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棍法初階
- 金鐲奇緣
- 北街的月菱石
- 2299字
- 2025-08-25 14:31:56
子時的更聲在將軍府回響,更夫的腳步聲在廊下漸行漸遠。林小滿攥著那本《纏絲棍法》古籍,掌心沁出細密的汗珠,躡手躡腳走向蕭凜的書房。月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青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她心中忐忑如擂鼓——白日里蕭凜冷硬的叮囑仍在耳畔回響,可那本古籍上的字跡潦草如狂草,墨跡間隱約透出焦痕,仿佛曾被烈火灼燒后又倉促修補。她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鐲子里的故事,等你足夠堅強時,便會知曉。”此刻,她攥緊手腕,金鐲的裂紋在夜色中泛著微光,仿佛某種封印正在悄然松動。
推開書房的門,一股淡淡的墨香混合著冷冽的松木氣息撲面而來。蕭凜背對她立于書架前,手中握著一柄未出鞘的劍,劍鞘上竟刻著繁復的舞者紋樣——那些舞者衣袂翩飛,身姿靈動,腰間系著的絲絳與林小滿記憶中母親舞動時的水袖驚人相似。林小滿心頭一震,喉間不自覺溢出一聲低呼:“你……會跳舞?”
蕭凜倏然轉身,劍眉微挑,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化作警惕:“你如何知曉?”林小滿指了指劍鞘上的紋樣,聲音微微顫抖:“我母親生前也常舞動,她說……見過一位舞劍如舞的女子,那身影與您方才練劍時的韻律,一模一樣。”話音未落,蕭凜已快步上前,劍鞘抵住她咽喉,冷聲質問:“你母親是誰?何時見過她?”劍鞘的寒意貼上肌膚,林小滿卻未退縮,直視蕭凜雙眼:“她姓林,十年前在江南煙雨樓,她曾為一位將軍舞劍祝捷,那將軍……可是您?”
蕭凜瞳孔驟然收縮,劍鞘頹然垂落,低聲喃喃:“竟是她的女兒……”室內陷入死寂,唯有燭火在風中搖曳。林小滿瞥見蕭凜袖口露出一截泛黃的絹帕,帕角繡著“凜”字,針腳細密如春蠶吐絲。她忽覺喉頭哽咽,母親臨終前手中攥著的,正是同樣的絹帕。蕭凜似察覺她的目光,袖口猛然一拂,絹帕隱入袍袖。他轉身背對她,聲音沙啞:“你母親可曾提及……她為何離開?”
林小滿搖頭,眼眶卻已泛紅:“她只說,鐲子里的故事,需我親自解開。”話音未落,蕭凜猛地轉身,指尖撫上古籍扉頁上暈開的墨跡。墨汁浸透處,原本模糊的舞者畫像竟漸漸清晰,眉眼間與林小滿母親有七分相似。他指尖微顫:“這墨跡……是今日你碰翻硯臺時留下的?”林小滿點頭,忽覺腦中嗡鳴,眼前浮現出古籍上舞者畫像與母親重疊的幻影,耳邊仿佛傳來一聲縹緲的嘆息。蕭凜目光如炬,凝視她腕間金鐲:“鐲中封印之物即將蘇醒,你需速悟纏絲勁真諦……否則,將軍府的劫難將至。”
次日清晨,薄霧未散,林小滿已被周伯領到后院練武場。蕭凜早已等候在此,玄甲銀袍在晨光中泛著冷光,手中握著一根新的烏木棍,棍身纏繞著銀色絲線,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絲線末端竟綴著細小的銀鈴。他聲音不復往日冷硬,卻仍透著肅穆:“今日習纏絲勁,需以氣御棍,如絲纏綿,鈴響不絕。”林小滿接過木棍,掌心傳來絲線微涼的觸感,銀鈴輕顫,發出清脆的聲響。她想起母親教她舞蹈時說的“以柔克剛”,暗自將呼吸與棍勢調整,竟意外找到了節奏。蕭凜眼中掠過一抹贊許,棍尖點在她腰間:“氣沉丹田,絲隨心動。記住,棍法如舞,舞韻藏鋒。”
