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血光暗影與崩裂之爪
______痛！
無窮無盡的劇痛瞬間淹沒了蕭凡全部的知覺！
那痛楚并非來自于血肉的撕裂，更像是滾燙的巖漿直接注入了靈魂深處！冰冷堅硬、棱角深嵌入肉的赤色兇鱗剛剛脫離右掌的桎梏，便如同終于掙脫囚籠的絕世兇物，爆發(fā)出它潛藏的全部兇威！冰冷狂暴的煞氣瞬間失去束縛，如同決堤的冥河寒冰，混合著他體內(nèi)被強行點燃的古老血脈深處那股熔巖般灼熱的戾氣，狠狠地、如同無數(shù)把瘋狂絞動的冰刃和火錐，順著按在水晶引導(dǎo)柱凹槽上的手臂經(jīng)脈！
轟?。。?
手臂！臂骨！肩胛！胸腔！！意識?。。?
一切有形無形的存在，都在這一瞬間被這冰火交織、兇煞與狂怒共舞的能量洪流徹底貫穿、撕裂！仿佛身體內(nèi)部每一個細胞都被塞進了一個微型的混亂風(fēng)暴中心！蕭凡感覺自己像一個正在被強行充氣撐破的皮囊，又像一個被投入煉獄之火煅燒的生鐵！靈魂在這兩種極端力量的激烈沖突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悲鳴！視覺、聽覺瞬間被剝奪，眼前只剩下熾白和深淵般的黑暗瘋狂閃爍交替的光影亂流！
“呃啊——?。。 ?
一聲完全不像人類能夠發(fā)出的、混合了極致痛苦與某種遠古兇物般暴戾的怒吼，從蕭凡劇烈抽搐的身體里狂飆而出！那聲音嘶啞、沉悶，卻如同悶雷般撞在籠罩祭壇的淡金結(jié)界壁上，激起一圈圈實質(zhì)般的漣漪！
他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猛擊，身體不受控制地弓起一個夸張的弧度，膝蓋重重砸在冰冷的祭壇基石上！咚！沉重的悶響！額頭更是以一種要撞碎一切的姿態(tài)狠狠砸下！就在頭骨即將親吻巖石的剎那，他僅存的、被狂暴力量碾碎邊緣的意識仿佛抓住了什么——懷中幾乎感覺不到重量的蘇沐！
不！不能傷到小沐?。?！
那源于燭陰血脈、本該焚盡一切的狂怒，在那一聲嘶吼宣泄之后，在觸碰到懷中那微弱生命的瞬間，被一股更原始的本能強行扭轉(zhuǎn)！硬生生扭轉(zhuǎn)為保護與抗拒！弓起的脊背用盡最后一絲清醒的控制力，猛地向上挺起！如同背負起塌陷的蒼穹！
嘭！??！
額頭最終只是重重地撞在了自己支撐在堅硬石板上的右手手背上！骨節(jié)碎裂的劇痛瞬間炸開！但這劇痛，在體內(nèi)兩股力量絞殺的酷刑面前，卻微不足道！右手的骨頭很可能已經(jīng)斷了不止一處！但左手，那只剛剛因劇痛而有所松懈、箍著蘇沐的臂膀，卻更加兇狠地勒緊！如同最忠誠的護具！
嗡——?。?！
就在他身體失控下砸、頭顱撞向石板的電光火石之間！
他強行按在水晶引導(dǎo)柱凹槽上、沾染著鮮血和皮膚碎屑的右手！或者說，那在狂暴力量沖擊下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卻依舊沒有脫離凹槽的手掌！終于被這極致痛苦的沖擊、被體內(nèi)那股剛剛還欲毀滅一切的混亂力量洪流，“推動”著，完成了某種儀式所需要的初始“連接”！
