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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故障的任務與筆記本之謎

傅深的去而復返,讓竹編館的空氣瞬間凝滯。

他溫和的目光掃過地上未干的豆漿漬,掠過陸沉舟手中完好無損卻略顯緊繃的竹器,最后定格在林黛手里那個歪歪扭扭、堪稱抽象藝術的“竹編作品”上,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些,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玩味。

林黛感覺自己像是被釘在原地的蝴蝶標本,所有小心思在那雙眼睛下都無所遁形。他絕對知道!他知道她故意灑偏,知道她試圖鉆系統的空子!

“傅老師。”陸沉舟站起身,語氣依舊平淡,但林黛似乎聽出了一絲極細微的、不同于往常的戒備。

“傅導您怎么又回來了?落東西了?”江澈倒是依舊神經大條,笑嘻嘻地問。

“想起有些關于取景的事情,還需要和沉舟確認一下。”傅深從容應答,目光卻并未從林黛身上完全移開,“看來林小姐對傳統手工藝也很感興趣?”

林黛干巴巴地回答:“……隨便學學?!彼乱庾R地在心里瘋狂呼叫系統,試圖得到一點提示或者那個補充任務的反饋,但腦海里一片死寂,只有之前那個未完全完成的任務提示像故障代碼一樣懸停著。這種徹底的沉默比發布坑爹任務更讓她心慌。

傅深像是沒看出她的緊張,踱步上前,竟真的拿起林黛那個慘不忍睹的“作品”端詳了片刻,評價道:“形散而神未聚,倒是頗有幾分后現代的解構主義風格。”

林黛:“……”謝謝,有被侮辱到。

“不過,”他話鋒一轉,將竹編放下,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陸沉舟旁邊放著的一個深藍色帆布筆記本——那是陸沉舟習慣用來記錄靈感和角色理解的本子,鏡頭曾掃到過幾次。

“技巧不足,可以用心彌補。但若方向錯了,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勞。甚至可能……損及無辜。”傅深的聲音溫和依舊,卻像一根冰冷的針,精準地刺入林黛的神經末梢。

無辜?他在暗示什么?是指那個差點被豆漿潑到的竹器?還是指……別的什么?

林黛的心臟猛地一縮。

就在這時,她死寂的腦海突然像是接觸不良的收音機,猛地炸起一連串尖銳的雜音!

“滋啦——!!錯誤!錯誤!檢測到……強烈……干擾……任務序列……重置……”“緊急……最高優先級任務覆蓋!”“新任務發布:【不惜任何代價,取得陸沉舟的筆記本,并銷毀其中畫有星形標記的那一頁。】”“獎勵:生存點數+1000,【信息迷霧抵抗】能力顯著提升!”“失敗懲罰:系統將……滋……臨時休眠……宿主將……完全暴露……”

任務內容變得極端而清晰!獎勵豐厚得嚇人,但懲罰更是讓林黛頭皮炸開!

系統休眠?完全暴露?暴露給誰?傅深嗎?!還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而且,目標是陸沉舟的筆記本!那里面有什么?畫著星形標記的一頁又記錄了什么東西,竟然讓系統(或者說系統背后的什么)如此忌憚,甚至不惜發出這種近乎絕望的指令?

林黛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指冰涼。她下意識地看向陸沉舟那個筆記本,又飛快地瞥了一眼傅深。

傅深正溫和地看著陸沉舟,仿佛剛才那句意有所指的話只是隨口一提。但林黛幾乎可以肯定,系統的再次異常和這個突然出現的極端任務,絕對與他有關!是他逼出了系統的底牌?

陸沉舟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他不動聲色地將筆記本往自己手邊更挪近了一些,這個細微的動作顯示出他對這個本子的重視。

“傅老師對取景有什么具體要求?”陸沉舟開口,將話題拉回,聲音冷冽,像是在林黛和傅深之間劃下了一道無形的界限。

傅深笑了笑,終于將注意力從林黛身上移開,和陸沉舟走到一邊低聲交談起來。

林黛站在原地,手心全是冷汗。大腦飛速運轉。

執行任務?去偷、去搶陸沉舟視若珍寶的筆記本?還要精準地找到畫星形標記的一頁銷毀?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且一旦失敗,系統休眠,她無法想象“完全暴露”意味著什么,但絕對比電擊跳舞可怕一萬倍!

不執行?可那懲罰同樣無法承受!

