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星火微光與諸界回響

超神宇宙，地球星，惡魔全面入侵與天使惡魔星際戰爭同期。

惡魔一號的陰影籠罩全球，精準的斬首打擊和通訊癱瘓使地球各國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軍隊失去指揮，變成各自為戰的孤島。饕餮與巨狼星的軍團趁機大肆推進，占領區不斷擴大，烽煙四起，哀鴻遍野。

【北美大陸，某處廢棄城市】

一座曾經繁華的都市如今已化為斷壁殘垣。硝煙彌漫，街道上遍布廢棄的車輛和破碎的玻璃。一小隊幸存的美軍士兵依托著半塌的超市進行最后的抵抗。他們的軍裝破損，臉上混合著油污、血漬和絕望。

“彈藥！誰還有彈藥？！”一個臉上帶著稚氣的年輕士兵靠著沙袋大喊，手中的M4步槍槍管發燙。“最后一匣了！省著點用，漢克！”旁邊的老兵咬牙切齒地朝著窗外噴吐火舌的饕餮小型突擊艇射擊，子彈打在裝甲上濺起零星火花，效果甚微?！爸笓]部呢？！聯系上了嗎？！”“沒有！所有頻道都是雜音！我們被拋棄了！”“上帝啊…那是什么？！”

突然，天空傳來刺耳的呼嘯聲！并非導彈，而是一個個從天而降的、燃燒著綠色邪能火焰的巨石！這是巨狼星人的攻城武器！

轟！轟！轟！

巨石如同隕石般砸落，整個街區地動山搖！超市的墻體瞬間崩塌了大半！士兵們被震得東倒西歪，碎石和灰塵簌簌落下。

“撤退！撤到地鐵站里去！”老兵聲嘶力竭地吼道。

幸存的士兵們連滾爬爬地沖出即將完全倒塌的超市，沖向街對面的地鐵入口。天空中，幾艘饕餮的單兵飛行器發現了他們，如同獵食的禿鷲般俯沖下來，機炮掃射！

“??！”一名士兵腿部中彈，慘叫著倒地?！皽?！”漢克想要回去拉他?！皠e管了！快走！”老兵紅著眼睛，死死拉住漢克。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沒了每一個人。

……

【華夏，西北山區，某處地下避難所】

這里擠滿了從附近城市逃難而來的平民，空氣污濁，食物和藥品極度短缺。孩子的哭聲、傷者的呻吟聲、以及人們壓抑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充滿了絕望的氣息。

一個穿著破舊校服、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借助著應急燈微弱的光芒，小心翼翼地用撿來的廢舊線路板和電池，嘗試組裝一個簡陋的信號放大器。他叫林小樹，災難爆發前，是個無線電愛好者。

“小樹，怎么樣？能聽到外面的消息嗎？”一個老人拄著拐杖，滿懷期待地問道。他是這里的臨時負責人，前退休工程師老李。

林小樹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挫敗感：“不行，干擾太強了…全是惡魔的雜音和饕餮的戰場通訊…根本找不到我們的信號…”

周圍的人聞言，眼神都黯淡了下去。與外界失聯，就意味著不知道哪里安全，不知道救援何時會來，甚至不知道人類是否還在抵抗。

老李嘆了口氣，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別灰心，孩子…盡力就好?！?

就在這時，避難所的金屬大門外，突然傳來了沉重的撞擊聲和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

“不好！是外星怪物！它們發現這里了！”門口放哨的人發出驚恐的尖叫！

人群瞬間炸鍋，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人們尖叫著向后擁擠，試圖離大門更遠一些。

砰！砰！砰！

撞擊聲越來越猛烈，厚重的防爆門開始扭曲變形，出現裂縫！

“男人拿起武器！堵住門口！女人孩子退到最里面去！”老李盡管年老，此刻卻爆發出驚人的氣勢，拿起一根鐵棍，率先沖向門口。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也紅著眼睛，拿起能找到的一切東西——鐵鍬、消防斧、甚至板凳，跟了上去。

林小樹看著手中徒勞的信號放大器，又看了看那些明知是送死卻依然沖向門口的同胞，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憤怒涌上心頭。他猛地將放大器摔在地上，也撿起一根鋼管，準備做最后的搏斗。