不是溫和的共鳴！而是帶著血肉、帶著瘋狂、帶著毀滅意志的蠻橫闖入！
水晶引導(dǎo)柱猛地一震！
嗡?。?！
柱體內(nèi)部原本平靜流淌、用于溫和啟蒙的純凈幽藍靈力，如同被投入了滾燙油鍋的水珠！瞬間被那沿著手臂經(jīng)絡(luò)狂涌而入的、混雜著燭陰兇煞戾氣與赤鱗冰寒暴怒的能量瘋狂污染、點燃！幽藍的光芒急劇黯淡、變色！仿佛清澈的溪流被墨汁和血漿浸染，瞬息之間化作一種粘稠、妖異、翻滾著令人不安氣泡的暗濁……赤黑色！
這污穢的能量洪流沿著引導(dǎo)柱逆沖而上，瞬間污染了祭壇基座周圍流淌的淡金色符文！赤與黑如同瘟疫蔓延！被籠罩在這片被污染結(jié)界內(nèi)的所有等待啟靈的少年少女，幾乎同時發(fā)出一聲驚恐的痛呼！那污濁的能量如同帶著腐蝕性的劇毒云霧，無差別地侵蝕著他們相對純凈的靈覺！許多人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
“大膽！??！”
主持儀式的老祭司須發(fā)皆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勃然變色，充斥著震驚和滔天怒火！他周身猛地爆發(fā)出刺目的金色靈光，如同小型太陽，雙手急速結(jié)印，口中發(fā)出如同滾雷般的古樸音節(jié)：“玄清化穢！鎮(zhèn)！”
祭壇頂端，那原本因感應(yīng)到蘇沐身上純凈圣光而激烈嗡鳴的無字水晶碑，再次劇烈震顫！這一次，巨大的碑身上猛地騰起一道刺目欲盲的燦金色雷霆！如同裁決的利劍，帶著凜然不可侵犯的凈化威壓，無視了空間距離，瞬間跨越了整個祭壇范圍，狠狠劈向蕭凡所在的核心污染點——那根顏色渾濁邪異的水晶引導(dǎo)柱以及那個被混亂能量包裹的少年！
凈化神雷！這是對褻瀆啟靈儀式的絕罰！足以將靈使級別的靈術(shù)師當(dāng)場轟成齏粉！
整個祭壇下方一片驚恐嘩然！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爆發(fā)的驚變嚇懵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裁決神雷即將落下的瞬間！
一道魁梧得如同磐岳的身影，竟以超越所有人反應(yīng)的速度，瞬間沖至！不是沖向蕭凡，而是——擋在了那從天而降、足以毀滅一切的凈化神雷的落點之前！
是將軍鐵山！
他那玄鐵重甲的表面驟然亮起一層厚重如同實質(zhì)的玄黃色靈光，手中的烏沉巨斧爆發(fā)出沉悶的龍吟！磅礴的氣勢瞬間升騰而起！如同屹立于驚濤駭浪中的礁石！他沒有任何猶豫，雙手緊握斧柄，沉腰坐馬，那柄巨斧被他以一個頂天立地的姿態(tài)猛地向上掄起！
“吼——?。?！”
一聲狂野的怒嘯如同雄獅吼碎山岳！蘊含著他堅不可摧的守護意志！斧刃撕裂空氣，帶起一弧厚重、凝實、如同山脊一般的磅礴斧影！狠狠地撞上了那一道撕裂虛空劈下的燦金神雷！
轟！?。。?