江澈湊過來,用氣聲問:“喂,你沒事吧?臉色這么難看?是不是被傅導嚇到了?他那人就那樣,說話老是神神叨叨的……”

林黛勉強搖了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現在看誰都覺得可疑,看誰都像是棋盤上的棋子或者棋手。

接下來的時間,林黛度秒如年。傅深和陸沉舟在那邊低聲交談,她則魂不守舍,手里的竹絲被無意識地擰成了麻花。江澈逗了她幾次都沒得到回應,也覺得無趣,跑去找老師傅請教了(雖然并沒學會什么)。

直播間的觀眾也看出了她的不對勁:【黛黛怎么了?從傅導來了之后就心不在焉的。】【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臉色好白。】【感覺她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剛才傅導到底跟她說了什么啊?】

終于,傅深似乎和陸沉舟談完了事情,再次告辭離開。

這一次,林黛緊緊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那種無形的壓迫感才稍稍減輕,但心里的巨石卻絲毫未移。

系統依舊沉默著,只有那個冰冷的極端任務懸在那里,像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中午返回小院吃飯時,林黛食不知味,目光總是控制不住地飄向陸沉舟。他吃完飯,習慣性地拿起那個深藍色筆記本,走到院子里的老槐樹下,坐在躺椅上,專注地寫寫畫畫。

陽光透過樹葉縫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安靜美好得像一幅畫。但林黛卻只覺得心臟揪緊。

那個本子里,到底藏著什么秘密?那個星形標記,又代表著什么?

她該怎么辦?

下午是自由活動時間,其他嘉賓有的休息,有的在村里閑逛。陸沉舟依舊在樹下看筆記本,江澈湊在工作人員那邊看直播反饋,劉偉老師和蘇婉在廚房研究晚上的菜譜。

林黛躲在房間的窗戶后面,偷偷觀察著陸沉舟。他看得很入神,偶爾會蹙眉思考,然后寫下幾筆。

機會?不,根本沒有機會。他幾乎本不離手。

就在她焦慮得快要原地轉圈時,機會卻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了。

村里的大喇叭突然響起通知,讓各家各戶去村口領取防蚊蟲的藥草。節目組也需要派人去領。

導演在院子里喊:“沉舟,麻煩你跑一趟吧?你個子高,好認路。筆記本先放屋里唄,丟不了。”

陸沉舟聞言,抬起頭,看了看導演,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筆記本,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

林黛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會放下嗎?

最終,陸沉舟還是點了點頭,起身。他拿著筆記本走回自己的房間(房間門只是虛掩著,因為到處是鏡頭和工作人員),片刻后空手走了出來,對導演示意了一下,便朝村口走去。

他放下了!他真的把筆記本放在房間里了!

林黛的心臟狂跳起來,血液沖上頭頂又迅速冷卻。機會來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系統依舊沉默著,沒有催促,但那任務要求像烙印一樣刻在她腦子里。

去,還是不去?

去了,可能被發現,后果不堪設想。不去,系統休眠暴露,同樣完蛋。

掙扎只持續了極短的時間。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

她深吸一口氣,假裝若無其事地走出房間,看到院子里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并沒人特別注意她。她腳步加快,像是要回房拿東西,徑直走向陸沉舟虛掩的房門。

手放在門把上時,她感覺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推開一條縫,里面果然沒人。那個深藍色的筆記本,就放在靠窗的書桌上!

她的心跳如擂鼓,屏住呼吸,閃身進去,輕輕帶上門。

走到書桌前,拿起那個筆記本。封皮是耐磨的帆布,觸手有一種冷靜的質感。她顫抖著翻開。

里面是陸沉舟凌厲而整潔的字跡,記錄著各種表演心得、角色分析、片段感悟,還有一些簡單的人物速寫。她飛快地一頁頁翻過,眼睛急切地搜尋著那個星形標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門外隨時可能響起腳步聲。

終于!在筆記本中間靠后的位置,她看到了一頁的右上角,用紅筆畫著一個清晰的、小小的五角星!

就是這一頁!

她定睛看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內容如此重要——

然而,那一頁上,只寫著一行字,筆跡甚至比其他的更加用力,仿佛蘊含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她不是她?!?

在這行字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像是一個日期,又像是一個代碼:

“7.77”

林黛愣住了。

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她?指的是誰?這個日期代碼又代表什么?

這看起來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就是系統不惜一切代價要銷毀的東西?

就在她愣神的這一秒——

“咔噠。”

身后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門鎖被撥動的聲音。

林黛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了。

她猛地回頭。

只見虛掩的房門被徹底推開,陸沉舟去而復返,正靜靜地站在門口,一雙深邃冰冷的眼睛,毫無溫度地、準確地,鎖定在她手中那張寫著星形標記和那行字的紙頁上。

房間里空氣凝固。

他怎么會回來得這么快?!

林黛的大腦一片空白,手里還捏著那頁足以定罪的紙張,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

陸沉舟的目光從紙張緩緩移到她驚恐萬分的臉上,聲音冷得像是能掉出冰渣,一字一句地問道:

“你,在找什么?”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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