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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六回

禽獸不如蹺腳筒

善良婦女遭凌辱

黑三的計,其實沒有什么特別,原來是快到小島住處門口時,黑三打起了海北四的注意。他想何不來個順手牽羊,先下手為強?于是,他用手拉著海北四的手,拼命地往自己家的一間橫屋走去,因為他的房間讓給小島住了,他只好暫時住在這間橫屋里。隔壁橫屋由清野住著。

左拖右拽,不一會黑三便將海北四推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海北四不知是計,只好順從了他,這時,還不等海北四的腳跟站穩(wěn),黑三像個餓虎似地一下子撲了過去,把海北四抱住,弄得海北四一時喘不氣過來,只好本能地進(jìn)行反抗。黑三見硬的不行,便來軟的,他聲音溫柔地對海北四說:“海北四,你早晚是要做皇軍的慰安婦的,倒不如先和我睡一覺,我會想方設(shè)法保護(hù)你,不讓皇軍占你的便宜?!?

過去黑三當(dāng)國民黨民團團長時,已經(jīng)看中海北四的姿色,曾多次上門企圖強暴她,幸得被鄉(xiāng)親們及時相救,黑三沒有得逞。因此,這么多年過去了,黑三對此事仍耿耿于懷。而海北四對黑三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扒他的皮,挖他的眼。

黑三見海北四無作聲,以為海北四默認(rèn)了,心里暗暗高興。

此刻的海北四也暗暗告誡自己:決不能上黑三的當(dāng)。于是,她對黑三說:“押得牛低頭,不押得牛喝水。我是不會答應(yīng)你的。”說著用力想掙脫黑三的手。但黑三的力氣比她大,她越拼命掙脫,黑三抱得越緊。

這時,海北四靈機一動,故意地大聲罵道:“狗漢奸,放開我!”

這一喊不要緊,可真的把黑三鎮(zhèn)住了,他深知海北四是送給小島吃的肉,偷吃這塊肉是要冒風(fēng)險的,自己有幾個腦袋呀。想到這里,黑三只好松開了手,掃興地說:“算你厲害,我一生最大的心病就是每次都敗在你的手里。”

聽到海北四的喊叫,隔壁的清野從房子里岀來,他從窗口中發(fā)現(xiàn)黑三在房子里對海北四動手動腳,便對黑三說:“隊長,你還沒有把花姑娘送到小島長官的房間?”

這些日子來,黑三每天都和日本人打交道,也學(xué)會不少日本話,不僅能聽得懂,而且還會講上幾句。因此,他與日本人的交流都不存在一點障礙,反而游刃有余。見是清野,黑三一下子慌了神,知道露了餡,嚇得流了一身冷汗。但黑三畢竟是在黑道上闖蕩多年,吃的鹽都比別人吃的飯還多。因此,隨機應(yīng)變是黑三的看家本領(lǐng)。只見他陪著笑臉對窗外的清野說:“太君,花姑娘不愿意去小島太君那里,小的便帶回這里做她的思想工作?!?

清野一聽,信以為真,也沒多說什么,只說:“你馬上給小島長官送去,他一定等急了!”

黑三點頭哈腰地:“是!”

就這樣,黑三很不情愿地將海北四帶去見小島。

這時候的小島可能是下村掃蕩累了,正在房間黑,

黑三急速地進(jìn)來,用半生不熟的日本話輕聲說地:“報告太君,花姑娘小的給你帶來了!”

這下可把小島的美夢打醒了,他正要發(fā)作,當(dāng)聽說是花姑娘來了,便轉(zhuǎn)怒為喜,來了精神,說:“好!好!”

隨即,海北四被一個日本兵押了進(jìn)來。

小島用手勢示意黑三和那個日本兵出去。黑三和那個日本兵轉(zhuǎn)身出去了。

小島閂上了房門。

這時,房間里只剩下小島和海北四,兩人雙眼對視著,空氣好像凝固了似的。

面對頗有幾分姿色的海北四,小島不由垂涎三尺,他知道海南話與閩南話比較接近,海南人能聽懂閩南話,而他也聽懂海南話。只見他慢條斯理地用閩南話對海北四說:“你的,不要的害怕,皇軍對你大大的好。”

海北四默不作聲。

本來,小島已經(jīng)許多日不沾女色了,見到海北四,他恨不得一口把她吃下去,但他畢竟是個讀書人,他要讓海北四對他有好感后才下手。于是他假裝關(guān)切地問:“你來這里干活感覺到累嗎?”

