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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鐵爪囚光

雷戰那聲如同困獸瀕死般的咆哮,裹挾著恐怖的力量,狠狠砸在逼近的鋼背鐵爪獸身上!無形的力場如同實質的重錘,“轟”的一聲悶響!那龐然大物覆蓋著厚重金屬甲殼的身軀猛地一滯,前沖的勢頭硬生生被遏制!覆蓋其前胸和頭部、最為厚重的幾塊合金裝甲板,竟在力場沖擊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向內凹陷出清晰的拳印狀裂痕!巨獸發出一聲混合著劇痛與難以置信的咆哮,龐大的身軀竟被這股蠻橫的力量撞得踉蹌后退了半步!這瞬間的空隙,如同天塹!

“走!!”雷戰的吼聲撕裂空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他龐大的身軀如同燃燒生命的最后火炬,帶著那股狂暴的、令人心悸的“肌骨鎖”爆發能量,不退反進,主動撲向因劇痛和驚愕而短暫僵直的巨獸!他那肌肉虬結、布滿血污的右臂,再次掄起那根沉重的工字鋼梁,帶起凄厲的風聲,狠狠砸向巨獸被力場重創的胸甲裂痕處!完全是同歸于盡的打法!“快!!”他嘶吼著,用自己化作最危險的屏障,為陳燼和幸存者們爭取那轉瞬即逝的生機!

陳燼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炸裂!他看到雷戰身上賁張的肌肉在恐怖的力量輸出下劇烈顫抖,皮膚表面甚至滲出細密的血珠,那是力量超越肉體極限的反噬!沒有時間猶豫!求生的本能和戰友以命相搏創造的生機,讓他爆發出最后的力氣!“跟我來!”他嘶啞地低吼,猛地拽起身邊那個抱著嬰兒的母親,另一只手則毫不猶豫地探向角落里的零!指尖觸碰到她冰冷的手臂時,那股熟悉的、冰冷的“銀線”如同應激般猛地增強,精準地纏繞上他體內狂躁的輻射灼痛,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明和支撐!零的身體在他觸碰下微微顫抖了一下,兜帽下看不清表情,但她沒有抗拒,任由陳燼拉著。

幸存者們如同驚弓之鳥,在死亡的驅趕下爆發出最后的力氣,連滾爬爬地跟在陳燼身后,朝著雷戰用生命撞開的、集裝箱堆與巨大廢棄管道夾縫形成的狹窄通道涌去!通道內堆滿銹蝕的金屬碎片和濕滑的苔蘚,每一步都異常艱難。

“攔住他們!”鐵爪部隊指揮官冷酷的聲音穿透爆炸和咆哮的混亂。數名士兵立刻調轉槍口,冰冷的能量束和子彈如同毒蛇般射向逃竄的人群!“噗嗤!”一名落在最后的幸存者后背中彈,慘叫著撲倒在地。“啊!”抱著嬰兒的母親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栽倒!陳燼眼疾手快,猛地發力將她拽住,嬰兒的哭聲響徹狹窄的通道!子彈和能量束打在周圍的集裝箱和管道上,火花四濺,灼熱的金屬碎片擦著身體飛過!

“低頭!!”陳燼怒吼,同時身體猛地前撲,將零和那對母子護在身下!幾道灼熱的能量束擦著他的后背掠過,在管道壁上留下焦黑的痕跡!他感覺后背一片火辣辣地疼,但此刻顧不上了!“快!往前爬!”他推著零和母親,自己也手腳并用,在狹窄、堆滿障礙的夾縫中亡命向前。零的身體異常輕盈,動作卻帶著一種被動的僵硬,仿佛強大的精神力量透支了她的體力。那股冰冷的“銀線”始終纏繞著陳燼體內的痛苦,成為支撐他前進的關鍵。

身后,雷戰與鋼背鐵爪獸的搏殺聲如同地獄的喪鐘!每一次沉重的撞擊、每一次鋼鐵扭曲的呻吟、每一次雷戰那如同受傷野獸般的怒吼,都重重敲打在陳燼的心頭!他知道,雷戰在燃燒自己的生命!“老子…還能撐三分鐘!!”雷戰狂暴的吼聲伴隨著一聲更加沉悶的撞擊傳來,仿佛是在報時,也是在訣別!

三分鐘!陳燼雙目赤紅,肺部如同破風箱般撕裂般疼痛,但他強迫自己忽略一切!他看到了!通道的盡頭,是另一片更加廣闊、堆滿了更高更大廢棄集裝箱的區域!那里地形更復雜,是唯一擺脫追兵和巨獸的希望!

