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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紙落云煙

  • 千載匠心
  • 陳懷瑾cd
  • 4127字
  • 2025-08-24 10:17:14

強烈的眩暈感讓林溪幾乎站立不穩,她扶住身旁的土墻,努力適應著眼前的景象。戰國時代的邯鄲城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處頗具規模的古代手工業作坊區。

空氣中彌漫著某種植物漿液的特殊氣味,不遠處傳來工匠們的勞作聲和流水的嘩嘩聲。林溪低頭看了看自己,不知何時,身上的現代衣褲已經變成了一襲粗麻布裙,頭發也挽成了古代女子的發髻。

【時空傳送完成】【當前位置:東漢洛陽,公元105年】【新任務:改進造紙工藝】【任務期限:六十天】【當前進度:0%】【附贈技能:基礎古漢語溝通能力】

系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回響,林溪嘆了口氣。她還沒從與公孫逸分別的愧疚中走出來,就被扔到了另一個完全陌生的時代。

“小妹,愣著作甚?快去幫母親搗漿!”一個粗獷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

林溪轉頭,看見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正皺著眉頭看她。他身穿短打工作服,雙手沾滿灰白色的紙漿,顯然是這里的工匠。

“我...這就去。”林溪遲疑地應聲,憑借系統賦予的語言能力,她勉強能聽懂對方的話。

她順著男子指的方向走去,來到一處露天工作區。幾個婦女正圍著大石臼,用木杵反復捶打著浸泡過的植物纖維。見林溪過來,一位中年婦人抬頭笑了笑:

“溪兒來了?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林溪一愣,旋即明白系統已經為她在這個時代安排了身份。她含糊地點頭:“好多了,我來幫忙吧。”

接過沉重的木杵,林溪學著其他人的樣子捶打石臼中的材料。她仔細觀察著造紙的各個環節——從漚泡、蒸煮、捶搗到撈紙、壓水、烘干,整套工藝已經相當成熟,但仍有改進空間。

“現在的紙品還是太粗糙了,”那位被稱作“母親”的婦人嘆氣道,“官府要求越來越高,咱們家的紙坊都快維持不下去了。”

晚飯時分,林溪終于搞清楚了自己的“新身份”。她是洛陽城西林氏紙坊的養女,因前段時間病了一場,所以記憶有些模糊。林家紙坊曾經頗有名氣,但近年來競爭對手層出不窮,林家卻因循守舊,工藝停滯不前,生意日漸蕭條。

“父親今日又去官府交貨,結果還是被退了回來。”飯桌上,早上那個叫林勇的青年悶悶不樂地說,“說是紙質太糙,不符合蔡大人新定的標準。”

“蔡大人?”林溪下意識地問。

“就是宮中的蔡倫太監啊,”林母解釋道,“他主管尚方,對造紙極為重視,要求各紙坊改進工藝,造出更適于書寫的紙張。”

林溪心中一震。蔡倫!東漢改進造紙術的關鍵人物!沒想到自己竟然來到了這個時代,還恰好與造紙工藝的革新時期重合。

【任務更新:協助蔡倫改進造紙術】【附加目標:提升林家紙坊工藝水平】

系統的提示音適時響起,林溪深吸一口氣。這次她有了明確的歷史方向和目標,不像在戰國時代那樣盲目了。

接下來的幾天,林溪仔細觀察造紙的每個環節,憑借現代知識,她很快發現了幾個可以改進的地方。

“大哥,我覺得漚泡時間可以延長一些,”她試探性地對林勇說,“而且蒸煮時加入石灰水,或許能更快軟化纖維。”

林勇狐疑地看著她:“你怎知道這些?一個女兒家...”

“我病中偶得神人指點,”林溪硬著頭皮編造,“說是能改進造紙工藝。”

林勇將信將疑,但在林溪的堅持下,還是同意小規模試驗一下。結果令人驚喜——加入石灰水蒸煮后的原料更容易分解,造出的紙張質地明顯細膩了許多。

“妙啊!”林勇拿著新造的紙樣品,興奮不已,“小妹,你這‘神人指點’果然有用!”

