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靈氣
書名: 什么你的劍,明明是我的作者名: 呲牙傻樂本章字數: 5238字更新時間: 2025-08-28 14:42:19
泱岳身姿飄逸如仙,她站在云層,身邊的蕭桐抱著手臂。
隨著高度不斷攀升,腳下的大地逐漸變得渺小起來。
京城如同一個個小巧的棋盤,錯落有致的分布著。
在旁邊,純媖抱著厲秀荷坐在云層,看著下面的方塊——房屋。
“秀荷,你怎么愿意跟她們走。”
“小姨。”厲秀荷不符合年齡的哀嘆道,“不論是在哪,我的身份總是危險的,我不想總是提心吊膽。”
“公主,你受苦了,你明明是高貴的公主。”純媖眼眶通紅,不知是風吹的還是哀傷,“皇上不分青紅皂白,連您一家的解釋都不愿意聽,貴妃死前說,大將軍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的決定······又沒人能改變。”
什么父皇,狗屎不是,厲秀荷只見過他一次,就是剛穿來之時他攬著他的另一個愛妃,來母妃的寢殿耀武揚威。
那日,他逼母妃喝下毒酒,說留三歲的秀荷一命,結果兩天后,他就改變主意,把秀荷帶到百官上朝的殿上,親口說要誅殺厲家滿門。
一個不留。
百官之中丞相和禮部侍郎裴珢為她求情,說公主乃皇家血脈,與厲家無干。
三歲的秀荷孤獨的站在皇座旁邊,眼睜睜看著為她求情的人皆被訓斥一通。
那狗皇帝轉口說將秀荷貶為庶民,在城中游街示眾。
他是真恨厲家啊。
蕭桐道:“師傅,您將這人帶回去,不是要收她為徒吧?”
“怎么,你不愿意。”
“她······是皇宮出來的,那忠仆們為了她死的死傷的傷,禮部侍郎裴珢聽她們幾句話,就把她們帶進府中,這是多大的罪過。”
為了救人,也不管他一家老小,蕭桐說:“感覺她命不好,會拖累人。”
地上的山川河流像是一條銀色的絲帶,穿梭在翠綠的山林之間。山林連綿起伏,像是大地的綠色披風。
泱岳嘴角微微上揚,并不說話。
云層緩緩飛行,時而加速,時而減速,風呼嘯著從耳邊掠過,也能仔細欣賞某一處特別的景致。
一路跋涉,終于來到了昆侖宗。
高聳入云的大門,仿佛是通往天界的門戶,大門由巨大的玉石雕琢而成,刻滿威風凜凜的神獸。
它們的眼睛像是活物一般,隱隱透著威嚴的光芒,仿佛在審視著每一個前來的訪客。
落了地,純媖把厲秀荷抱在懷里,跟著泱岳和蕭桐走上石階。
腿上的傷被泱岳的法術修復后,再包扎上,只需幾天就能復原。
兩旁的花草散發著靈氣,顏色絢爛,像會發光一般。
厲秀荷閉上眼睛感受青天劍,她在心里默念青天的名字。
泱岳停下,回頭,看向純媖身后,蕭桐也隨著她的目光向后看去,門下剛進入了幾個人,他眼睛一亮:“小師妹。”
后面一個十一二的女孩穿著黃衣服,身后是幾個大點的隨行弟子:“泱岳真人,蕭桐,你們也才到這里。”
“是啊。”泱岳道:“姵蘇,你不是說要當第一的么。”
“真人,我父親對我太托大了,把我當天下第一?”令姵蘇往前跑了幾步,走到純媖身邊,看到兩人,“你們是哪位啊?”
“姵蘇,這是我在山下帶回來的。”泱岳道。
“真人又有中意的徒弟了。”令姵蘇一邊笑著,一邊摸了摸厲秀荷的臉蛋,“這么小,很有慧根嗎?”
泱岳看向厲秀荷,堅定的說:“很有靈氣。”
她袖中青天劍正在顫抖,想要出鞘,如果不是她的壓制,下一秒,青天劍將會飛到厲秀荷的手中。
厲秀荷喊了很久的青天劍,不見有動靜,心想那劍是不是一時靈一時不靈。
她對令姵蘇陌生,往純媖身上躲開她的手。
令姵蘇再向上幾步,對蕭桐道:“難道我們是最后?”
