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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晨霧還未散盡,峽谷附近的叢林里彌漫著潮濕的水汽,王誠背著用藤蔓捆扎的干草和樹枝,手里拄著那根被磨得發亮的簡易長矛,一步步走出了昨夜藏身的洞穴。腿上的傷口被新換的布條緊緊裹著,雖然走動時仍有牽扯般的疼痛,但比昨天已經緩和了許多——多虧了他今早出發前,在附近找到的一種葉片厚實、帶著淡淡薄荷味的植物,將汁液涂抹在傷口上后,麻木感減輕了不少,這讓他對這片陌生叢林的“饋贈”多了幾分期待。

他沒有立刻遠離洞穴,而是繞到昨天掩蓋鹿尸的地方,扒開樹葉和泥土檢查——幸運的是,尸體完好無損,只有幾只不知名的甲蟲在周圍爬行。王誠松了口氣,用長矛在尸體旁插了個標記,又用更多的枯枝落葉將其掩蓋嚴實,這才轉身朝著溪流的方向走去。經過昨夜的消耗,他需要補充水分,更需要清洗身上的血污和灰塵——在原始環境里,骯臟的傷口很容易引發感染,這是他在寫生存小說時反復強調過的細節,如今必須嚴格踐行。

沿著熟悉的路徑往回走,叢林里的動靜漸漸多了起來。幾只色彩斑斕的鳥兒從頭頂的樹枝間掠過,留下清脆的鳴叫;地面上,拳頭大小的灰色嚙齒動物抱著堅果,警惕地盯著他,見他沒有靠近,便飛快地鉆進了樹洞。王誠放慢腳步,一邊觀察周圍的植被,一邊在腦海里記錄可用的資源:那種帶薄荷味的草藥要多找些儲存起來;溪邊的黏土看起來很細膩,或許能用來制作簡單的容器;還有那些纏繞在樹干上的藤蔓,除了用來捆綁東西,曬干后或許能搓成繩子。

就在他快要抵達峽谷邊緣時,一陣細微的“簌簌”聲突然從身后傳來。不是風吹樹葉的聲音,更像是某種動物在落葉層上快速移動的聲響,而且不止一處。王誠的腳步瞬間頓住,握著長矛的手猛地收緊,后背的汗毛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這種聲音他太熟悉了,昨夜在洞穴外,狼群靠近時就是這樣的動靜。

他沒有回頭,而是緩緩轉動身體,將后背靠向一棵粗壯的巨樹,目光快速掃過周圍的叢林。晨霧尚未完全消散,十幾米外的景物還有些模糊,但他很快就在右側的灌木叢后,看到了幾雙閃爍著寒光的眼睛——綠色的,像暗夜里的鬼火,正死死地盯著他。

是昨天的狼群!王誠的心臟猛地一沉。他數了數,至少有五只,比昨夜在洞穴外看到的還要多。為首的那只體型格外龐大,毛色是深灰色的,嘴角似乎還沾著暗色的血漬,應該就是昨晚的首領。此刻,它正趴在一塊巖石上,微微低著頭,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嗚”聲,像是在下達指令。其他幾只狼則分散開來,隱隱形成了包圍的姿態,緩慢地朝著他逼近。

王誠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比昨夜更危險。洞穴里的火堆是天然的屏障,可現在他在開闊的叢林里,手里只有一根長矛和背上的干草樹枝,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掩護。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恐慌只會讓他暴露更多破綻,必須想辦法利用身邊的資源反擊。

他的目光落在了背上的干草和樹枝上,又看了看手中的長矛。一個念頭飛快地閃過腦海:火!狼群害怕火焰,這是所有犬科動物的本能。昨天在洞穴外,他就是靠燃燒的樹枝嚇退了它們,現在雖然沒有現成的火堆,但他有干草和燧石,只要能快速點燃火焰,或許能再次逼退這群猛獸。

說做就做。王誠迅速將背上的干草和樹枝卸下來,堆放在自己腳邊,然后從口袋里掏出燧石和那把瑞士軍刀——軍刀的刀刃經過打磨,邊緣依舊鋒利,或許能和燧石配合產生火星。他單膝跪地,將干草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揉成蓬松的火絨,放在最下面,另一部分鋪在上面,形成一個簡易的火塘。

狼群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首領的“嗚嗚”聲變得更加急促,幾只狼加快了逼近的速度,距離他已經不到十米遠。王誠能清晰地看到它們嘴里鋒利的牙齒,還有爪子踩在落葉上留下的深深印記。他的手心滲出了汗水,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但他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快速將燧石抵在軍刀的刀刃上,用力摩擦起來。

“咔嚓,咔嚓!”