就在這絕望的時刻——

咻——！轟！

一道熾熱的紅色射線如同天罰般從天而降，精準地命中了正在撞擊大門的幾個巨狼星士兵！瞬間將它們汽化！

緊接著，一個穿著紅金相間殘破戰甲的身影，踉蹌地降落在避難所門口，他胸口的方舟反應爐光芒極其暗淡，面罩打開，露出托尼·斯塔克蒼白而疲憊的臉。

“嘿…看來我趕上了個派對？”他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隨即劇烈地咳嗽起來，戰甲上傷痕累累，顯然經歷了惡戰。

“是…是鋼鐵俠！”有人認出了他，發出了劫后余生的哭喊。

斯塔克抬起手，掌心炮再次蓄能，擊退了遠處聞聲趕來的幾個饕餮士兵。“找個地方躲好！這里交給我！”他對著避難所喊道，隨即再次升空，吸引敵人的火力。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再次在人們心中點燃。

……

【華夏，北之星外圍防線，夜晚】

殘存的雄兵連戰士和華夏軍隊，依舊在苦苦支撐。防線已經向后收縮了數次，傷亡慘重。

葛小倫靠在一個炸塌了一半的碉堡里，抱著自己的大劍，眼神空洞。劉闖坐在他旁邊，默默地磨著他那把已經砍出缺口的斧頭。琪琳在不遠處保養著她僅剩的幾顆弒神一號穿甲彈。趙信則坐立不安，時不時探頭看看外面的情況。

“信爺，消停點?！眲㈥J悶聲道。“我消停不了！”趙信煩躁地抓著頭，“這仗打到什么時候是個頭？首長沒了…薔薇也不知道去哪了…娜姐也聯系不上…我們就這么硬耗著？”

葛小倫抬起頭，聲音沙啞：“那我們能怎么辦？跑了？當逃兵？”“我不是那意思！”趙信反駁，“我是說…我們得想辦法！不能光挨打不還手??！”

“怎么還手？”琪琳冷靜地插話，她指了指外面黑暗中不時閃過的饕餮巡邏艇燈光，“我們連他們在哪的主力都不知道，通訊全斷，怎么打？”

一陣沉默。絕望的氣氛再次彌漫。

突然，葛小倫猛地站起身：“不對！”“咋了小倫？”劉闖看向他。“你們聽！”葛小倫側耳傾聽。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歌聲？

那聲音起初微弱，斷斷續續，但逐漸變得清晰、整齊、雄壯。是國歌！

成千上萬幸存下來的士兵、民兵、甚至還有受傷的百姓，他們自發地聚集在相對安全的第二道防線后，用盡全身的力氣，唱著那首刻入骨髓的歌曲。歌聲穿透槍炮的轟鳴，越過廢墟，在死寂的夜空中回蕩。

“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筑成我們新的長城！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后的吼聲！起來！起來！起來！…”

歌聲如同帶著魔力，驅散著恐懼，凝聚著早已渙散的士氣。

碉堡內，葛小倫、劉闖、趙信、琪琳…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他們聽著那歌聲，疲憊麻木的眼神中，漸漸重新亮起了光芒。

劉闖猛地一拳砸在墻上：“媽的！唱得好！老子還沒死呢！中華民族亡不了！”趙信握緊了拳頭：“干！跟他們拼了！”琪琳默默地將最后一顆弒神一號子彈壓入彈倉，眼神堅定。葛小倫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大劍，那股沉寂已久的、屬于銀河之力的力量，似乎又開始在體內緩緩流淌?！靶值苊取覀?，不能倒下?！?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最深的黑暗中，人類文明展現出了其最頑強的韌性。

……

萬界聊天群

地球各地零星卻頑強的抵抗，人類在絕境中迸發出的勇氣與凝聚力，以及那穿透維度阻隔的悲壯歌聲，再次以一種不同于星際戰爭慘烈、卻更加觸動心弦的方式，被聊天群所感知。

【叮！檢測到中等強度、高韌性精神意志波動！來源：地球星（多區域）！】【叮！檢測到大規模、有序化、充滿信念感的集體情緒能量！性質：守護、犧牲、希望！】【信息流干擾減弱，開始接收片段化影像與音頻…】