海北四說:“一天挑上百擔(dān)水,能不累嗎?就是鐵人也吃不消,你們?nèi)毡救艘蔡缘懒恕!?

小島故作不知道,說:“有這么回事?”

海北四生氣地說:“我每天都這樣干活,還有假?”

小島馬上把話題轉(zhuǎn)移,問:“美女,你為什么叫海北四?好像海南姓海的很少很少?”

海北四淡淡說:“我沒有名字,海北四就是我的名?!?

小島故作驚訝:“中國人是相當(dāng)講究起名的,認(rèn)為名字決定著一個人的命運。你的父母連名字都不給你起?不會吧?!?

海北四說:“是真的,我是湛江人,十三歲那年被人販子賣來海南,由于我在家排老四,所以村里人都叫我海北四?!?

小島走到海北四的身邊,用一只手托起海北四的下巴:“我的家鄉(xiāng)是日本北海道,你則叫海北四,太巧合了,巧合就是緣分,海北四小姐,我現(xiàn)在需要你,你可以做我的小老婆嗎?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海北四拒絕了小島,說:“我早就嫁人了,老公去了泰國?!?

小島嘿嘿地干笑了兩下,說:“這不正好嗎?你一個人在家里守活寡,不覺得委屈嗎?”

海北四平靜地說:“沒什么,文昌很多的女人都是這樣,不止我一個人,終生不嫁。”

小島在海北四面前踱步,他想開導(dǎo)面前的這位女人,他說:“中國人太封建了,為什么要從一而終呢?你是聰明一世,懵懂一時。人啊,委屈自已,那是最大的犯罪?!?

海北四仍是固執(zhí)地說:“我婦女人家,要守婦道,就是要從一而終,不能做對不起我老公的事?!?

小島和海北四就這樣一句閩南話一句海南話進(jìn)行交流。這時候的小島已經(jīng)急不可耐了,他說:“我現(xiàn)在是單身一人,干柴遇烈火,就讓我們從一而終吧!”說著用命令的口氣命令海北四脫下褲子,海北四不從。

小島惱怒了,只見他一巴掌朝著海北四的臉部摑去。

海北四嗚嗚地哭起來。

小島乘機抱住了海北四。

海北四奮力反抗,但怎能抵抗得過虎腰熊背的小島。就這樣,海北四被小島強暴了,只聽見從炮樓里傳出海北四陣陣痛苦的叫喊聲。

打那以后,三天兩頭,只要小島心血來潮,獸性發(fā)作,他總要海北四來陪他睡一覺。而每次海北四稍有反抗時,小島總是威協(xié)說,如不順從,將把山崛村的人斬光殺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為了全村人的性命安全,海北四只好委曲求全了。由于海北四成了小島喜歡的女人,這讓黑三對她再也不敢對胡作非為了。

卻說坡頭嫂,雖然瘸了一只腳,但她是一位非常善良而又敢作敢為的人,她的老公和兒子一次在山坡上放牛時,被日本鬼子從飛機上擲下的炸彈炸死了,她恨日本鬼子都恨入骨了,這次被抓來當(dāng)慰安婦,日本軍官嫌她腳跛,誰都不想要,坡頭嫂暗暗高興。一天晩上,坡頭嫂干完活后回房間休息,這時一個人悄悄地跟隨其后,還不等坡頭嫂反應(yīng)過來,就被擒得喘不過氣來,然后三下五落二脫掉坡頭嫂的褲子,壓在在她的身上,將她強暴了。

原來此人不是別人而是黑三,黑三一邊強暴她,一邊還笑著說:“彎竹不彎蔑,丑人不丑匕。”坡頭嫂聽了,真恨不得掰他吃生。

黑三玩弄完坡頭嫂后,穿好褲子正往外走的時候,冷不防,坡頭嫂從地板上撿起一塊磚頭朝黑三擲去,不偏不倚打在黑三的后背上,黑三正要發(fā)作,

突然發(fā)現(xiàn)海北四等人回來了,黑三用手摸了摸后背,麻痛麻痛,發(fā)現(xiàn)不流血也就不介意了,便灰溜溜地走了。

海北四回來后不久,其他婦女也陸續(xù)回來了,她們抱成一團,失聲痛哭,聲淚俱下地控訴日本鬼子的罪行。

一位婦女說:“這樣繼續(xù)下去,我們不是干活累死,也會被強暴至死!”