初步成功讓林溪有了信心,她開始嘗試更多改進:調整纖維配比,嘗試加入樹皮、麻頭、破布等新材料;改進撈紙的簾床設計,使紙張厚度更均勻;甚至設計了一種簡單的機械壓榨裝置,替代傳統的人工擠壓脫水方式。

每項改進都讓林家紙坊的紙質提升一個檔次。不久,林家的紙品在洛陽城中小有名氣,甚至引起了官府的注意。

一天,紙坊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位面容清秀的小太監,帶著幾名隨從。

“奉蔡大人之命,特來查驗林家紙坊的新式造紙法。”小太監聲音尖細但態度謙和,“近日市面上流通的優質紙張,多出自你家之手?”

林父緊張得直搓手:“正是小人家的產品,不敢隱瞞大人。”

小太監仔細查看了造紙的各個環節,特別對林溪設計的幾處改良表現出濃厚興趣。當看到那個簡易機械壓榨裝置時,他眼睛一亮:

“此物精巧!是何人設計?”

林勇下意識地看向林溪。林溪心中忐忑,不知該不該站出來。在等級森嚴的古代,一個女子擁有這樣的技藝,不知會引來贊賞還是非議。

就在這時,系統的提示音突然響起:

【警告:檢測到時空異常波動】【有第三方勢力介入當前時間線】【建議謹慎行事】

林溪心中一凜。第三方勢力?難道除了她,還有別的穿越者?

小太監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目光在林溪身上停留片刻,卻并未多問,只對林父說:“三日后,蔡大人將在尚方署召見洛陽各大紙坊代表,屆時請務必到場,展示你家改進的工藝。”

太監一行人離開后,林家既興奮又不安。被蔡倫召見是莫大榮譽,但展示工藝可能意味著核心技術將被官方掌握。

是夜,林溪難以入眠,悄悄來到紙坊后的院子里。月光如水,灑在晾曬的紙張上,泛起銀白色的光澤。她想起戰國時代的公孫逸,不知他后來怎么樣了;又想到這個時代的林家,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他們待她如親人,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家庭溫暖。

“小妹還未睡?”林勇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林溪轉身,勉強笑了笑:“想著三日后見蔡大人的事,有些緊張。”

林勇在她身旁坐下,沉默片刻后突然說:“你不是我妹妹,對嗎?”

林溪心中一驚,險些跳起來。

林勇繼續道:“我妹妹三個月前病故了,母親悲痛欲絕。那日你突然出現在紙坊外,昏迷不醒,母親將你錯認作溪兒,我們...我們也不忍說破。”

原來如此!林溪這才明白系統為她安排的身份背后的故事。

“我確實不是原來的林溪,”她低聲承認,“但我絕無惡意。那些改進造紙的方法,是我家鄉的技藝,我愿意全部教給你們。”

林勇凝視她許久,終于嘆了口氣:“無論你是誰,這些日子你為紙坊做的,我們都看在眼里。母親是真的將你當作女兒,我也...也罷,三日后我陪你一同去見蔡大人。”

三日轉瞬即逝。進宮那日,林溪換上了一身得體但不起眼的衣裙,扮作林勇的助手。尚方署的大廳內,各大紙坊的代表齊聚一堂,彼此間暗流涌動,都希望能得到官方的青睞。

蔡倫終于現身。他年約四旬,面白無須,目光如炬,渾身散發著不容小覷的氣場。他仔細查看各紙坊帶來的樣品,不時提出問題。

當看到林家紙坊的紙張時,蔡倫明顯表現出極大興趣:“此紙質地細膩均勻,色澤潔白,遠超其他。用的是何工藝?”

林勇按照事先準備的說辭回答,林溪低頭站在一旁,盡量避免引起注意。然而蔡倫何等人物,很快發現真正懂技術的是這個看似普通的“助手”。

“小姑娘,你來說說這個‘加堿蒸煮’之法。”蔡倫突然指向林溪。

全場目光瞬間集中在她身上。林溪心跳如鼓,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解釋。她從纖維處理講到壓榨脫水,從模具設計講到烘干技巧,許多概念遠超這個時代的認知,但卻切實可行。

蔡倫越聽越驚訝,最后忍不住打斷她:“這些知識,你從何學來?”

