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輕喚：“顧丞。”

“嗯？”他回過頭，額角沁著細密的汗珠，目光溫柔。

“沒什么，”我搖搖頭，走上前從身后環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寬闊的背上，“就是覺得……你真好。”

他身體微微一頓，隨即放下鍋鏟，擦干凈手，轉過身將我擁入懷中：“傻瓜，這就覺得好了？要求也太低。”

我故意板起臉，兇巴巴地說：“哼，別得意！糖醋排骨要是做咸了，照樣給你差評！”

“保證不會。”他低頭在我額間落下一吻，隨即又轉身投入“戰場”。

晚餐豐盛而美味。顧丞的手藝一如既往地出色，我吃得心滿意足。飯后他主動收拾碗筷，我則窩進沙發消食，隨手翻起茶幾上那本舊畫冊。

正翻到一頁在圖書館的隨筆畫，顧丞擦著手坐到我身邊：“在看什么？”

“以前的涂鴉，”我指給他看，“畫得挺丑的。”

他卻看得很認真，手指輕撫紙頁：“不丑，很有靈氣。我記得這張，那天你在圖書館窗邊畫了很久。”

我一怔，猛地抬頭：“你……你那天也在？”

“嗯，”他坦然迎上我的目光，眼神深邃，“去圖書館找一個教授。你畫得太投入，完全沒發現我看了你一個下午。”

我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那還是我大一上學期的事，距離我們正式相識，足足還有半年！

“所以，”他靠近了些，眼里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你所謂的‘距離產生美’，在我這里早就不成立了。從看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只想靠近，再靠近一點。”

“所以，”我放下畫冊，聲音微微發緊，“你那么早就……”

“嗯，”他低聲應著，指尖輕撫我的臉頰，“像只小兔子，專注得好像在發光，讓人移不開眼睛。”

那些曾經模糊的“偶遇”忽然在腦海中清晰起來：食堂里他“恰好”坐在鄰桌，講座時他“剛好”在我后排……

“顧總，你心機好深啊！”我佯怒地捶了他一下，“怪不得追我的時候那么駕輕就熟，套路一套一套的！”

“那也得套得住才行，”他低笑出聲，將我摟得更緊，“我的小兔子，警惕性可是高得很。”

“警惕性再高……還不是讓你套住了！”

“是，所以想天天和小兔子在一起。明天就搬過來，好嗎？”

“那……那你得幫我搬。”我小聲嘟囔，臉頰止不住發燙。

顧丞收緊手臂，下巴輕抵我的發頂：“遵命，我的顧夫人。”

“誰是你顧夫人！”我羞惱地推他，卻反被他抱得更緊。

“早晚的事。”

次日清晨，還沒開始收拾，我就已經對著一屋子的行李發愁。平時不覺得，真要動手才發現東西竟有這么多。

顧丞的目光掠過墻上幾幅水彩畫，又看向窗臺上那幾盆小巧的多肉：“這些畫，還有你的寶貝們，”他指了指那些多肉，“全都帶走。”

“畫……也帶去你別墅？”我有些猶豫，畢竟他的裝修風格和我的畫似乎并不相配。

“當然，”他走過來，語氣溫柔而堅定，“我要你的痕跡，鋪滿我們的家。”

忙了一上午，才將東西收拾完，整整裝了七八個大箱。

“這個丑丑的小陶貓，”他拿起第一次約會去陶藝館兩人的“杰作”，“終于能擺在我的書房了。”

“喂！哪里丑了！這叫抽象藝術！”我作勢要搶。

他敏捷地舉高，仗著身高優勢不讓我夠到：“那抽象藝術大師可得小心點，別碰壞了我們的‘藝術品’。”

“快還給我！”我跳了兩下，氣呼呼地瞪他。

他低頭看我，順勢用空著的手攬住我的腰，“親一下就還給你。”

“無賴！”我臉上發熱，“你自己拿著吧！”

打包好的紙箱堆在客廳中央，還沒等我醞釀好不舍的情緒，搬家公司的人便上樓將東西拉到了顧丞的別墅。

到了顧宅，看著客廳里一地的箱子，頭更大了。

“累壞了吧？”顧丞脫下外套，隨手搭在沙發扶手上，卷起襯衫袖口，牽起我的手帶到沙發坐下，“坐會兒，喝口水，剩下的我來。”

“這么多箱子，你一個人怎么弄……”我話沒說完，顧丞已經拿起一瓶水擰開遞到我嘴邊。

“指揮就行。我讓阿姨按分類放到該放的地方。然后，”他俯身湊近，聲音壓低，“親自布置我們的臥室。”

“誰要跟你布置……”我耳根一熱，推開他湊過來的臉，“我自己房間的東西我自己收拾！”

“你的房間？”顧丞挑眉，嘴角噙著壞笑，“艷艷，你是不是忘了，只有一間主臥。”

“你！”我這才反應過來，又被他套路了，“我睡客房！”

“不行。”顧丞拒絕得干脆，順勢在我身邊坐下，“主臥夠大，足夠放下你的東西。而且……”他聲音沉了下去，“你忍心讓我獨守空房？”

我氣鼓鼓地抗議：“顧丞，你耍賴！之前沒說……”

“之前是怕嚇跑你。”顧丞打斷我的話，眼神認真起來，“但現在你人都在這里了，我怎么可能放你睡別處？”

他捏了捏我的手心，“放心，我保證規規矩矩，好不好？主臥的衣帽間，還有旁邊那個小書房，都給你用，你想怎么布置都行。”

“……暫時相信你。”

翌日清晨。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陌生的天花板和身側溫暖的胸膛。昨晚折騰到很晚才睡，此刻的顧丞褪去了平日的銳利，顯得格外無害。

想到是周六，又在他懷里蹭了蹭，準備再瞇一會兒。然而，腰間的手臂卻瞬間收緊。顧丞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卻精準地吻上我的額頭，“才九點，再睡會兒。”

“嗯……”我含糊應著，安心地閉上眼。

意識再次清晰時，陽光已經更明亮了些。我微微仰頭，顧丞正支著頭，垂眸看著我。

“睡飽了？”

“嗯。”我點點頭，臉上有些發熱。

“餓不餓？”他低聲問，手指輕輕撥開我頰邊散落的碎發。

“有點……”我老實承認，畢竟都快到中午了。

“想吃什么？”他湊近了些，“我去做。”

“你做的都挺好吃。”我小聲說，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卻低笑一聲，追著我的目光：“這么好養活？那……先收點利息。”話音未落，額頭便被輕輕碰了一下。

我縮了縮脖子，悶聲說：“你……該去做飯了吧？”

他低笑，俯身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耳廓，“再充會兒電。”

“顧丞！”我癢得直躲，“你……你說話不算話！說好規規矩矩的！”

“我只是抱著自己的女朋友，哪里不規矩了？”他理直氣壯，手指卻不安分地在我腰側輕輕畫圈。

“別撓……癢……”我手腳并用地推他，裹著被子滾到床的另一邊，露出一雙眼睛警惕地瞪著他，“你……你快去做飯！”

顧丞終于站起身，眼底滿是笑意，“好了，不逗你了，有特別想吃的嗎？”

“三明治！加雙倍培根和煎蛋！”我躲在被子里甕聲甕氣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