖紙折成的紙飛機掠過時空坐標圖，穩穩停在2025年8月28日的標記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