有的說:“我們要想辦法逃出去?!?

有的說:“每天都有日本鬼子監(jiān)視我們,哪狼狗又多,怎么逃得岀去?”

海北四:“辦法總比困難多,我們再想想吧!”

由于被抓來的婦女,人數(shù)太少,才十幾位,滿足不了日本鬼子的需求,于是,小島下令黑三帶隊在升谷坡周邊村莊抓婦女,重點是抓十六歲以上的花姑娘。黑三果然不負(fù)小島的重托,僅幾天時間就抓到十幾位十六歲左右的妙齡少女。其中,符妙鑾、邢雪娜、李少紅、陳貽翠,個個水靈靈的眼睛,烏黑的頭發(fā),雪白的肌膚,紅潤的嘴唇,天生麗質(zhì),美若天仙。她們四個人被分開關(guān)在日軍據(jù)點四間茅草屋里。日本兵四五人一伙,找她們一個一個地問話,用閩南話問她們抗日游擊隊在哪里,她們哪里知道抗日游擊隊在哪里啊,沒人回答得出來,再看看日本兵又那么兇,都害怕得哭了起來。第二天傍晚,3位當(dāng)官的日本人,來到符妙鑾的茅房,他們用閩南話問了符妙鑾幾句話后,就對符妙鑾實施輪奸了,符妙鑾痛得直喊,他們就搧符妙鑾的嘴,不讓她喊,一直到他們都滿意了才停下來。??從那以后,每夜都有日本兵來符妙鑾這里,每次3至5人,有時候好幾個人一起來,一個強奸,其他的人在一邊看,還笑著。每天夜里死去活來,天天如此。每天三頓飯有廚房的海北四送來,每頓一個飯團和半條魚。但符妙鑾由于天天被糟蹋得渾身酸痛,飯吃不下,覺睡不著,于是曾想到過死,可再一想,自己假如這樣死了,家人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自己死在了哪里,還有自己真的死了,多病的父母誰來照顧?想到這些,符妙鑾就想,自己無論如何也得忍辱活下來。而被分別關(guān)在其他三間茅房的邢雪娜、李少紅、陳貽翠,她們白天要幫日本鬼子掃地、做飯、種菜、洗衣服,晚上還要幫他們洗澡擦身子。干完活,日本鬼子還要她們唱歌跳舞來娛樂,最后被一輪又一輪地糟蹋,還變著法子污辱她們,有時讓她們脫掉衣服跳舞給他們?nèi)?,有時讓她們做各種各樣的動作,稍有反抗或動作慢一點,就遭了來他們?nèi)蚰_踢。她們每天都戰(zhàn)戰(zhàn)驚驚,麻木地任鬼子一個又一個從她們身上過,把她們弄得生不如死。海北四每次給她們送飯時,非常同情她們的悲慘遭遇,給她們不少的安慰,并對她們說,我會想辦法幫助你們逃出虎口的。

不久,隨著黑三帶日本鬼子下村抓來的婦女越來越多,符妙鑾、邢雪娜、李少紅、陳貽翠原來單獨住的茅房,每間一下住了幾位妙齡少女,無形中也減輕了符妙鑾等人的壓力。

卻說那個波叔,他平時除了到處乞討以外,經(jīng)常瘋瘋癲癲來到日軍據(jù)點,直朝廚房走去。坡頭嫂給他兩個熟番薯,波叔狼吞虎咽吃了起來,波叔來考京村次數(shù)不多,要是沒有吃的了,他才來這里討點吃的。因為他是走神的,所以日本鬼子也不介意他,對他也從來不聞不問,可讓他自由出入。

見到波叔,海北四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她倒完水后,走近波叔,對波叔說:“波叔,請你幫個忙可以嗎?”

