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陣急促到近乎聒噪的系統提示音，像鋼針一樣扎進顧凡的腦仁，粗暴地把他從深沉的睡眠中拽了出來。

“操……”他眼睛都沒睜開，含糊地罵了一句，下意識地伸手在床頭柜上摸索，想摁掉那該死的“鬧鐘”。

摸了個空。

提示音并非來自手機，而是直接響徹在他的腦海里，并且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叮！能量點+10！】

【叮！能量點+5！】

【叮！能量點+20！】

……

叮叮當當，吵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媽的……有完沒完……”他掙扎著睜開酸澀的眼皮，屋內還是一片昏暗。抓過枕邊的破手機，屏幕亮光刺得他瞇起了眼。

早上六點半。

誰家大年初一趕著上墳啊？這么早能量點就刷屏？

他迷迷糊糊地用意念呼出系統界面，準備看看哪個土豪大哥這么早起來撒錢。

然后，他就愣住了。

睡意瞬間跑得一干二凈。

作家后臺的數據，像是過年放了一整夜的鞭炮，炸得一片絢爛！

收藏：+8127！

推薦票：+12439！

僅僅是睡著的這幾個小時！

顧凡猛地坐起身，心臟不爭氣地狂跳起來，手指有些發顫地劃過那半透明的系統界面，似乎想確認這不是幻覺。

就在界面即將關閉的一剎那，邊緣處極其短暫地閃過一抹極不正常的紅色流光，大概持續了不到一秒，迅速隱去。

“嗯？”顧凡眨了眨眼，再仔細看時，界面已經恢復了正常的幽藍色。

眼花了吧？熬夜碼字的后遺癥？他揉了揉眼睛，沒太往心里去。畢竟眼前這爆炸的數據已經足夠占據他全部的注意力了。

“嘶……”他吸了一口涼氣，臉上控制不住地露出傻笑，“首頁推薦……這么屌的嗎？！”

這“星火計劃”還沒正式開啟，光是預告和前期的資源傾斜，就有這種效果？

他迫不及待地點開作家后臺的評論區。

第一條被頂到最上面的熱評，點贊已經超過了五千：

“凡哥！通宵爆更兩萬字！生產隊的驢看見了都得給你遞根煙喊聲大哥！[膜拜]”

下面的回復已經刷了屏：

“凡哥護林軍，專打杠精人！”

“凡哥護林軍，專打杠精人+1！”

“+10086！以后誰敢黑凡哥，先問過我們護林軍！”

“報告凡哥！票已投！飯已吃！覺還沒睡！等你更新！”

“護林軍？”顧凡看著這個自發形成的粉絲稱號，心里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翻騰，有點暖，又有點酸澀，最后都化成了一股巨大的動力。

這是他靠自己（和系統）的更新，一點點拼出來的！

就在這時，QQ特殊的提示音響了。是蘇清雅。

“星火計劃今日9點正式啟動。首頁大封推Banner資源位已經給你留好了，別搞砸。”

消息一如既往的簡潔，公事公辦。

但最后，竟然破天荒地跟了一個小小的【奮斗】表情。

顧凡盯著那個小小的黃豆人表情，看了好幾秒，仿佛能透過屏幕看到那位冷面責編此刻可能帶著的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他手指飛快敲擊回復：“蘇編放心！保證讓這個Banner位物超所值！不然我提頭來見！”

消息剛發出去，另一個頭像就瘋狂跳動起來。

是林薇薇。

“凡哥！！！凡哥！！！醒了嗎醒了嗎！”

“我直播間家人們都動員起來了！投票攻略都做出長圖了！你就說今天想沖多少票！咱們干就完了！沖啊！！！”

字里行間都透著一股要把鍵盤敲冒煙的興奮勁。

顧凡笑了，這種被人鼎力支持的感覺，真他媽的爽！

“沖！往死里沖！今天目標，推薦票破五萬！”

時間指向上午九點整。

起點中文網首頁最顯眼的巨幅Banner（橫幅廣告）瞬間刷新！

一張制作精良、充滿都市超凡氣息的封面圖赫然出現——《都市超凡至尊》！旁邊還配著炫酷的宣傳語：“爆更之王，威脅斷更？史上最騷操作作者來襲！”

點擊量，十分鐘內，直接突破十萬大關！

顧凡的后臺數據，徹底瘋了。

收藏漲幅像坐了火箭，單日迅速突破三萬！能量點的提示音已經不再是單獨的“叮叮”聲，而是徹底連成一片持續不斷的嗡鳴，像是一臺高速印鈔機在他腦海里瘋狂運轉！

“嘶……”顧凡感覺頭皮都在發麻，這能量點涌入的速度，比他碼字的手速還快！

他強壓住激動，新建了一個章節。

雙手放在鍵盤上，他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在章節開頭鄭重其事地寫下：

“感謝各位老板的熬夜陪伴與鼎力支持！”