林溪正不知如何回答,突然,大廳角落傳來一個聲音:“蔡大人,此女所言,與墨家失傳的《工律》中的記載頗為相似啊。”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緩緩走出。林溪注意到他腰間佩戴著一枚奇特的玉佩,形狀正是那個神秘齒輪標志!

系統的警告音再次響起:

【高危警告:檢測到時空干涉者】【建議立即撤離】

蔡倫皺眉:“墨家《工律》早已失傳,公孫先生何出此言?”

被稱作公孫先生的男子微笑:“不瞞大人,在下家族世代研究機關工藝,曾有幸得《工律》殘卷。觀此女所言所行,與殘卷中記載驚人相似。”他轉向林溪,目光如刀:“姑娘,你與墨家有何關聯?或者說...你從何處來?”

林溪腦中飛速運轉。這個人明顯不簡單,他似乎知道些什么關于穿越的事情。而那枚齒輪玉佩,與那個神秘視頻軟件的圖標一模一樣!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際,大廳外突然傳來喧嘩聲。一個衛兵匆匆進來稟報:“大人,城外突發地動,西山一帶山體滑坡,露出了一處古墓!”

眾人嘩然。蔡倫立即起身:“古墓?可有何發現?”

衛兵道:“墓中似乎有許多奇特的機械裝置,無人能識。”

公孫先生聞言臉色微變,隨即對蔡倫拱手:“大人,在下對古機械略有研究,愿前往查看。”

蔡倫點頭應允,又看向林溪:“你也一同前去。若真是墨家遺跡,或許你能辨認一二。”

林溪心中忐忑不安,但無法推辭,只能應下。前往西山的路上,她故意放慢腳步,與公孫先生拉開距離。然而對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特意等她跟上。

“姑娘不必緊張,”公孫先生微笑道,聲音低得只有她能聽見,“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畢竟...我們家族守護時空秘密已有數百年了。”

林溪震驚地看向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公孫先生從懷中取出一物,正是那枚齒輪玉佩:“我是時空守護者一族的成員。而你,林溪,你的穿越并非偶然。你們家族的血脈中,蘊含著穿越時空的能力,只是你自己尚未察覺。”

家族血脈?時空守護者?信息量太大,林溪一時難以消化。

“為什么是我?那個視頻軟件到底是什么?”她連珠炮似的問道。

公孫先生正欲回答,前方突然傳來驚呼聲。古墓入口處,一件奇特的機械裝置正在發出幽幽藍光,與林溪手機上那個視頻軟件的光芒如出一轍!

【檢測到時空信標】【任務更新:調查古墓中的時空異常】【警告:時空紊亂加劇】

系統的提示音變得急促起來。公孫先生臉色凝重:“不好,這個古墓不簡單!它正在引起時空扭曲!”

就在這時,古墓中的機械裝置突然爆發出強烈光芒,整個大地開始劇烈震動!眾人驚慌失措,四散奔逃。

“抓住我的手!”公孫先生向林溪伸出手,“那個裝置必須被關閉,否則會引起更大的時空災難!”

林溪猶豫了一瞬,但還是抓住了他的手。兩人逆著人流沖向古墓入口。越靠近那發光裝置,林溪越感到一種奇異的熟悉感,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呼喚她的血脈。

當他們的手同時觸碰到發光的機械時,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的藍光爆發出來,吞噬了一切...

當林溪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華麗的玻璃窗,精密的機械鐘表,遠處傳來蒸汽機的轟鳴聲...

【時空傳送完成】【當前位置:18世紀英國倫敦】【新任務:改進蒸汽機】【任務期限:九十天】【當前進度:0%】【附加提示:注意時空守護者與家族秘密的關聯】

林溪揉著發痛的太陽穴,苦笑著自言自語:“好吧,這次是工業革命時期了。不過公孫先生...或者說,公孫家族,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向著蒸汽轟鳴的方向走去。這一次,她不僅要完成任務,還要揭開自己家族背后的秘密,以及那個神秘時空守護者組織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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