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血線盡頭

——“那一槍，替凡人開的天道”

（一）霧中舊人

斷月谷以北，兩百七十里，雪原盡頭出現一條裂谷。

裂谷里，沒有雪，只有終年不散的灰霧——

那是昨夜天道裂縫的余燼。

炎月綸背著義肢斷裂的X，一步一血印，終于走到裂谷邊緣。

他抬頭，看見霧中站著一個人。

老舊的軍棉襖，補丁疊補丁；

左手缺半根食指，提著一只癟鋁飯盒，飯盒里盛滿灰霧。

“老班長？”

炎月綸聲音發顫，瞳孔里的藍火倏地熄滅。

那人沒回頭，只抬手，指了指裂谷深處。

飯盒“叮當”一聲，掉在地上，滾到炎月綸腳邊。

（二）凡人的最后一槍

灰霧撕開，露出里面真正的敵人——

閻不渡。

他仍是一身青衫，手里卻多了一支銹跡斑斑的步槍。

槍托上刻著歪歪扭扭一行小字：

“保家衛國”

閻不渡把槍口對準炎月綸，像在欣賞一件古物：

“凡人的武器，殺修者，需要一點儀式感。”

扳機扣下。

沒有火藥，沒有爆炸。

只有一縷灰霧順著槍管噴出，化作細如牛毛的黑色符針——

那是被壓縮到極致的“死氣”，專破靈氣。

符針透體而過，在炎月綸胸口留下一個焦黑的洞。

藍火月刃瞬間崩散，少年跪倒在雪中，血線一路蜿蜒到裂谷邊緣。

（三）X的復仇

X從炎月綸背上滾落，斷刃插入雪地。

符紋鎖鏈發出刺耳尖嘯，斷口處噴出赤紅血焰。

她抬頭，瞳孔徹底轉為猩紅。

第一次，聲音不再機械，而是帶著撕裂的疼痛：

“命令：殺閻不渡。”

零距瞬斬發動。

十步之內，一切距離歸零。

黑鐵義肢在閻不渡咽喉前寸寸崩碎，碎鐵與血焰混作一道赤紅閃電。

閻不渡抬手，僅用兩指夾住斷刃。

“不錯的速度。”

他微笑，指間用力，斷刃寸寸折斷。

X卻在這瞬間松開刀柄，任由碎片四散。

她的右手整條符紋鎖鏈炸開，化作無數細小血針，順著閻不渡指縫鉆入經脈。

那是她以全部壽元點燃的“血槽回收”——

一次，也僅此一次。

（四）凡人槍聲再起

血針入體，閻不渡第一次皺眉。

他低頭，看見自己手腕上浮現一條灰線——

那是凡人的“死氣”，正在逆流而上，侵蝕他的元嬰。

“原來如此……”

閻不渡輕聲道，“你們用凡人的命，給天道開了一槍。”

灰霧深處，老班長的影子再次出現。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飯盒，輕輕扣在閻不渡腳邊。

飯盒里，盛著最后一粒凡人的骨灰。

骨灰在靈氣風暴中化作一點微光，飄向閻不渡眉心。

“保家衛國。”

老班長的聲音，像雪壓斷枯枝。

閻不渡抬手想擋，卻遲了半步。

微光沒入眉心，他整個人如遭雷擊，倒退三步，嘴角溢出一縷黑血。

（五）炎月之死

血焰燃盡，X跪倒在雪里，白發被風吹散，遮住了臉。

她伸手，想抓住炎月綸的手，卻只碰到一片冰涼。

少年胸口那個焦黑的洞，不再流血。

他努力側頭，看向X，聲音輕得像風：

“活下去……這次，只為自己。”

話音落，他眼中的最后一絲藍火熄滅。

雪落在他睫毛上，像替少年闔眼。

（六）X的第二條命

閻不渡轉身，踏入灰霧，背影踉蹌。

他第一次負傷，第一次撤退。

雪原上，只剩X與炎月綸。

她俯身，把少年背起，一步一步走向裂谷深處。

每走一步，她口中默念：

“一、二、三……”

數到第七步，她停下腳步，把炎月綸輕輕放在雪里。

她拿起那支銹步槍，槍托上“保家衛國”四個字已被血浸透。

X把槍橫放在炎月綸胸口，像放下一柄劍。

她抬頭，瞳孔里的猩紅褪去，只剩灰白。

“新的命令：復仇，直到閻不渡死。”

她轉身，白發在風里獵獵，像一面倒豎的旗。

第六章·終

【章末彈幕】

——“炎月綸下線！我的少年啊！！！”

——“凡人的一槍，天道都裂了，閻狗終于掉血！”

——“X白發染血，正式開啟復仇線，期待值拉滿！”

——“老班長的飯盒扣在閻狗腳邊，這一幕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