蕭桐撓撓頭說:“不知道。”
后面幾人眼睛亮晶晶的,一胖胖的女孩說:“小師妹,我還以為要拿倒數第一,這下,蕭桐就去領小掃帚吧。我先走了。”
說完,她邁開步子,向上一沖。
另外幾個也嘻嘻哈哈的擺手:“真人,我們也先走了。”
幾人很快跑了上去,令姵蘇指著她們幾個臨陣脫逃:“切。”
蕭桐安慰令姵蘇說:“管她們呢,咱們盡力而為就行了。”
泱岳:“你小師妹是藏拙,你是真笨,你笨鳥先飛,比她早走幾步吧。”
蕭桐:“······師傅你怎么這么說我。”他轉過身,“我也跑了。”
令姵蘇笑道:“真人,蕭桐怎么看著臉色很差,他沒抓到瘴氣嗎?”
“沒有,丟了,被我抓到了。”泱岳向上走,“在山下不僅沒得到學分,還被踢破了童子功。”
“啊?”令姵蘇手指摸了摸下巴,一股機靈勁,眼睛看向身后的厲秀荷,“不會是跟她有關吧。”
“她踢的。”
“哈哈哈······太慘了,那不是要換修煉方法,還是說再重新練。”
“看他自己意愿。”泱岳笑了笑,“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好在是個小孩傷的,要是修士找到他的死穴,一命嗚呼都是輕的。”
令姵蘇說:“也是,給他個教訓,又不致命,我說您怎么帶個小孩回來,小孩直覺厲害。”
所有參賽的弟子身上,還帶著些許未散盡的塵土與疲憊,她們或是在興奮的討論著自己的成績,或是在緊張的等待著最終的結果公布。
巨大的得分榜矗立在場地的一側,散發著淡淡的靈力光輝。
蕭桐看到自己名字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后心臟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動,他的師姐聶文深費力的擠過人群,走到他身邊。
“廢物!”聶文深給他一個腦栗子,“你倒數第三,第三啊,一百多人,你能考倒數第三。”
蕭桐抱著腦袋:“不怪我啊,我不能傷人,不能被凡人發現,我在宮中裝車夫吃了頓御餐,半夜才能回裴府。”
“皇帝吃的御餐,你那叫剩飯。”
蕭桐說:“對對對。”
周圍的弟子有的歡呼雀躍,有的垂頭喪氣。
令姵蘇在場地中間報到玉石上按下自己的手印:倒數第二。
不過三十秒,一個身穿白衣的少男走上來,按下最后一個手印。
少男出場后,所有的聲音都停下了,他的容貌堪稱絕美。
他有著白皙的透明的肌膚,仿佛羊脂玉精心雕琢而成,在陽光的映照下隱隱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一雙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翹,嘴唇如同嬌艷的玫瑰花瓣,色澤紅潤飽滿。
哪怕是同性看到他,也會忍不住為他的美麗而贊嘆。
蕭桐走到他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兄弟,為我擋下一劫,我終于不是最后一名了。”
“誰為你了。”
聶文深也說:“就是,簡傾師弟自然是為了小師妹了。”
簡傾把聶文深的手從他的肩上放下去,冷聲道:“我為她做什么,我的劍壞了,走回來的。”
“啊?”兩人一同張大了嘴巴。
簡傾的瘴氣投放地點也是京城,什么人能走這么快。除非是中途壞的,中途不急著趕路,停了下來導致劍壞了。
聶文深說:“你不會遇到劫色的了吧?”