波叔一聽,驚詫地問:“我一個瘋子,能幫啥忙?”海北四知道波叔并不是任何時候都走神,有時也與正常人一樣,頭腦清醒得很,于是對波叔耳語了一番。

波叔一聽,說;“這個好辦,好辦!”說著一陣風(fēng)出去了。約一個多小時,波叔拿來自己平時穿的破爛衣服來到據(jù)點廚房,悉數(shù)交給海北四。

海北四要這些衣服干什么?原來是她從波叔身上找到了靈感,她要讓符妙鑾、邢雪娜、李少紅、陳貽翠穿著波叔的衣服,化裝成瘋子,果然,這一招非常靈驗,一天夜里,當(dāng)下半夜的黑幕降越來越濃的時候,在海北四的協(xié)助下,先是符妙鑾穿著波叔的衣服瘋瘋顛顛的走出日軍據(jù)點,接著是符少紅效仿,她走岀去后又折了回來,然后再出去,邢雪娜、陳貽翠也是如此。而站崗的日軍哨兵已經(jīng)習(xí)慣了波叔的這種行為,以為是瘋子波叔,便不盤問。直到第二天早上,監(jiān)管的日本兵石亮突然發(fā)現(xiàn)幾個漂亮的花姑娘突然人日蒸發(fā)了,引起日軍的一片恐慌,他們挖地三尺也找不出花姑娘逃跑的原因。后來,海北四發(fā)現(xiàn)日軍門崗增加了不少哨兵,還有巡邏隊在日夜巡邏,為了姐妹們的安全起見,海北四決定不再讓哪些姐妹去冒險了。

清野對負(fù)責(zé)管理后勤服務(wù)站婦女工作的石亮非常不滿意,便將他調(diào)整當(dāng)門崗了。接著安排兩個日本鬼子專門跟蹤監(jiān)視干活的婦女們,還專門由一個二流子來監(jiān)管海北四等人。

這個二流子叫白六仔,二十五歲左右,他不到1.53米,稱重也不足百斤個子小,當(dāng)他還在母腹里的時候父親便去南洋了,是母親一把汗一把淚將他養(yǎng)育成人的,俗話說:母惜仔如牛毛那多,仔惜母如牛毛那長。母親不管家里多么窮,還是想方設(shè)法供他讀書,小學(xué)還不畢業(yè),母親便因病去世了,他也只好輟學(xué)了。別看白六仔個子小,但公小公靈,人小人精,他有些小聰明,模仿能力相當(dāng)強,學(xué)什么像什么,豬叫狗吠雞啼,他樣樣會,他愛唱瓊戲,模仿“文華板”、“長和板”很出色,可惜個子小,當(dāng)不了正生角色。

日本鬼子未侵瓊之前,他曾跟著黑三一起混,還是黑三手下的得力干將。只是有一次,黑三帶白六仔回考京老家時,家里的十幾個大洋不見了,黑三懷疑是白六仔偷的,但又沒有證據(jù)。后來,黑三只好借故他辦事不得力,將他趕出了民團。從此,一黑一白各走各道。

有千年兄弟,無百年朋友。白六仔總算看透黑三的為人了,他被黑三趕出民團后,便在戲班里當(dāng)“舉龍旗”的角色。他有一個致命弱點,就是有錢三三升,沒錢四處顛。有錢賭,沒錢買“柴拇屐”(木屐)。有一次,月底還未到,他就向班主要錢,班主不同意,他纏著班主不放,說:“生角旦角預(yù)支十元、八元你都同意,我預(yù)支幾毛錢買紅煙絲你都不同意,太不公平了?!?

班主笑著問:“你是當(dāng)什么角色?”

白六仔拍拍胸脯說:“昨夜那支龍旗是飛出去的嗎?”

班主覺得有趣,給白六仔預(yù)付了五毛錢。

日本鬼子侵瓊后,戲班散伙了,白六仔被黑三抓到考京村替日本鬼子打雜,后來和日本人混熟了,小島見他精靈,便讓他協(xié)助司務(wù)長負(fù)責(zé)據(jù)點日軍管理“后勤服務(wù)處”伙食。他這個人好賭,經(jīng)常到潭牛墟賭排九,有時連皇軍的伙食費用都搭上了,只是他會變通,沒有錢買菜時,他便下村偷村民的羊豬和雞鴨抵上,倒讓日本鬼子美餐了一頓。

白六仔雖然無職無權(quán),但日本人喜歡他,因此他在黑三面前總是趾高氣揚的,黑三也拿他沒辦法,他和黑三明爭暗斗,誰都不服誰。有時,兩個人為了共同的利益時,也牽手合作,我牽被子蓋你肚皮,你牽被子蓋我腳趾。因為黑三是小島的得力干將,白六仔還是讓黑三三分。這下,清野又讓他多擔(dān)了一副擔(dān),管管那些婦女們。白六仔每天早晚到“婦女服務(wù)隊”(慰安婦)點人頭,整天嗅女人汗氣,但近不了女人身,真是人熏咱也熏,人吃飯,咱只吃豬狗料,近水樓臺不得月。這也許就是命中注定吧!

