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袍男人
書名: 狐瞳:我的仙家不尋常作者名: 白崇山本章字數: 2129字更新時間: 2025-08-28 18:00:00
黑袍男人……黑狐……保家仙……
一個荒謬又驚悚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冒出來:他……會不會就是那個“力竭”或者“成了禍根”的保家仙本身?奶奶燒了十年陽壽,不是“請”他來,而是……重新喚醒了祂?或者……暫時加固了某種即將失效的契約?
所以他才那么詭異,那么冷漠,出手那么有“分寸”?
這念頭讓我渾身發冷,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不是抱著救命稻草,而是抱著一顆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炸的炸彈!
窗外,那來自后山的詭異嚎叫頻率似乎加快了,一聲接著一聲,越來越急促,帶著一種不耐煩的、嗜血的躁動,它在催促,催促它的爪牙,也可能在催促……別的什么東西。
不能再等了!我必須知道那口井到底怎么回事!鎮物到底是什么!哪怕只看一眼!
地圖上的路徑清晰地指向后山,現在去?深更半夜,跑去那個怨氣最深、正在蘇醒的兇穴門口?
光是想想,腿就軟了。
可是,等到天亮?等到井里的東西徹底爬出來?或者等到下一個晚上,更兇的東西被召喚來?
我攥緊了地圖,指甲掐進紙里,恐懼還在瘋狂叫囂,但一股被逼到絕境的狠勁也冒了出來。橫豎都是死,窩囊死不如拼一把!至少死個明白!
我去!
但不是現在這樣赤手空拳地去送死。
我的目光再次落回奶奶的箱子,她準備了這么多年,不可能一點后手都不留!肯定還有什么!東西一定就在這屋里!
我像是瘋了一樣,開始重新翻找那個箱子,衣服一件件抖開,每一個縫隙都不放過,桌子抽屜拉開,里面只有些零碎雜物,床頭,炕席底下……什么都沒有!
難道猜錯了?
我焦躁地環顧四周,目光最終定格在奶奶那張老舊的拔步床上,床很大,很沉,我撲過去,幾乎是爬進床底,里面積滿了厚厚的灰塵,蜘蛛網糊了一臉,我忍著惡心,用手胡亂摸索。
手指忽然碰到了一個硬硬的、冰涼的東西,藏在最里面的床板底下。
我的心猛地一跳!使勁把它摳了出來。
是一個細長的、裹滿了灰塵和蛛網的黑色木筒,比筷子筒稍粗一點,兩頭用某種暗紅色的蠟封得死死的,上面似乎也刻著極其細微的符文,入手冰涼沉重。
這是什么?
我爬出來,也顧不上臟,用袖子使勁擦掉表面的污垢,木筒通體漆黑,看不出材質,但異常堅硬,兩頭封口的紅蠟顏色暗沉,透著一股陳舊的血色和淡淡的藥味。
筒身上什么字樣都沒有。
我試著擰了擰,紋絲不動,又試著想砸開,看了看又舍不得,萬一里面是什么脆弱的東西呢?
怎么辦?
我的視線無意間掃過剛才被木匣子劃破的手指,傷口已經凝了一道細細的血痂。
血……又是血?
奶奶留下的東西,怎么都這么邪門!
但此刻也顧不了那么多了,我咬咬牙,將結痂的傷口再次咬破,擠出一顆血珠,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木筒一端封口的紅蠟上。
血液接觸紅蠟的瞬間,那暗紅色的蠟像是活了過來,發出極其輕微的“滋滋”聲,迅速地將那滴血吸收殆盡!緊接著,封口的紅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軟化、融化,露出里面一小截顏色沉暗、像是某種金屬的塞子。
有門!
我強壓住激動,如法炮制,將血抹在另一端的蠟封上。
同樣的過程再次發生。
當兩端的蠟封都融化后,我深吸一口氣,捏住那金屬塞子,輕輕一拔。
塞子被拔了出來。
一股極其凜冽的、帶著淡淡檀香和某種奇異草藥混合的氣息,瞬間從筒內沖出,吸入一口,竟然讓我混沌恐懼的腦子為之一清!
我小心翼翼地將筒身傾斜。
一卷折疊得整整齊齊的、材質奇怪的黑色織物,從里面滑落出來,攤在我手心。
觸手冰涼絲滑,卻又異常堅韌,上面用幾乎看不清的銀線,繡滿了無數繁復而古老的符文,微微閃爍著幽光,它不大,攤開了也就比手帕大一圈。
這是……什么?一塊布?
我翻來覆去地看,看不出名堂,試著像圍巾一樣把它往胳膊上纏。
就在那黑色織物接觸到我皮膚的瞬間,上面的銀色符文猛地亮了一下!一股清涼的氣息瞬間透過皮膚滲入體內,奇異地驅散了一些周遭那無所不在的陰冷感和腦子里殘留的嗚咽回聲。
這東西……能辟邪?能一定程度上隔絕那些“東西”的感知?
奶奶果然留了后手!
雖然不知道能有多大用,但這一點點的保障,就像給快要淹死的人手里塞了一根浮木。
我把這黑布仔細地纏在左臂上,用袖子蓋好,那股清涼感持續傳來,讓我狂跳的心臟稍微平穩了一點。
還不夠。
我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個木筒,里面似乎還有東西。
我將筒口朝下,輕輕倒扣。
一枚只有指甲蓋大小、顏色枯黃、像是用某種骨頭雕刻而成的薄片,掉落在我的手心。
骨片打磨得很光滑,上面用極細的朱砂,畫著一個極其復雜、看一眼都覺得頭暈目眩的符咒。符咒的中央,不是一個常見的道家神祇或文字,而是一個極其簡易的、盤踞著的狐貍圖案。
和地圖上那個,一模一樣!
這是……符?怎么用?
我捏著這枚小小的骨符,它能對付井里的東西?還是……
窗外,后山的嚎叫聲陡然變得更加高亢尖銳!帶著一種幾乎要撕裂夜空的暴戾!
與此同時——
篤。篤篤。
輕輕的、帶著某種特定節奏的敲擊聲,再次響起了。
但這一次,不是來自門窗。
而是來自……我腳下的地面。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很深的地下,用指甲……輕輕地、耐心地……叩擊著。
篤。篤篤。
聲音很輕,悶悶的,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土,但它精準地、執拗地,一下下敲在我腳下的地面上,不是幻覺,不是風聲,是有東西,在很深的地底,用它的方式,在叫我。
剛被臂上黑布帶來的那點微弱安全感,瞬間被這來自地底的叩擊聲敲得粉碎,冷汗剛干了一點,又唰地一下冒了出來,比剛才更冷。
后山的嚎叫還在繼續,一聲比一聲急,一聲比一聲狂,像是催命的戰鼓,地下的這個,卻敲得這么耐心,這么……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