簡傾無奈的垂眼:“你對我只有這一種懷疑是么。”
從小到大,眾人都只關注他的容貌,話題也都在這上面打轉,不論男女,好像他身上其它所有東西都不重要。
蕭桐更是說:“怎么不把你的美貌長在我的臉上,這樣,我就不怕玉溪桉師姐會拒絕我了。”
簡傾從兩人身邊走開,他不想聽這些話題。
在場地外看見泱岳后,彎身行禮道:“師傅。”
泱岳:“你和你師弟一樣,不為分數努力,一個倒數第三,一個倒數第一,你真是要把我山水峰的人丟盡了。”
簡傾垂目抱歉道:“師傅教訓的是。”
泱岳再待說什么,看見厲秀荷伸頭打量簡傾,她對簡傾說:“來看你新的師妹。”
“師妹?”簡傾跟著泱岳的目光看到地上的小不點,她個頭也就在泱岳大腿,眼睛向上瞟,透著一股好奇。
“恭喜師傅收到新的徒兒。”
泱岳說:“師姐要帶蕭桐,你就帶你師妹吧。”
“可我進山不到六年。”
“沒關系,你可以。”泱岳說。
不論是捧著給他戴高帽還是真心的夸,簡傾都感受到了久違的肯定,他笑著說:“是。”
令姵蘇站在看臺中央,等著宗主蒞臨,來頒發獎勵和懲罰,她的身邊,圍著很多人,但敢近身的也就那個胖胖的女孩。
“你第八。”
“倒數第八。”千葵不服氣的說,“按我真正實力怎么也可以進前二十,大小姐,您老托我后腿。”
“急什么,又沒有什么好獎品。”
一道彩光飄過,宗主令諶坐在了高臺中央,他看起來年逾中年,但歲月并未在他臉上留下太多滄桑的痕跡,反而增添穩重的威嚴。
一身華麗長袍披在身上,那衣料繡著精美的靈紋,隨著他的呼吸閃爍著光芒。
副宗主漠南面容清瘦,眼神冷峻犀利,他的胡須三指寬,每一根都梳理的整整齊齊,身穿紫袍,袍角的散發著幽暗符文。
宗主和長老們,如同眾星拱月般坐在高臺之上,她們的存在,就像一座高山,讓臺下的弟子們仰望崇敬。
“肅靜。”高臺邊上,一位真人服飾的管事真人道:“新生試煉結束,成績前三名和最后三名依次到決戰臺。”
最后三人中兩個泱岳的男弟子,泱岳緩緩的嘆口氣,站在她身邊的厲秀荷偷瞄一眼她。
泱岳道:“你喜歡這里嗎。”
“還好。”厲秀荷看著決戰臺,本來有前三名和最后三名的對決,后三名直接投降。
前三名拿靈石和寶器回去好好修煉,后三名拿著掃帚準備掃地。
“都是會飛的人了,還用自己掃地嗎。”
泱岳:“那是懲罰。”
厲秀荷心想,這懲罰算輕的。
純媖站在她身后一言不發,厲秀荷去拉純媖的手:“小姨,你喜歡這里嗎。”
“秀荷,你喜歡就好,這里是沒有皇權,你應該是安全的。”
應該,建立在不被這里的人驅趕殺害的情況下,這里唯一愿意為她們負責的就是泱岳。
厲秀荷對泱岳說:“真人,你真的覺得我有靈氣,想收我為徒,為什么?”
“你能控制青天劍,就是你最大的靈氣。青天劍是我師傅給我的,我再送給蕭桐,可它是不能被駕馭的,我也只能使用而已,等會,你隨我去見你師祖。”
“哪一位呢?”
“聲音最大的那個,歡町長老。”
高臺上,歡町長老,她身材魁梧,眼睛大又圓,目光炯炯有神,笑聲爽朗,偶爾開口說話,聲音如同洪鐘,在高臺周圍回蕩。
“姵蘇,你讓你父親大失所望啊,不過也是好事,省的有人說他給你開小灶,哈哈。”
令姵蘇面色微紅的摸摸鼻子:“長老,別取笑我了。”
歡町說:“我可不是取笑你,上次和紫君的弟子比,你可是場場都勝,你父親給紫君頒發了流動黑棋。”
“長老,其實,剩下兩名弟子,是您座下泱岳的。”
“什么?”歡町抬眼看去,場地外泱岳直挺挺站著,不點頭不搖頭,這不就是承認了,她怒道,“敗家玩意。”
她的聲音又粗又亮,保管整個臺上臺下都能聽到,泱岳背后的手握的發白。
沒過一會兒,一顆大黑棋子被泱岳捧著,她站在臺上,就在簡傾和蕭桐身后,兩個弟子在前面摸著額頭,一股要被暗殺的感覺時隱時現。