白六仔閑著沒事做時,會到升谷坡上抓鷓鴣。

“咕嘎嘀咕嘎”,“咕嘎嘀咕嘎”,白六仔學(xué)的鷓鴣叫真是絕妙無比,他常在升谷坡學(xué)著鷓鴣的叫聲引來真鷓鴣,用網(wǎng)抓了不少鷓鴣。

這一天,他又到升谷坡附近抓鷓鴣去了。

卻說黑三帶著自衛(wèi)隊下村搶糧食回來的路上,路過一處山坡的樹叢時,突然一只母鷓鴣和幾只鷓鴣仔飛了起來,停在不遠(yuǎn)的樹叢中。

黑三見狀,忙叫手下去趕,他也去趕。

當(dāng)他們包圍住鷓鴣飛進(jìn)的那個樹叢時,黑三對張甲說:“張甲,你說這些鷓鴣抓到后怎樣炒才好吃?”

張甲故意裝做流口水,慢條斯理地說:“炒的,比不上火烤的好吃?!?

王乙說:“如加杞子當(dāng)歸來燉更好吃。”黑三說:“按我的食譜,用節(jié)仔米煲鳥肉若再加上熟油胡椒粉,更利口,連到舌頭都吞了?!?

張甲說:“隊長,咱聽鳥聲,就想鳥肉,要是鳥噗的一下飛走了,連到鳥影都見不著……”王乙也接著說:“現(xiàn)在升谷坡機場還沒見形和影,兄弟們早想飛機去日本,這和耳聽鳥聲、心想吃鳥肉一樣樣?!?

黑三聽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真想大罵王乙一聲,但又怕出聲把鳥嚇飛了,只好忍氣吞聲,用眼盯了王乙一下。王乙知趣地轉(zhuǎn)過臉去。

正在這時,不知誰動了一下樹葉,幾只鷓鴣飛走了。

怕鳥飛,鳥偏飛,黑三喝道:“誰把鷓鴣嚇跑了?!?

眾自衛(wèi)隊員沒人作聲。

正在這時,前面?zhèn)鱽砹恕肮靖锣止靖隆?、“咕嘎嘀咕嘎”的鷓鴣聲。

張甲對黑三說:“隊長,前面的鷓鴣在啼,我們抓不抓?”黑三說:“抓,我要抓幾只送給小島太君,讓他嘗嘗一下野味!”張甲說:“幾只鷓鴣都不夠你扎牙孔了,還想到小島太君!”黑三白了張甲一眼,說:“你懂屁呀,沒了皇軍咱喝西北風(fēng)?抓鷓鴣去!”

黑三、張甲、王乙等人循著鷓鴣叫的方向走去。

正當(dāng)他們再次包圍一個小山叢時,突然一個人冒了出來。

這個人正是白六仔。他見是黑三,便說:“我以為是鷓鴣來了,原來是黑腳貍?!?

黑三一聽,知是白六仔在罵他,便上前去揪白六仔的耳朵,說:“白六仔,你罵誰?”

白六仔的耳朵都被撮紅了,只好說:“不罵誰!不罵誰!”黑三說:“你必須給我抓幾只鷓鴣,否則我決不會放過你?!?

白六仔說:“你這么多人都把鷓鴣嚇飛了,叫我怎么抓?”黑三對白六仔說:“小島太君等著吃你的鷓鴣肉?!卑琢行睦锇蛋盗R道:媽的,吃鷓鴣肉?吃鷓鴣屎吧。

黑三命令他的手下離開。

臨走時,黑三還在白六仔的肩頭上一拍,說:“六仔老弟,聽說你管那些慰安婦了,這下近水樓臺先得月了,艷福不淺呀……只是你這副模樣,誰會看上你呀?”

還不等白六仔回話,黑三拂袖走了,只見黑三神氣飛揚地故意開胸掰肩讓那黑綢衣襟兜著風(fēng),飄來飄去,好不八面威風(fēng)。

白六仔看看黑三,又瞧瞧自己,難怪人家看不起,這一身古板的“衣搭”,只比瘋子波叔好一些。心想,人家為何神采飛揚,那是因為人家有錢有勢呀,錢壯膽,勢助威。而自己分文沒有,哪能有好衣服穿。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白六仔咽不下這口氣,他要讓黑三對他刮目相看。但是要在女人面前顯山露水,必須買幾套“夏威夷”來穿穿,可是去哪弄錢呀?