就在他們即將沖出夾縫通道的瞬間!“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伴隨著金屬撕裂的恐怖噪音從身后傳來!同時響起的,是雷戰一聲壓抑到極致、卻依舊帶著無盡暴怒的悶哼!陳燼猛地回頭,透過狹窄的縫隙,他看到了讓他目眥欲裂的一幕:那頭被徹底激怒、陷入瘋狂的鋼背鐵爪獸,竟然用那巨大的骨質鐵爪,硬生生撕開了阻擋它的一層集裝箱!而雷戰巨大的身影,正被那恐怖的鐵爪狠狠掃中,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向后拋飛,重重砸在另一堆集裝箱上!鮮血如同噴泉般從他口中涌出!他手中的鋼梁早已扭曲變形脫手飛出!“雷戰!!”陳燼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

“目標B(雷戰)重創!目標C(幸存者)正在逃向D區!C組!D區路口攔截!目標A(鋼背鐵爪獸)…失控!火力壓制!重復,火力壓制!”鐵爪指揮官冷酷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有絲毫波動。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再次響起,這次大部分火力都傾瀉向了那頭因劇痛和憤怒而徹底發狂、開始無差別攻擊的鋼背鐵爪獸!

這混亂,成了最后的生機!陳燼咬碎鋼牙,壓下沖回去的沖動,他知道那只會讓雷戰的犧牲白費!“走!!”他幾乎是拖著零和那名母親,連滾爬爬地沖出了夾縫通道,撲進了D區那迷宮般的巨大集裝箱堆場!其他幸存者也狼狽不堪地跟了出來。

然而,希望如同肥皂泡般瞬間破滅!他們剛沖進一個由三個巨大集裝箱構成的三角凹陷地帶,試圖喘息,前方和側翼的集裝箱堆頂部,以及幾處高聳的廢棄吊車臂上,瞬間亮起了數道刺眼的探照燈光柱!“不許動!放下武器!原地跪下!”冷酷的電子擴音器指令回蕩在空曠的堆場上空。至少六個穿著全覆蓋式黑色作戰裝甲、手持造型精良脈沖步槍的鐵爪士兵,如同幽靈般出現在制高點,冰冷的槍口牢牢鎖定了下方如同甕中之鱉的幸存者們!他們顯然早已在D區布下了口袋!

絕望!冰冷的絕望瞬間淹沒了所有人。抱嬰兒的母親癱軟在地,失聲痛哭。其他幸存者面如死灰,瑟瑟發抖。陳燼劇烈地喘息著,背靠著冰冷的集裝箱壁,左手緊緊攥著那塊鋒利的金屬碎片,指節發白。他看著上方那些黑洞洞的槍口,感受著體內再次因絕望和憤怒而蠢蠢欲動的輻射灼痛,以及身邊零手臂上傳來的、越發冰冷甚至帶著一絲微顫的“銀線”。

“放下‘資產’!雙手抱頭!慢慢走出來!”指揮官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的目光如同鷹隼,穿透黑暗,精準地鎖定了被陳燼下意識護在身后的、那個兜帽遮面的身影——零。“重復!交出‘資產’,可保你們其他人暫時安全!”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也是分化。

陳燼的嘴角咧開一個帶著血腥味的、冰冷的弧度。交出零?換取茍延殘喘?他看著身邊零那微微顫抖、卻依舊沉默的身影,感受著她體內那股冰冷而奇異的力量。雷戰用命換來的生路,難道就是為了把她交給這些冰冷的機器?絕不!

就在這時,零的身體猛地一震!她一直低垂的頭顱微微抬起,寬大的兜帽下,似乎有極其微弱的銀灰色光芒一閃而逝!同時,陳燼體內那股被“銀線”暫時安撫的狂暴輻射能量,如同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刺激,猛地躁動起來,灼痛感瞬間飆升!他悶哼一聲,幾乎站立不穩!

“目標‘資產’能量波動異常!準備鎮靜劑!準備強制拘束!”指揮官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警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零身上那無法解釋的異狀!

數名士兵立刻調整姿勢,其中一人從腰間取下了一個閃爍著幽藍光芒、類似注射槍的裝置,槍口對準了下方!氣氛瞬間緊繃到極限!冰冷的槍口,閃爍的拘束裝置,還有遠處依舊傳來的巨獸咆哮與爆炸聲,構成了最后的囚籠。陳燼握緊了手中的金屬碎片,身體微微下沉,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零的顫抖似乎停止了,兜帽下的陰影里,某種冰冷而危險的東西,正在聚集。鐵爪的囚籠已經落下,而囚籠中的光(零),似乎正從沉寂中,透出一絲足以撕裂黑暗的、冰冷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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