燧石和鋼鐵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叢林里格外刺耳。一次,兩次,三次……細小的火星不斷濺落在火絨上,但大多只是一閃而逝,沒有點燃干草。狼群越來越近,最近的一只狼已經壓低身體,做出了撲擊的姿態,喉嚨里的嘶吼聲也變得更加兇狠。

“快,再快一點!”王誠在心里吶喊著,手臂因為持續的摩擦而開始發酸,但他不敢有絲毫停頓。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讓燧石和刀刃的角度更加刁鉆,然后用盡全力再次摩擦——這一次,一顆火星精準地落在了火絨的中心,瞬間點燃了一絲微弱的火苗。

“有了!”王誠心中一喜,立刻低下頭,用嘴輕輕吹著氣。微弱的火苗在他的呼吸下漸漸變大,舔舐著周圍的干草,很快就燃起了一小簇火焰。他連忙將旁邊的細樹枝放進火里,火焰“噼啪”一聲,瞬間竄高了幾分,溫暖的火光驅散了周圍的晨霧,也照亮了他臉上緊繃的表情。

逼近的狼群果然停下了腳步,幾只狼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眼中閃過一絲畏懼。首領從巖石上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王誠腳邊的火焰,喉嚨里的嘶吼聲變得有些猶豫,顯然在權衡利弊。它知道眼前的人類很弱小,但那團跳動的火焰,卻讓它本能地感到恐懼。

王誠沒有放松警惕,他一邊往火堆里添加樹枝,讓火焰保持旺盛,一邊緊緊握著長矛,目光警惕地盯著狼群。他知道,火焰只是暫時嚇退了它們,只要火焰一滅,這群饑餓的猛獸肯定會再次發起攻擊。他必須想辦法徹底擺脫它們,或者找到一個更安全的地方固守。

就在這時,首領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嚎叫,像是下定了決心。它猛地抬起頭,朝著王誠的方向邁出了一步,其他幾只狼也跟著躁動起來,似乎準備不顧火焰的威脅,發起攻擊。王誠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握緊長矛,做好了戰斗的準備——如果狼群真的沖過來,他只能拼盡全力一搏。

可就在首領準備下達攻擊指令的瞬間,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響亮的獸吼。那聲音比狼嚎更加雄渾,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懾力,像是某種更強大的掠食者在宣告自己的領地。狼群聽到這聲獸吼后,瞬間變得慌亂起來,首領也停下了動作,警惕地朝著獸吼傳來的方向望去,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緊接著,又是一聲獸吼傳來,這一次更近了。狼群首領不再猶豫,對著王誠發出一聲不甘的嘶吼,然后轉身朝著叢林深處跑去。其他幾只狼也紛紛跟在后面,很快就消失在了晨霧中,只留下幾片被風吹落的狼毛。

王誠松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后背已經被汗水浸透。他看著漸漸遠去的狼群,又望了望獸吼傳來的方向,心中充滿了后怕——如果不是那聲突如其來的獸吼,他現在恐怕已經和狼群展開了生死搏斗,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未知數。

他休息了幾分鐘,待體力稍微恢復后,便立刻起身,往火堆里添加了更多的樹枝,然后快速朝著溪流的方向走去。他必須盡快補充水分,清洗傷口,然后遠離這片危險的區域——那聲獸吼雖然幫他嚇退了狼群,但也意味著附近還有更強大的掠食者,留在這里遲早會遇到危險。

抵達溪邊后,王誠先警惕地觀察了一圈,確認沒有危險后,才蹲下身,用雙手捧起清涼的溪水,大口地喝了起來。溪水滑過喉嚨,緩解了喉嚨的干渴,也讓他稍微冷靜了一些。他又用溪水清洗了身上的血污和灰塵,然后小心翼翼地解開腿上的布條,檢查傷口的情況——傷口沒有感染的跡象,只是有些紅腫,他再次涂抹上那種帶薄荷味的草藥汁液,然后用干凈的布條重新包扎好。

做完這一切,王誠沒有停留。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放松的時候,他必須盡快找到一個更安全的長期庇護所,儲存足夠的食物和水,為接下來的生存做準備。他背起剩下的干草和樹枝,拿起長矛,朝著遠離峽谷的方向走去。晨霧漸漸散去,靛紫色的天空中,那些“星辰”的光芒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柔和的白色光線,照亮了前方的叢林,也照亮了他未知的求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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