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獨自坐在屋檐下的臺階。池塘中隱約能看見房屋的倒影和幾片浮在水面上的葉子,池塘邊的小徑已經被女孩打掃干凈了屋,小雨落入水面,在跌入水池蕩漾起一圈漣漪,煙氣氤氳升騰上來。女孩裹著棉衣,身邊的小桌子上放著幾杯剛燒好的熱茶。女孩一只手倚在桌子上,用手托著頭。女孩叫林汀晚,林汀晚喜歡這樣安靜的感覺,林汀晚的家在棲潯城的東南角,一出門就有一條小河道,棲潯城內河網密布,頗有人家盡枕河的味道,這里的人出行大多用船。
每當人們談論起棲潯城,都會說那里氣候宜居,歷史上即使發生了戰亂,此地依然繁華不減。林家自景帝時就受封于棲潯,世代承襲潯南侯,那時的棲潯還是一片水鄉沼澤,在初代潯南侯林世楨的帶領下,人們建起了這座在水上筑起的城市。
林汀晚突然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隱約有敲門聲,疑惑地站起身來,走進屋去,一抬腳將一把掛在墻壁上的劍踢了下來,走到門邊,從門逢中望出去。院子外層的門上部有縷空,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突然之間,門口傳來了微弱的敲門聲。
門口站著一個臉臟兮兮的少年,看不清他的眼神,林汀晚握緊了手中的劍,打開了門。
“從哪里來的?”
“從北方逃荒來的。”對方怯懦地吐出四個字。
見對方沒有回答,少年指了指門內問:“能給點吃的嗎?
林汀晚的心突然被刺到了,眼前這個少年和她差不多的年紀,卻是如此狼狽
“進來吧。”
少年畢躬畢敬地她躹了個躬,很快坐在屋內狼吞虎咽著吃著一只燒雞。
“你有通行證嗎?”
“沒”。少年低聲回答,仿佛生怕被趕走。
“你是怎么進內城的?”林汀晚感到有些好奇。
“我沿著運河游進來的。”
“那些士兵沒發現你?你平時睡在哪?”林汀晚問道。
“沒有,平時我睡河邊,北城有個拱橋,天氣一熱我就躲在那。”
少年一邊嚼著雞腿,似乎有點不耐煩。
林汀晚住的內城是富人的居住地,沒有通行證是進不來的。
少年吃得嘴角泛油,邊吃著邊回答著眼前這個少女的問題。
“我們平時舍不得吃肉的,只能吃糠和腌的酸菜。”
少年說完后就不再說了,屋子里陷入一陣沉默。
很快,少年向林汀晚鞠了一躬,手提著沒吃完的雞腿向門外走去。
“等等”林汀晚從后面叫住了他。
“你留下來吧,我家正缺一個家丁,可以包吃住,每個月七貫錢……”
“你留下來吧。”這句話在少年的腦中炸開,之后說了什么也聽不清了。
等林汀晚說完,少年轉頭,銳利的眼神向林汀晚:“你不害怕我嗎?”
“我不怕你,我的劍又快又鋒利。”林汀晚揚起了臉。
少年對著她點了點頭。
“你叫什么名字?”
“陳宴北。”少年回答道。
“名字還挺好聽,你去把廂房把你的衣服換了,把原來的舊皮服扔到木桶里。”林汀晚叫住了他。
“哎呀,我忘記買魚了。”林汀晚突然一拍腦門。
銀湖魚是棲潯的一道名菜,清淡可口,搭配上菜絲,入口即化,湯汁鮮美。棲潯人喜甜,常在菜中放入點白糖調味。
“你換完衣服跟我一起出去河邊看看有沒有賣魚的。”
運河邊上有賣蓮蓬的老婦人,綠色的蓮蓬就放在竹筐里,好像還淌著水珠。
小船就晃悠悠地系在河岸邊,上面有漁民在賣菜和各種魚。
這里的人多在一樓開設商鋪,二樓居住,與前朝相比,人們在自家樓下就可以買到肉菜,胡餅。
棲潯城內普通的房價約500貫到1000貫,越靠近運河的價格越高。與前朝相比,棲潯城內無宵禁,三更關市五更又復市,河岸上燈火通明。
林汀晚的院子向外拐個彎是運河,林汀晚從一個老媼手上買了些生姜和一些蔥,從一個漁船上的老翁手中買了條魚,路邊還人開的西瓜店,西瓜是從北面的胡人那傳過來的,又名寒瓜,是夏天的解暑之物。
有些老婦人在河邊搗衣,棒子敲打石階砰砰作響,青苔被木棒敲得紛飛。
棲潯梅雨季,全城都在一片濕漉漉的氛圍中,雨有時能斷斷續下一兩個月。
林汀晚的廚藝很好,從小就跟奶奶的身后,學得一手好廚藝。
趁林汀晚做飯的空隙,陳宴北來到了自己住的廂房,林汀晚將東邊的廂房留給了他。
屋子被收拾得干凈整潔,床上已經提前鋪好了被褥,靠窗的地方放了一張黃桃木桌。
陳宴北只有在沒人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犀利的眼神。
當林汀晚叫他時,他又恢復起那種謹小慎微的表情。
“你父親是讀書人嗎?”