這時,白六仔想起遠(yuǎn)房親戚符和堂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呀!對,就和舅公妗婆借錢去。主意一定,白六仔一路吹著口哨,哼著瓊戲,來到了富宅村。

村頭一幢氣勢宏偉的韓家大宅呈現(xiàn)在他的面前,不由把他吸引住了,其院規(guī)模宏大,坐北向南,基本沿用海南傳統(tǒng)的單縱軸線多進(jìn)式布局,四面有高大的院墻護(hù)衛(wèi),四進(jìn)大宅院每進(jìn)正屋三開間,前后設(shè)門,高大寬敞;北面辟有外廊,與東側(cè)橫屋的庫房及衛(wèi)生間相通,東橫屋頂建方形涼亭二座,供主人休閑觀景乘涼。西側(cè)七套橫屋被辟為會客室、客廳及廚房。

白六仔幾乎看得發(fā)呆了,他想,自己真是出入不如母雞討吃遠(yuǎn),有如井中蛙,富宅村有這么大的房屋都不知道。

看見有人來,一個老大爺從房子里走了出來,問白六仔:“年輕人,有事嗎?”白六仔說:“沒事,沒事,儂是走錯路了,看見這間大屋漂亮便進(jìn)來看一下?!崩洗鬆斦f:“看吧,看到夠?!卑琢袉枺骸安@間大屋還嶄新,什么時候建成的呀?”

老大爺說:“這間大屋去年才建的,房子的主人叫韓欽準(zhǔn),韓欽準(zhǔn)小時候家里較窮,于是在他十幾歲時,他決定與當(dāng)年許多文昌人一樣遠(yuǎn)赴南洋,為自己謀一條生路,不料這一離開真的是走上了一條飛黃騰達(dá)之路。他在馬來西亞發(fā)財后,帶錢回來老家建大宅,建房子所用的木材、地磚、水泥都是一船一船地從南洋運回來的,而真正開工建設(shè)時,場面更是壯觀,當(dāng)時這些房子的每一間大屋都是由一撥本地的工人建成,而一些木匠和畫匠還是專門從馬來西亞請回來的,由于參與建設(shè)的人有幾十號人,當(dāng)時還在村里的椰子園里搭起草寮煮飯做菜。大概花了兩年多的時間,經(jīng)過主人的精雕細(xì)琢,房子終于建成了。但是還未待主人真正住進(jìn)來,日本鬼子打中國了,韓欽準(zhǔn)只好帶著家人匆匆離開,而這一離開后直到他去世,他再也沒有回到這個房子中。日本鬼子在未進(jìn)駐升谷坡之前,也想在這里設(shè)機場指揮部,但離升谷坡太遠(yuǎn)了,出入不方便,只好作罷。日本鬼子曾想一把火將它燒掉,但是點火時,燒了好久才只燒掉了一扇木門,不知是什么原因,日本鬼子放棄了,沒有繼續(xù)燒,才使這一房子保存了下來?!?

聽完了老大爺?shù)慕榻B,白六仔對這幢大屋發(fā)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又重新從上房走到下房,每個房間都都看了一番,他想,人家韓欽準(zhǔn)在馬來西亞發(fā)大財回來建大屋,咱爸爸也在馬來西亞卻沒有一分錢寄回來,真是人與人不相同呀!他越看越覺得自己寒酸,自己一個孤寒仔,吃今天不知明天,在日本鬼子的眼皮下打雜,若讓日本鬼子不開心,就會頭顱落地,都不如日本鬼子的一只狼狗。若是父親也像韓欽準(zhǔn)那樣有錢該多好呀,即使不寄錢回來建大屋,寄回路費讓我去南洋也好呀。老爸呀老爸,人常講,“番客番客,沒一千也有八百?!蹦阋蔡粻帤饬搜?,害得兒子在家受苦受累。想到這里,白六仔才記起到符和堂家借錢的事,于是他悄悄地從后門溜走了。他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群人坐在椰樹下,原來是幾個姑娘仔和幾個老太婆在一起用椰絲編繩子。

正是:耳聞啼鳥妙思奇巧,眼見大宅沉迷財夢。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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