群成員的意識中，這次浮現的不再是毀滅與死亡，而是更加復雜、更加矛盾的景象：

廢墟之中，士兵們用身體擋住缺口，讓平民撤離。年輕的母親將最后一口食物喂給孩子，自己默默忍受饑餓。老者拿起年輕時用過的武器，走向戰場。以及…那響徹夜空的、雖然跑調卻充滿力量的歌聲！

【涂山蘇蘇】：（眼淚汪汪）他們…他們還在唱歌…他們不怕嗎？【哪都通寶兒姐】：嘞個歌，聽著有點提勁哦。（停止了挖坑，認真聽著）【火焰精靈】：（眼神閃爍，帶著一絲真正的動容）凡人之軀，直面神魔…明知必死，其聲亦壯。此等氣節…令人欽佩?！卷n立】：（久久沉默，內心受到極大沖擊）螻蟻撼樹…蜉蝣爭命…雖不自量力，其志…可勉。（他冰冷的道心，似乎被這凡人的抗爭微微觸動了一絲裂痕）【科學狂人拜月】：奇妙的群體心理現象！在極端壓力下，個體意志通過特定儀式（唱歌）達成高度統一，從而暫時克服恐懼，提升群體生存概率？這或是生物進化出的某種隱藏機制？值得記錄研究?。⒖棠贸鲂”颈鹃_始記錄）【羅小黑】：……（悄悄用爪子擦了擦眼睛）

拜月再次用他絕對的理性解讀著一切，但這一次，似乎并沒有引起太多的反感。因為所有人都被地球人類展現出的頑強所吸引。

就在這時，一段更加清晰、帶著強烈決心和一絲稚嫩的聲音（很可能是某個類似林小樹這樣的少年兵在戰地日記里的自語），穿透了干擾：

“…我不知道我們還能堅持多久…”“…但是，只要還有一個人站著…”“…這里，就是防線！”“…為了活下去！為了…”

聲音再次被炮火聲打斷。

聊天群內，陷入了另一種沉默。不再是恐懼或震驚，而是一種帶著敬意的沉默。

【火焰精靈】：活下去…很簡單的愿望，卻要付出如此代價。【韓立】：……（他想起了自己為了長生一路走來的艱辛，似乎與這個遙遠世界的凡人有了某種奇妙的共鳴）【涂山蘇蘇】：他們一定要活下去啊！（雙手合十祈禱）【哪都通寶兒姐】：嗯，要活下去。（難得地用力點了點頭）

即使是拜月，也暫時停止了記錄，似乎在思考“活下去”這個簡單欲望背后所蘊含的、超越他理性模型的強大力量。

……

未知星域，天使彥的艦隊剛剛擺脫一波惡魔的追擊，正在進行短暫休整。她也隱約捕捉到了那股來自地球的、微弱卻堅韌的意志波動。

她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復雜的表情。她想起了凱莎女王對核前文明的“不干涉”原則，也想起了自己在地球的經歷。

“在絕望中堅守…在黑暗中歌唱希望…”她輕聲自語，“或許，這就是凱莎女王愿意給你們機會的原因…”

她轉頭，對身后的天使追下令：“追蹤這股意志的核心來源…也許，那里有我們需要尋找的…新的可能性?！?

……

林云的身影漂浮在地球軌道之外，冷漠地記錄著這一切。人類的頑強抵抗，在他那浩如煙海的數據庫中，增添了關于“文明韌性”的寶貴數據。

【記錄：核前文明在神級文明打擊下的生存模式觀察（分散抵抗、精神凝聚、極限環境適應）?！俊居涗洠簜€體與集體意志對戰斗力及生存率的正向影響數據采集。】【數據對比：地球文明抵抗意志強度高于預期，遠高于數據庫內73%的已知核前文明樣本?！俊拘略鲇^察項目：地球文明能否在絕境中誕生技術奇點或特殊進化方向?！?

他看到了托尼·斯塔克的苦戰，聽到了北之星外的歌聲，也感知到了聊天群內因之而產生的微妙變化。

于他而言，這些都是有趣的數據流變。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冥河星系的方向。地球的掙扎只是宇宙一隅，更多的風暴，還在醞釀之中。

（第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