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報聲和旋轉的紅光讓他心跳加速。口袋里的存儲芯片像一塊灼熱的炭。技術員一臉驚慌，徒勞地敲打著控制臺。

“沒有的！”技術員喊道，“系統被最高權限鎖死了！我們被困住了！”

最高權限？溫辭的心一沉。這遠超出龍家的影響力范圍。他迅速冷靜下來，多年的檢察官生涯告訴他，驚慌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調查小組還有多久到？”溫辭大聲問到，試圖壓過警報聲。

“系統顯示......十分鐘！”技術員看著控制臺上跳出的信息。

十分鐘。足夠做很多事，也足夠發生很多事。溫辭的目光掃過觀察室。這里有監控，有記錄，對方既能遠程鎖定這里，必然也能看到這里的一切。他口袋里的原始數據副本是關鍵的證據，但也使他成為活靶子。

他需要一個計劃。

“聽著，”溫辭對技術員說，聲音低沉而急促，“你叫什么名字？”

“宿仲良，溫先生，我叫宿仲良。”

“好，宿仲良。你是技術人員。這個系統沒有任何本地備份或者離線日志？任何他們無法遠程清除的東西？”

宿仲良愣了一下，隨即眼神里閃過一絲明悟。“有......有的！所有訪問和操作都會在本地安全匣子里面留下的物理日志，就在那邊的墻板后面。”他指著一面看似普通的墻壁。“那是為了防止黑客篡改在線記錄而設置的，獨立供電，只能手動取出。但需要安全密鑰才能打開。”

“取出它需要多久？”

“五分鐘，如果我知道密鑰的話......但我不知道！只有中心主管和少數幾個......”

“取出它，現在。”溫辭打斷了宿仲良，“不需要讀取，只要確保它在我們手里。密鑰可以以后再想辦法。”

宿仲良猶豫了一瞬，隨即重重點頭。警報聲中，他迅速拆開墻板，露出里面一個閃著微光的金屬盒子。他熟練地操作了幾下，盒子咔噠一聲彈了出來，大小像一個厚重的筆記本。

就在這時，隔離門的方向傳來一陣輕微的氣流聲，紅燈停止了閃爍，警報也戛然而止。門上的指示燈由紅變綠。

“隔離解除了？”宿仲良抱著匣子，驚訝地說。

溫辭的心跳反而更快了。太快了。這不像是調查小組到了，更像是......對方達到了目的，或者改變了策略。

“把匣子給我。”溫辭低聲道，同時將自己的公務箱遞給宿仲良，“把這個拿好，裝作很重要。”

他剛接過沉重的匣子，隔離門就滑開了。門外站著的不是中心的不是中心的安保人員，也不是警察，而是兩個穿著深色西裝，表情冷漠的男人，他們的右眼閃爍著極細微的機械紅光——官方的內部調查員，但溫辭從未見過這兩人。

“陳檢察官，一號技術員？”為首的男人開口，聲音平直沒有起伏，“我們是內部監察部的。我們收到報告，稱您試圖違規下載并篡改敏感證據數據，請配合我們調查。”

果然來了。目標明確，直指數據。

溫辭穩住呼吸，拍了拍口袋：“我只是按照程序獲取案件相關數據的副本。一切都有記錄。”他示意了一下宿仲良抱著的公務箱上。“請交出那個箱子，以及您口袋中的存儲芯片，檢察官先生，這是命令。”

溫辭注意到他們的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到公務箱上，而不是他口袋里的芯片或者宿仲良剛剛取出的匣子。他們似乎并不知道匣子的存在，或者低估了它。他們真正的目標是他聲稱下載了原始數據的存儲芯片，而他們認為芯片在箱子里。

這是一個機會。

溫辭緩緩伸手入口袋，作出要拿芯片的樣子，同時用聲音遮擋，悄悄將那個真正的、裝有原始數據的存儲芯片塞進了匣子側面的一個縫隙里，與匣子融為一體，然后，他從口袋里掏出的，是另一個無關緊要的備用芯片——里面只有一些公開的法庭文件。

他將備用芯片遞給調查員。“這是你們要的數據副本。至于箱子，里面是我的案件筆記和個人設備，與調查無關。”

調查員接過芯片，插入一個手持讀取器。屏幕亮起，顯示出一排排無關緊要的文件列表。他皺了皺眉，看向同伴。

第一個調查員顯然不滿意，他的機械眼死死盯著溫辭“我們需要檢查所有物品，請交出箱子。”

溫辭深吸一口氣，知道無法再回避。他示意宿仲良交出公務箱。

就在調查員接過箱子的瞬間——

“砰！”

整個中心的燈光猛地熄滅，陷入一片漆黑，只有應急出口的微弱綠光照亮輪廓。遠處傳來其他房間人員的驚呼聲。

“怎么回事？備用電源呢？”一個調查員在黑暗中喊道。

溫辭沒有猶豫。他知道這黑暗來得太巧合了，幾乎是幫了他的忙。他猛地將沉重的匣子塞到宿仲良懷里，低聲道：“分開走！聯系韓羽！”然后他用力推了推技術員一把，將他推向走廊的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