“不是,但他讀過一些書。”
“怪不得能給你取這樣的名字。”
棲潯城的消息四通八達,時不時傳來北方的霜戈人又攻陷了哪座城,又燓燒了哪座城。當然時不時也會有官兵又收復了哪一城的消息。
陳宴北就這么在林汀晚家住下了,前一個月,陳宴北先跟著林汀晚在廚房里學做菜,后幾個月陳宴北就得親自上手。陳宴北雖然說也會燒火做菜,但是從來沒接觸過這么好的食材。
剛到的第二天,林汀晚就帶他去了府衙的登記處。
衙門的登記官先將他的頭像用工筆描了兩份,一份留在府衙備案,另一份畫在了陳宴北的通行證上。
“姓名?”
“陳宴北。”
“何處人氏?”
“朔州府霄陽城人氏。”
“哦?北方來的僑民。”衙役抬頭看了一他一眼發出一聲長嘆,卻也沒繼續說下去。
“陳宴北,朔州府霄陽城人氏,現居于霽州府棲潯城河東坊九號院。”說完登記員將通行證鄭重地交到了陳宴北的手中。
在三年前,霄陽城就已經被霜戈人給攻占了。
回來的路上,陳宴北看見河上落著飄浮的樹葉,隨著河水流動打轉。
陳宴北并不是一個喜歡多說話的人,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待著,棲潯城不下雨的夏天就熱得要命,赤腳踩在石板上沒多久腳就變得通紅。
“那你一定見過霜戈人吧?他們長什么樣?”林汀晚有時會好奇地問這些問題。
“霜戈人大部分人都長得高,穿著鹿皮做成的帽子和大衣,他們皮膚比我們會黃一點,臉上皺紋也會多一點。”
“他們會吹奏一種叫笳的樂器,他們住在不同的地方,有的人住在沙漠中,有的住在草原上,還有住在森林。”
“別人告訴你的嗎?莫非你是霜戈派來的奸細”林汀晚一臉狐疑地追問。
“小時候我爸和霜戈人做生意,我去過霜戈在草原上的領地。那個地方民風淳樸,草原上四處開著野花,溪水從草原上流過,我小時候喜歡躺在小草包上看遠處的雪山。”陳宴北很有耐心。
“他們的房子長什么樣?”
“他們住在牛皮編織而成的帳篷里,到哈扎染節時,他們會在草原上升起篝火,人們會圍著火堆跳霜戈舞曲,敲著鼓,彈著一種叫渾戈爾的三弦琴。”
“哈扎染是霜戈人傳說的祖先,他帶領霜戈人從遙遠的被群山包圍的西部遷往東方。”
林汀晚很喜歡聽這類故事,吃完了飯后她就躺在庭院的搖椅上,望著天上的星星,陳宴北躺在另一個搖椅上,林汀晚問一句他答一句。
蟬的鳴叫仿佛將夏季的時光拉得很長。
“霜戈的男子如果有心儀的姑娘,就把三支箭和一把野花扎成一捆放在姑娘的帳房門口。
“那姑娘怎么知道心儀自己的人是誰呢?”
“霜戈的男子會將自己的名字刻在箭身上,姑娘如果也有意,就將野花留下,帶上三支箭去找男子。”
“那姑娘如果不中意呢?”