“故技重施——今日不打賞、不收藏、不點贊……”

“我就不更新了！[狗頭保命]”

故意復刻核心梗！

評論區瞬間爆炸，玩梗狂歡再度開啟！

“哈哈哈！又來了又來了！我就好這一口！”

“這該死的‘威脅’，怎么聽起來這么舒服呢？”

“已打賞！求威脅！求更多威脅！”

“凡哥：我就喜歡你們看不慣我又不得不給我投票的樣子！”

能量點的嗡鳴聲似乎又響亮了幾分。

正當顧凡享受著這暴漲的快感時，李哲的消息彈了出來，附帶一張截圖。

“凡哥，你書又被掛了。[截圖]”

截圖來自一個叫“網文吐槽君”的貼吧帖子，標題挺惡心人：《起底‘星火’某書：數據爆炸是假，‘威脅’讀者博眼球是真！》，里面陰陽怪氣，暗指顧凡數據有貓膩，只會搞歪門邪道。

但往下一拉，評論區的畫風卻截然不同。

“樓主酸雞跳腳了？”

“凡哥需要博眼球？看看更新量和質量再說話！”

“我們愿意被凡哥‘威脅’！你管得著嗎？”

“護林軍出征！寸草不生！樓主速來受死！”

粉絲們已經自發組織起來，在那條黑帖下面開始了整齊劃一的控評和反擊，把那樓主懟得啞口無言。

顧凡看著那些熟悉的ID和維護他的話語，心里那點因為被黑而產生的不爽瞬間煙消云散，反而有點暗爽。

他沒急著去回應，反而是在最新的章節末尾，又加了一行字：

“PS：鑒于‘護林軍’兄弟們給力，今日推薦票每破50000，額外加更一章！說到做到！”

來了！那就把事搞大！

粉絲群和評論區瞬間炸鍋！

“臥槽！凡哥這是把‘威脅’玩成福利了？”

“哈哈哈！樓主傻眼了吧？你越黑，凡哥更得越多！”

“兄弟們！還等什么！沖票啊！為了更多的章節！”

“把那個貼吧鏈接發過來！老子要去那邊評論區感謝樓主激勵！”

一種奇妙的化學反應產生了。黑子帶來的負面情緒，反而被顧凡和粉絲們聯手轉化成了更大的動力和凝聚力。

下午，碼字中的顧凡手機突然響了。看來電顯示，居然是蘇清雅。

他有些意外地接起電話：“喂，蘇編輯？”

電話那頭，蘇清雅的聲音傳來，依舊清冷，但似乎比平時軟了一絲絲，甚至能聽出一絲……疲憊？

“顧凡。”

“嗯，我在。”

“技術部那邊剛聯系我。”蘇清雅頓了頓，語氣有點古怪，“說你這本書的數據……流量爆發太猛，訪問請求過高，給推薦位所在的服務器模塊造成了一點壓力。”

“啊？”顧凡愣住了，這他媽也行？數據太好也有罪？

“他們建議……讓你適當控制一下更新節奏，或者……錯開高峰時段發布章節。”蘇清雅的聲音里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無奈，“免得訪問過于集中，影響服務器穩定性。”

顧凡差點笑出聲，趕緊憋住，心里一陣暗爽。這他媽簡直是最高級別的褒獎！

他聽出了蘇清雅話里那絲隱藏極深的擔心——不是擔心數據，是擔心他太浪，真把服務器搞出問題來。

“明白了，蘇編輯。”顧凡語氣嚴肅起來，“我會注意的，謝謝提醒。”

“……嗯。好好寫。”蘇清雅沉默了一秒，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顧凡心里卻是一暖。這女人，嘴上不說，行動上倒是很實在。

深夜。

顧凡結束了一天的爆更，疲憊卻滿足地躺在床上。他習慣性地翻看著系統日志，研究著能量點的獲取記錄。

他發現，今天能量點暴漲的高峰，除了常規的打賞和投票，竟然還有幾個異常突出的峰值，恰好對應著粉絲們在那條黑帖下為他沖鋒陷陣、以及他宣布加更后評論區狂歡的時刻。

系統甚至給其中部分能量點標注了來源情緒傾向：【強烈維護欲】、【集體認同感】、【捍衛快樂】。

“能量點與‘粉絲維護欲’強相關？”顧凡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在系統日志里隨手標注了一下，“需重點關注情感類型能量獲取效率。”

閉上限睛，白天的一幕幕在腦海里閃過：爆炸的數據、蘇清雅那個罕見的【奮斗】表情和電話里的提醒、林薇薇的鼎力支持、李哲的及時報信、還有“護林軍”們自發的維護……

這一切，都圍繞著“星火計劃”這個起點。

他猛地睜開眼，看著天花板，黑暗中眼神格外明亮。

“星火計劃，必須穩！”

這不僅是為了他自己，也為了那些支持他的人。

一股強烈的決心在他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