聶文深抱著膀子站在臺下人群中:“還好沒有我。”
出名了,她們山水峰。
“宗主,我有件事想說。”在流動黑棋展示完,眾人都要下去之時,泱岳大聲說,“我要收徒。”
更出名的,在泱岳為了扳回一局,把厲秀荷叫到臺上。
厲秀荷小小的個子,根本不在別人的視線,她說:“讓一讓,讓一讓。”
眾人低頭看著她走過,竊竊私語。
“誰啊。”
千葵問令姵蘇:“拜師需要搞這么大名頭,泱岳真人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不怕丟人。”
“說不定真有什么特長可以扳回面子。”
厲秀荷走到高臺前,聶文深雖然不懂,但還是把厲秀荷抱到了臺上。
泱岳指著厲秀荷:“師傅,這是我收的第四個徒兒,您的徒孫,她叫厲秀荷。”
歡町捂著眼睛,不愿面對的說:“你別給你師傅丟人了,你憪我一輩子丟的人不夠多,你要么自己私下收,要么就等到十年一次的招生。”
“不行。”泱岳仰著頭,重重的說,好像厲秀荷會為她洗清‘最廢弟子’的屈辱,“秀荷,來,你召喚青天劍。”
“青天劍?”歡町放下手,“你說她?她能不能拿得動都不好說。”
宗主令諶笑道:“泱岳,不要和你的師傅鬧脾氣了。”
副宗主漠南平日里嚴肅呆板,此時面對這一切也想開個玩笑:“泱岳,你師傅開不起玩笑了,下次她就不敢出門了。”
對于一生收了兩個徒兒,一個煬濘座下徒兒包攬正數第一,一個泱岳座下包攬倒數第一和第三。
泱岳一輩子給她丟的人不止于此,包括但不限于她也當過倒數第一,在新生試煉中掉海里被師傅救,出師的時候哭了兩天兩夜,當師傅后跑回師傅家哭訴徒兒難管,和大師姐煬濘比試輸了原地痛哭。
所有昆侖宗老人都知道,泱岳是個哭包。
泱岳咬著牙說:“我沒有胡說,秀荷。”
“青天劍!”厲秀荷沒有一絲猶豫的喊出聲,稚童伸手,青天劍嘶鳴著從泱岳袖中飛出。
這次,泱岳沒有壓制。
厲秀荷那不含一絲稚嫩的眼神中,在看到青天劍的時候扯了一下嘴角,她不知道是泱岳故意給她,還是她真有召喚的能力,她只能把握這次機會,用自己的‘靈氣’,留在昆侖宗。
嘶鳴,是回應,在場的人不會不懂。
青天劍被厲秀荷握在手中,厲秀荷小手拍了拍劍身:“乖一點。”
她年幼的身子還沒有劍高,已經可以靈活的揮動劍身。
令姵蘇和千葵也呆住,這是三州排名第十,自原主人死后流落在外,幾近千年,未有人可以自由控制。
不論是歡町還是泱岳蕭桐,三代人全是靠靈力壓制,但壓制后的青天劍不會有原來的能力,它是根據持有人的能力來運轉,幾乎是個普通沒有任何加持的劍。
這也是沒人覬覦它的原因,因為它看起來并不是很強。
令諶站起來,疑惑的看著厲秀荷,但一個孩子他肯定問不出什么,所以他問泱岳:“你在哪找到的人?”
泱岳把事情起因經過一一說起,又道:“蕭桐這次失敗落于第三,也有她的緣故。”
歡町:“你別給你的徒兒找借口。”他就跟你一樣,爛泥扶不上墻。
泱岳知道她想說什么,她沒說,就是對厲秀荷的存在感到高興,泱岳感覺扳回了一局,她就不必要對歡町針鋒相對:“師傅說的是。”
歡町像盯著寶貝一樣看著厲秀荷:“來,師祖看看。”
認了。
就是這么簡單。
厲秀荷乖巧無比走上去:“見過師祖。”
歡町怎么看怎么滿意:“你是皇······”
厲秀荷把手放在嘴唇上:“師祖,還是別提了,會有人來追殺我。”
“誰敢!”歡町狂笑一聲,能駕馭青天,就是整個昆侖宗都要掂量掂量,就憑凡人?不過修道者不干涉凡人之事,要不然,歡町都想替厲秀荷去報仇。
“好徒孫。”歡町暢快的笑道,又話鋒一轉,“你能教的好嗎。”
泱岳跺腳,深深的不被信任感刺激著她的內心:“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