訓練漸入佳境時,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陳瑤端著茶盤款款而來,丫鬟小桃在她身后嬉笑:“小滿姐兒,陳瑤姐姐特意來給你送茶呢。”林小滿抹了把額頭的汗,卻見陳瑤將茶盞遞來時,指尖悄然在她掌心寫了“小心”二字,指甲用力劃過,留下淡淡的紅痕。她抬眼望去,陳瑤目光卻落在蕭凜身上,聲音溫婉:“將軍,婢子替小滿姐兒擦擦汗吧?”蕭凜微微頷首,陳瑤便用帕子輕拭林小滿脖頸,動作間,一枚細小的銀簪悄然滑落,正插在古籍暈開的墨跡旁——那簪頭刻著與金鐲相似的暗紋,簪尾卻嵌著一枚細小的黑珍珠,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幽光。
夜幕再次降臨時,林小滿在房中反復摩挲金鐲。裂紋在燭光下愈發清晰,卻不再蔓延,反而有細微的金芒在縫隙間流轉,如活物般游動。她忽覺腦中嗡鳴,眼前浮現出古籍上被墨汁浸透的舞者畫像,竟與母親的模樣重疊,畫像邊緣浮現出幾行模糊的小字:“舞武同源,絲纏九轉,可破時空之錮。”與此同時,廂房內的陳瑤正對著銅鏡,將銀簪插入發髻,鏡中倒映出窗外一抹黑影——蕭銘的身影在屋檐上掠過,他手中握著一枚與金鐲紋路相同的玉牌,玉牌中央嵌著一枚猩紅的寶石,寶石表面刻著詭異的符咒。他嘴角勾起陰冷的笑,低聲自語:“林小滿……你這枚鑰匙,該歸我了。”
次日晨練,蕭凜將林小滿帶到府中禁地——寒潭畔的練功場。潭水寒氣逼人,水面飄著薄冰,四周巖壁上刻滿古老的符咒,符咒縫隙間滲出絲絲寒氣。蕭凜擲出木棍,棍身銀鈴叮咚作響:“纏絲勁需借天地之氣,以寒潭水為絲,纏棍而行。若你能在潭中持棍半刻,氣勁便算小成。”林小滿咬牙將棍浸入潭水,刺骨的寒意令她指尖發白,寒氣如針扎入骨髓。她忽憶起舞蹈中“以痛為力”的技巧,深吸一口氣,將寒氣化為氣勁,想象自己如母親舞動時那般輕盈,棍勢竟如靈蛇纏絲般流轉。蕭凜眼中泛起驚異,卻未察覺身后樹梢上,蕭銘正冷笑注視這一幕,手中玉牌悄然發出幽光,與寒潭深處某處光芒隱隱呼應。
當林小滿終于完成第一式纏絲勁時,潭面突然泛起異樣的漣漪。她腕間金鐲驟然發燙,裂紋中的金芒如活物般游動,竟與潭底某處光芒呼應,激起一圈圈金色的波紋。蕭凜面色驟變,疾步上前按住她手腕:“鐲中封印之物即將蘇醒,潭底有古陣鎮壓!你需速悟纏絲勁真諦,否則封印一破,整個將軍府都將淪為煉獄!”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陳瑤踉蹌奔來,鬢發散亂,喘著氣道:“二少爺……二少爺要搜查練武場,說丟了軍械圖!他帶著府兵,馬上就到!”
林小滿心頭一凜,瞥見陳瑤袖口沾著墨跡,正是古籍上暈開的舞者畫像墨色。她與蕭凜對視,二人皆知,這或許是一場針對她的陰謀,而陳瑤的出現,究竟是預警,還是另一場陷阱?寒潭水面仍在翻涌,金芒與潭底的幽光交織,仿佛在醞釀一場驚天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