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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詭異之處

小說里,她寫那個側(cè)室給她小劑量的下毒,這個毒會被身體吸收,直到死也查不出原因,程蘭舒會這么虛弱也是那個側(cè)室的一手杰作。

她故作淡定的放下碗:“太燙了,我放涼會兒再喝,你先退下吧”。

小丫鬟點了點頭便退下了。

幸好這個丫鬟寫的是自己人,要不然她真逃不過了。

頭痛好些了,她起來四處看住的地方。

目光所及處,竟是與自己心中所構(gòu)分毫不差的景象——軒敞空闊,青磚地面冷硬如鐵,除卻一張厚重的柏木軍榻與墻角立著的沉兵器架,架上橫著一柄無鞘長刀,并懸著一副舊鎧甲,再無多余陳設,唯窗外風過庭樹,聲聲入耳。

巨大的真實感裹著凜冽寒氣撲面而來。此時熱淚猝然滾落——那是她構(gòu)建的世界正以磅礴之姿,在她眼前轟然活過來的證明。

她微微一怔,指尖觸到頰上的濕意,自己也有些茫然,為何落淚?

她甩甩頭,將這莫名的情緒壓下,現(xiàn)在不是感懷的時候。

她記得系統(tǒng)的主線任務——活下去,避免死亡結(jié)局。

只要完成任務,她就能回去吧?

至于這個世界的“程蘭舒”,那個跟她同名的虛擬人物又會怎樣……此刻的她心力交瘁,無暇多想。那終究是紙上的故事,而她只是個不慎闖入、急于脫身的過客。

當務之急,是活下去,完成那所謂的“任務”,她對這件事極有自信,就算身處局中,她也是故事的撰寫者。

念頭既定,她心中稍安。目光掃過那碗濃黑苦澀的湯藥,毫不猶豫地端起來,走到窗邊,將其盡數(shù)傾瀉進一盆長勢還算旺盛的綠植里,褐色的藥汁迅速滲入泥土,留下深色的痕跡。

她喚來那個名喚冬月的小丫鬟,伺候著洗漱更衣。熱水敷面,稍稍驅(qū)散了身體的寒意和疲憊,換上了一套顏色略鮮亮些的湖藍色繡纏枝梅紋襦裙,外罩一件銀狐皮滾邊的緞面比甲,總算壓下了幾分病氣,顯出些將軍夫人該有的體面。

“稟夫人,主君晨起時有示下,道夫人病體初愈,不必前往問安,且安心靜養(yǎng)為宜。”

她冷笑:“說得冠冕堂皇,好像真的多體恤妻子似的”。

冬月有些錯愕,以前從未見夫人說這種話,自今日起就有些不對勁,但也不敢多想。

剛收拾停當,院外便傳來了沉穩(wěn)的腳步聲。簾櫳一響,一個身著玄色勁裝、腰佩橫刀的侍衛(wèi)立在門外,并未進來,只抱拳行禮,聲音平板無波:“夫人,將軍吩咐,請您收拾齊整,巳時初刻動身,赴安國公府的賞梅宴。”

程蘭舒(沈詩錦)眉心幾不可察地一蹙。賞梅宴?她迅速在記憶中搜尋相關(guān)劇情。是了,眼下正是正月里,年節(jié)氣氛還未完全散去,上元燈節(jié)將至,京中貴婦們的交際宴飲正是頻繁之時。

安國公府地位尊崇,他家舉辦的賞梅宴是開年后第一場重要的社交盛宴。沈屹川作為朝中新貴,圣眷正濃,這種場合,正妻必須出席,代表著將軍府的顏面。

那侍衛(wèi)傳完話,并不多留,轉(zhuǎn)身便走,態(tài)度恭敬卻疏離。

她正暗自思忖著這宴會的關(guān)竅,以及該如何應對,眼角余光瞥見院門月亮洞處,一個穿著玫紅色錦緞襖裙、滿頭珠翠的身影正立在那里,不是別人,正是府中那位最得寵的側(cè)室柳氏。

柳氏生的嫵媚,此刻一雙桃花眼卻像是淬了毒,惡狠狠地釘在程蘭舒身上,毫不掩飾其中的嫉妒與怨憤。她大約是聽聞了將軍派人來通知主母赴宴的消息,自己卻無份前往,這才按捺不住跑來窺探。見程蘭舒看過來,她非但不躲,反而冷哼了一聲,絞著手中的帕子,眼神像是要將程蘭舒那身出門的行頭剝下來一般。