“那姑娘就自行處理嘍,箭可以留著射野兔,也可以丟掉,也可以融了做成別的什么東西,以前部落里有個女孩同一個月收到了十五只箭,有五個男孩子向她表達愛意。”
“那之后呢?”
“她誰也沒選,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那個姑娘不會輕易對一個男孩子芳心暗許,所以就不把箭和野花放她門口了。”
棲潯城的雨毫無征兆地下了起來,連綿不絕,從前陳宴北只能在拱橋下把土堆高,來防止雨水漫濕衣服,如果水漲得高就得換個地方,如今陳宴北終于可以在屋里安靜地看著外面的磅沱大雨。
但是陳宴北一點不討厭下雨天,反而很喜歡,如果是在暴雨的天氣,躲在一個安靜的小屋里睡覺,對陳宴北來說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對陳宴北來說,暴風雨可以將他與嚴熱的氣候,與巡邏查流民的巡捕,就是外面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都隔絕開來,起碼在這段時間他是安全的。
對林汀晚來說,雖然她不討厭下雨,但是相比較而言,她更喜歡陽光明媚的日子。她住在內城,沒有人會專門找她麻煩,大家一看到她身著的絲綢的衣服,就知道他可能是某個富家千金,沒有哪個巡捕會不長眼的去找她麻煩,而且陽光下曬的棉被味道很好聞,在外面有她的小姐妹在等著她一起出去踏青玩耍。
隨著涌入棲潯城的流民越來越多,漸漸的官府發現無法有足夠的財力對所有流民進行安置,于是大家先暫時在城外搭起棚子暫時居住,這個地方也被稱為棚戶區。至于那些難逃而來的世家貴族,那些攜帶財產的門閥世家,他們隨行都有兵丁護衛,就在內城買下府宅安家置業。
兩周之后城外就發生了瘟疫和饑荒,不止城內和城外,城中的內城和外城的通道不久后就被徹底的關閉。陳宴北很慶幸自己在瘟疫爆發之前,通過運河游入了內城,不知道是誰告密,如今通往內城的運河上已經被人安裝了木柵欄和漁網,高高的柵欄和水底下的漁網不僅停擋住了通行的船只,也阻止著人從水底下潛過。
此時的陳宴北穿著干凈整潔的衣服,能夠堂而皇之的走在街道上,他每天需要早起去市場上買上一天需要吃的菜,林汀晚想吃的菜都會在前一天晚上讓他記在一張紙條上,陳彥北需要在天還沒亮的時候穿過重重疊疊的街道店鋪,買上豆漿和包子,同時,他還需要搬起裝垃圾的木桶,把他送到城中的一個垃圾堆放點倒掉。
林汀晚還有一個奢侈的習慣是啃冰,沒錯,她的家里的地窖里藏著那些從冬天的河流上結的冰,她喜歡吃一種和冰塊水果拌在一起的食物,比如寒瓜,梨子,和冰塊拌在一起吃,棲潯城內家里有地方儲冰的絕對是大戶人家。如果缺冰了,還可以從當地的冰商手中購買,當地的冰商于冬日囤冰,在夏日囤積出售,若有諸如像荔枝飲,桂花飲,紫蘇飲,酸梅飲,水晶皂兒的飲品。
林汀晚每天中午都有個習慣,喝杯綠豆冰雪涼水,陳宴北需要提前做好,幾塊碎冰放進熬制好放涼的綠豆湯中,需要放入一些甘草和糖。
林汀晚非常大方地和陳宴北分享她的美食,他們坐在板凳上享受著夏日短暫的清涼。
“聽說了嗎,皇帝最近南巡要來棲潯城了。”林汀睌邊嚼著冰邊說。
陳宴北不了解這些事,于是就簡單附和了幾句。
“有傳言說皇帝打算在棲潯修行宮。”
“那他也喜歡住在這里嗎?”
“估計是,霽州的氣候要比琮州的好多了,我猜皇帝會更喜住在棲潯城而不是曙璨京。”
曙璨京,是大瑾朝的國都,同時也是琮州府治所在地,瑾朝最富麗堂皇,光彩奪目城市。
通過棲潯城向北蜿蜒的大運河,就可以抵達曙璨京,皇帝的召令從深宮中傳出,通過官道與運河,抵達瑾朝的各個州城。曙璨的繁華與棲潯相當,固時有北曙璨,南棲潯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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