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暗流涌動

夜色如墨，寒星點點。

雷恩回到城外柴房，閂好門，背靠著冰涼的門板，這才緩緩吐出一口一直憋著的濁氣。

演武場上的情景在腦中回放。林虎那怨毒的眼神、三長老探究的目光、其他弟子驚疑的注視……每一道目光都像是一根無形的線，纏繞著他，預示著平靜的日子即將結束。

“實力…還是太弱了?！崩锥鞯皖^看著自己的雙手。

一道【地行鼠之力】，一道【銳金指】。前者強化體魄感知，后者極端鋒銳。兩者結合，固然能出其不意，越階傷敵。但面對真正的高手，或者對方有所防備，這點手段根本不夠看。

林虎的父親林莽，乃是林家管事，權勢不小，本身至少也是三四紋的戰(zhàn)士。若他真要替兒子出頭…

雷恩感到一股寒意掠過脊背。

必須更快地變強！

他盤膝坐在冰冷的土炕上，摒棄雜念，開始嘗試運轉(zhuǎn)那爛大街的《基礎凝紋訣》。

功法粗淺，吸收天地間游離靈能的效率低得令人發(fā)指。運行一個大周天，所能匯聚的靈能微乎其微，對于已經(jīng)凝聚了兩道玄紋的他來說，簡直是杯水車薪。

“靠這功法，猴年馬月才能凝聚第三道玄紋？”雷恩皺眉停下。

他的優(yōu)勢不在于按部就班的修煉，而在于…對“結構”的理解和“技術”！

他回想起白天的戰(zhàn)斗。【銳金指】那凝聚一點、無堅不摧的特性，固然強大，但消耗也大，且攻擊距離極短。【地行鼠之力】更偏向輔助和防御。

“如果能將【地行鼠之力】對震動的感知，與【銳金指】的銳利結合…”一個念頭忽然闖入腦海。

他再次閉上眼睛，這一次，不是運轉(zhuǎn)功法，而是將心神徹底沉入體內(nèi)，仔細感知那兩道已然成型的玄紋。

【地行鼠之力】在左臂內(nèi)側(cè)，紋路沉穩(wěn)，與大地的韻律隱隱共鳴。【銳金指】在右手指尖，紋路尖銳，散發(fā)著內(nèi)斂的鋒芒。

在他的精神感知下，這兩道玄紋的能量運行路徑、節(jié)點強弱、甚至彼此之間那微弱的排斥感（土生金，但金亦克土），都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排斥…是因為能量性質(zhì)相反，運行路徑也各自獨立，互不干涉，甚至互相干擾…”

“但如果…能找到一種方式，讓它們在爆發(fā)的一瞬間，產(chǎn)生某種協(xié)同…”

雷恩完全沉浸了進去，前世設計復雜紋樣時那種忘我的狀態(tài)再次出現(xiàn)。他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在腦海中不斷模擬、推演著兩種能量在極短時間內(nèi)可能產(chǎn)生的各種變化、組合、甚至碰撞。

這不是功法記載的內(nèi)容，而是基于他對能量結構的深刻理解，進行的一種大膽的、近乎瘋狂的自我探索。

時間悄然流逝。

油燈的光芒漸漸黯淡。

不知過了多久，雷恩猛地睜開眼睛，眸中閃過一絲疲憊，卻更有一抹興奮的光彩。

他抬起右手，【地行鼠之力】微微催動，感知著地面和空氣中最細微的震動。同時，【銳金指】的能量含而不發(fā)，凝聚于指尖。

兩種性質(zhì)迥異的能量在他體內(nèi)并行，帶來一種微妙的滯澀感和負擔。

他嘗試著，將【地行鼠之力】的感知力催動到極致，鎖定窗外風中一片搖曳的枯葉。

然后，在那感知達到頂峰的瞬間——

咻！

右手食指猛地點出！【銳金指】的銳芒瞬間爆發(fā)！

但這一次，銳芒離體的剎那，并非筆直射出，而是似乎受到了一股極其細微的、來自【地行鼠之力】的震動波的影響，產(chǎn)生了一種高頻的、極小幅度的震顫！

噗！

窗外那片枯葉，并非被直接洞穿，而是在接觸到那高頻震顫的銳芒時，瞬間被震得粉碎！化為無數(shù)細微的粉末！

雷恩愣了一下，看著自己指尖緩緩消散的、帶著一絲奇異震顫感的銳芒，眼中爆發(fā)出驚人的神采！

成功了！

雖然威力沒有直接提升，甚至因為分心控制而有所減弱，但…這種高頻震顫的特性，或許在應對某些特定防御（比如護甲、能量盾）時，能有奇效！

這只是最粗淺的嘗試，卻為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玄紋的組合運用！技能的衍生變化！

他的路，似乎比這個世界固有的修煉方式，更加廣闊！

就在他沉浸在初步成功的喜悅中時。

咚咚咚！

柴房那本就不結實的木門，再次被粗暴地敲響。

一個粗啞的聲音在外面喊道：“里面的！雷恩是吧？明天清早，礦坑需要人手清理鼠尸和加固通道，算任務，十個銅子！卯時集合，遲到滾蛋！”

又是礦區(qū)！

雷恩的心猛地一緊。

剛剛經(jīng)歷鼠患，死了那么多人，這么快就又征召民夫進去？而且點名要他？

一種不好的預感，如同毒蛇般纏上心頭。

林莽的動作…這么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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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