她心中冷笑,書中原主會在這目光下瑟縮難受,但她卻只覺得可笑又可悲。女人看見的世界太小,所以只有內(nèi)宅爭風吃醋這件大事。

她淡淡收回目光,仿佛沒看見那人一般,只對冬月道:“去外頭街口,買一份李記的酥油炊餅,再加一碗熱騰騰的杏仁茶,用食盒仔細裝了帶回來。”

冬月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小廚房的方向,低聲道:“夫人,廚上怕是已經(jīng)備下早點了……”

她唇角掠過一絲極淡的、近乎冷嘲的弧度:“廚上備下的,左右不過是那些冷硬得能硌牙的餑餑,或是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米湯,再佐幾根齁死人的醬瓜。”停頓了幾秒,又補充道:“那般‘豬食’,我病了這些時日,早已吃得夠夠的了。”

她語氣平淡,卻字字清晰地落在這寂靜的院子里,仿佛不是說給冬月聽,而是說給這四方高墻內(nèi)所有無形的耳朵。

“橫豎病了一場,嘴里淡得出鳥,就想吃點合心意的,快去快回。”

冬月心頭一緊,不敢再多言,連忙應了聲“是”,低頭匆匆去了。她心里卻疑惑,夫人今日……竟如此直白地說出這等話!雖未指名道姓,但這般嫌棄府里的伙食,若是傳出去……可轉(zhuǎn)念一想,夫人說的,又何嘗不是實話?那起子小人,慣會看人下菜碟!

看著冬月遠去的背影,原主或許還會為了那點可憐的體面忍氣吞聲,可她憑什么要忍?既然暫時困于此地,哪怕只是一餐一飯,她也要盡可能讓自己舒坦些。

這吃人的地方,從吃食上就開始作踐人,她偏不讓他們?nèi)缫狻?

走出房門,正月里的寒風掠過庭院,卷起些許殘雪,空氣中已隱隱有一絲梅花冷冽的幽香浮動,她心中卻無半點風雅之意,唯有步步為營的謹慎。

院子里的仆從少的可憐,完全不像一個當家主母該有的派頭,只有兩個小丫鬟在掃積雪,前夜下了場大雨,地上還有些未被處理干凈的凝冰。

此時天還未完全亮,她看著慘白燈籠與積雪默然相對,四方高墻合圍如巨棺,不禁打了個冷顫。唯有丫鬟掃雪的唰唰聲,單調(diào)地刮擦著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寒意刺骨,一點生機沒有。

這確實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她回到房中,闔上門,屋內(nèi)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炭盆里的火將熄未熄,只余一點暗紅的余燼茍延殘喘。

目光下意識地掃過墻角那副烏沉的鎧甲,腳步卻微微一頓。

那鎧甲……似乎與她清晨時看見時有些微不同。原本朝向內(nèi)側(cè)的頭盔,此刻似乎稍稍偏轉(zhuǎn)了一個極小的角度,那空洞洞的面甲,仿佛……正對著她剛才走進來的方向?而且位置也不對。

她心頭莫名一緊,盯著那副冰冷鐵甲看了兩秒。是光線錯覺?還是……

她甩了甩頭,試圖驅(qū)散這無端的疑懼。或許是冬月清晨進來添炭時不小心碰到的?這深宅大院,規(guī)矩多,下人做事毛手毛腳也是有的。

她走到那張厚重的柏木書案前坐下,鋪開一張素箋,又研磨了些墨。冰涼的墨錠在硯臺上劃開,發(fā)出細微的沙沙聲。

她提筆,蘸墨,開始記錄,如同過去做項目筆記一般:

【臘月廿三,雪后,早上柳氏窺探,遣冬月外購早食,府中膳食難以下咽,恐非疏忽……鎧甲好像有異動,可能是錯覺,今日巳時要去國公府賞梅,系統(tǒng)任務暫無更新,活下去為首要。】

筆尖停頓了一下,她看著“鎧甲好像有異動”那幾個字,墨跡未干,仿佛帶著一絲不確定的顫動。

最終,她還是將這行字留在了紙上。

或許,只是錯覺吧。她這樣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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