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儲物柜旁擺著兩個自動販賣機。

一臺賣飲料。

另一臺也賣飲料。

鹿鑾蹲在其中一臺前，腳邊堆著半米高的易拉罐環。

“咔嗒。“

隨著又一個拉環塞進回收口，機器突然“嗶嗶“作響，吐出三瓶氣泡水。

這在鹿鑾的計算之內。

“哇哦。“

旁邊販賣機前站著個舔冰淇淋的小女孩，眼睛瞪得溜圓。

小女孩：“大叔，能教我也這么玩嗎？我分你一半冰淇淋！“

遲疑了三秒，鹿鑾聳聳肩。

“怪事，我的甜筒呢？明明拿在手上的......“

小女孩開始翻找褲兜。

看著她左手握著的蛋筒，鹿鑾嘆了口氣：“在你左手上？“

小女孩“啊“地叫出聲，忙把融化到只剩脆皮的冰淇淋遞過來：“差點忘了！給你！“

鹿鑾面不改色地接過，咔嚓咬下一口：“讓開點。“

就在這時。

穿黑西裝的男女突然從電梯方向沖來。

余光瞥見反光的工牌，鹿鑾轉頭搶先開口：“我沒誘拐兒童。“

說完立即把蛋筒殘渣拍回小女孩手心。

“哎呀！“

兩名便衣同時停下腳步。本來不信的，現在信了。

“鹿...先生？““......鹿鑾。““好的鹿鑾先生，你涉嫌利用自動售貨機固件漏洞非法套取商品，請配合調查。“

......

......

調解室里。

“機器自己吐的飲料也能算盜竊？俺尋思廠家促銷活動呢。我辛辛苦苦研究三年機械工程，喝幾瓶汽水就要蹲號子？“

“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第二百八十六條...“

“我認錯。“

經過兩小時普法教育。

鹿鳴揉著太陽穴走出調解中心。調解員說只要按期繳納賠償金，可以不予起訴。

“您尾號7735賬戶支出3000元“

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

鹿鳴看了眼余額，關機。

真是操蛋的人生。

要不逃去南極喂企鵝吧。

正想著，眼前的紅綠燈突然扭曲成彩色漩渦。

使勁眨了眨眼，再睜開。

隨著整個世界逐漸分解成像素方塊，鹿鳴終于確信自己要完犢子了。

這是熬夜的后遺癥？

醫藥費怕不是要賣腎。

真是操蛋的人生。

要不逃去南極喂企鵝吧。

意識逐漸飄遠。

......

【歡迎加入次元游戲】

【新玩家注冊完成】【鹿鑾：LV.1】

【智力：0】「＋」

【魅力：0】「＋」

【耐力：0】「＋」

【幸運：0】「＋」

【感知：0】「＋」【自由屬性點：20】【請分配基礎屬性】

鹿鑾沒有碰那些閃爍的加號。

而是在虛無中摸索，最終在視野邊緣找到折疊的《用戶協議》。

點開免責條款。

內容居然和普通網游差不多。

還以為會寫著“玩家死亡概不負責“之類。

往下劃到FAQ界面。

這里詳細解釋了屬性影響：智力決定魔法傷害，魅力影響NPC好感度...

研究了四小時。

他看遍所有條目，終于發現能看懂的了——長按問號三秒可召喚客服。

能用別人的腦子，為啥還用自己的。

翻了七頁菜單。

終于在系統日志里找到“人工服務“按鈕。

點開，彈出虛擬輸入框。

鹿鳴慢悠悠地敲擊鍵盤：“痔瘡發作怎么緩解？“

回復即刻彈出：「請咨詢游戲相關問題。」

鹿鳴撇撇嘴：“為什么我鼻孔這么大？“「請咨詢游戲相關問題。」“那我問你......““那我問你......““那我問你......“

五小時后。

“給我游戲賬戶游戲幣數目設置為無窮。“

「已將玩家鹿鑾的游戲幣數目設置為無窮。」

鹿鳴摸索出商城，ALL IN屬性點。

「已達當前等級可購買最大屬性點。」

“嘖，一級只能買二十點屬性。”

“也就開局比別人強一倍，還是得動腦子玩。”

關閉對話框，他開始分配屬性。

【警告：極端加點可能導致角色不可用】

鹿鳴果斷點擊【確認】。

【鹿鑾：LV.1】

【智力：0】「＋」

【魅力：0】「＋」

【耐力：20】「＋」

【幸運：0】「＋」

【感知：0】「＋」【自由屬性點：20】【請分配基礎屬性】

先AII IN耐力吧，不夠再加。

【角色構建完成】【適配職業：（無）】【當前稱號：社會閑散人員】【正在載入關卡】【場景名稱：機械降神】【模式：單人】【主線任務：弒神】【時限：60天】【難度：末日級】

“？“

我日你先人！

新手村都跳過是吧？

“這合理嗎？！“

不就是卡了幾瓶汽水，至于上終極副本？

算了，橫豎都是死。

鹿鳴視死如歸地看著景象逐漸清晰。

機油的腥臭率先涌進鼻腔。

他站在太空電梯的斷裂處，腳下是數以萬計的機械殘骸，齒輪與電路板漂浮在近地軌道。

遠方的星環正在解體，每一塊碎片都反射著血色警報光。

至于為什么看不到活人......

他們早已被改造成廉價生物腦，只有破碎的培養艙中殘留的腦髓，證明人類曾存在過。

“很絕望吧？像大型垃圾場。“

身旁的機械修女突然開口，她的左眼是轉動的紫光探頭。

“還行，挺賽博的。“

哪怕鹿鳴玩過所有科幻游戲，親眼目睹機械吞噬文明的場景仍讓人脊椎發涼。

“檢測不到你的神經鏈接，你不是改造人？““不是。““那你打算怎么完成弒神任務？““用愛感化？“

修女的機械臂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上一個異界人任務失敗后，我們把他回收利用了。“

“別，我的腦子平時不愛動。““......你的時限？““六十年。““......“

修女從胸腔之間取出液壓油灌了一口：“建議你直接跳進焚化爐。“

說著，六支激光炮管從她背部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