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海城港口，出境輪渡候船廳。

天還沒全亮，沈瓷拎著個一次性紙箱走進大廳，懷里孩子安安靜靜，他好像知道，大人現在正忙著逃跑。

她在自助售票機前站了一分鐘，輸錯三次身份證號，才終于出票成功。

票上的名字叫：沈瘋。

沒錯。她自己改的。

上船前，她拎著紙箱，把它放在大廳角落的失物招領處。

上面壓著一張紙條，用口紅寫的，字有點歪：

“我這一生搞不清誰是我哥誰是我爹誰是我前男友，但有一點我最清楚。你們再找我，

我就讓孩子叫你媽。”

她寫完收口紅，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PS：你們要是吵架，別怪我從遠方投稿《走近科學》。”

寫完她就上船了。沒回頭。

輪渡慢慢駛出港口的時候，岸邊江聿川、江聿河、江老爺子仨人站在那。

他們看著失物招領處，但誰也沒伸手去拿那個紙箱，誰也不敢問紙條是不是寫真的。

江聿川低聲笑了一句：“她真走了。”

江老爺子點頭：“瘋得漂亮。”

江聿河抬手擋住日出：“她到底把誰當成孩子爸了？”

江聿川回：“誰都不是，誰都是。”

三人沉默。

他們終于不再爭。因為那孩子，已經有了自己的方向。

輪渡在海面漸漸變小，海風拂過那個被遺棄的紙箱，角落翻起一頁結婚證副本，背面寫著三個字：

“勿擾我。”

鏡頭定格在那張皺巴巴的紙條上。

無人收場，無人告別。

沈瓷，再也沒有回來看過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