如同九天之上炸響了一道撕裂寰宇的驚雷！光芒瞬間吞噬了所有人的視野！恐怖的爆炸沖擊波伴隨著無數(shù)被震碎的斧芒、雷光碎片，如同火山爆發(fā)般向四面八方激射！狂暴的氣流將祭壇下的數(shù)十個少年少女掀得倒飛出去！就連那些維持秩序的鐵甲士兵也駭然倒退！
煙塵與能量亂流瞬間彌漫！
待光芒稍斂，鐵山龐大的身軀向后噔噔噔連退三大步！每一步都在堅硬無比、甚至銘刻著防御符文的祭壇基座上留下一個深深的、龜裂的腳??！他手中的玄鐵巨斧劇烈震顫，斧刃上甚至出現(xiàn)了一絲細微的焦黑裂紋！玄甲胸腹部位更是被那爆炸的高溫沖擊灼燒出一片焦糊印記！但他依舊如同釘子般死死釘在原地，屹立在蕭凡和蘇沐的前方！那雙從面罩縫隙中透出的眼睛，赤紅如血！如同被激怒的狂獸！帶著無比的堅韌，更帶著一絲看向身后那個引發(fā)風(fēng)暴源頭的、前所未有的凝重與審視！
他剛才那狂暴到足以劈開城墻的一斧，絕非為了救蕭凡這個人！更多的是出于軍人的直覺——這污穢風(fēng)暴的中心，那個引發(fā)神雷的少年，身上那股令他心神震動的氣息……以及眼前混亂的、讓他潛意識里察覺到巨大威脅的局面！
噗！
蕭凡再次狂噴出一大口滾燙的液體！這一次的顏色更加詭異，粘稠的黑紅之中混雜著細碎的、仿佛熔融金屬冷卻后的灰燼顆粒！體內(nèi)那兩股狂暴力量的巔峰沖突，似乎被這外在的、足以毀滅一切的神雷威壓所迫，被強行中斷了同歸于盡的進程！但那種撕裂般的劇痛和失控感依舊存在！更重要的是，他清晰地感覺到！就在剛才那毀滅降臨的瞬間，自己血脈深處那股源于燭陰的兇戾灼熱，仿佛被死亡的威脅徹底激怒！猛地爆發(fā)出一股極其深邃、如同最沉黑夜幕般的純粹“力量”！
這力量如此純粹，充滿了原始的吞噬與包容一切的混沌！仿佛亙古長存的黑夜降臨！它不是任何屬性的靈力！卻瞬間在他失控的經(jīng)絡(luò)內(nèi)占據(jù)了上風(fēng)！蠻橫地將赤鱗的冰寒煞氣暫時壓制、包裹！甚至貪婪地汲取了周圍祭壇被污染的那部分赤黑靈力！
一種強烈的“饑餓”感驟然席卷全身！
如同……需要吞噬？吞噬那些逸散的能量！吞噬那些污穢！吞噬眼前的……光？！蕭凡感到一陣發(fā)自靈魂的顫栗！這本能太過恐怖！
嗡！
幾乎是這股原始吞噬之力被本能激發(fā)的同一瞬間！
被蕭凡強行箍在懷里的、正散發(fā)著微弱而純凈乳白光芒的蘇沐身體！在外部那毀滅神雷的裁決氣息壓迫和身邊兄長體內(nèi)突然爆發(fā)的“吞噬”意志雙重沖擊下！
仿佛為了自保！又仿佛觸發(fā)了某種最深層次的共鳴機制！
那原本只是朦朧散發(fā)、如同薄紗般的純凈乳白色光暈！驟然間光芒大盛！仿佛一輪微縮的圣潔明月被點燃！
呼——?。。?
一股極其清晰、充滿神圣庇護氣息的柔和而強大的斥力，毫無征兆地以蘇沐為中心猛然爆發(fā)開來！
砰！
這股力量如同最溫和的潮水，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凈化與推開污穢的意志，狠狠地撞在了正俯身強壓下體內(nèi)暴動、與蘇沐幾乎緊貼的蕭凡身上！
蕭凡此刻心神激蕩，毫無防備，或者說根本無法防備這源于血脈相連至親的無意識排斥！只覺得一股沛然巨力迎面撞來！如同被無形的氣墻拍中！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再也無法維持平衡！
“呃！”
他整個人被這股柔和卻又無比堅定的力量推得倒飛出去！懷中死死護住的蘇沐被這股斥力排斥得更加強烈，幾乎脫手而出！
“小沐！！”
蕭凡目眥欲裂！身體在空中強行扭轉(zhuǎn)，右臂不顧那鉆心的斷骨劇痛，拼盡全力向前一撈！指尖卻僅僅擦過蘇沐冰冷衣袂的一角！
噗通！噗通！
兩聲沉悶的墜落！
蕭凡的身體重重砸落在幾米開外的冰冷石板地上，巨大的沖擊力讓他眼前一黑，再次咳出一小口帶著金屬顆粒感的黑血。
而被那純凈圣光包裹著的蘇沐，則如同被微風(fēng)吹拂的羽毛，輕輕落在一旁的地上，周身乳白色的光暈緩緩流淌，形成一層無形的柔和護罩，將她單薄的身體與外界的所有混亂暫時隔離開來，依舊昏迷不醒。這層護罩散發(fā)的氣息，強烈排斥著任何接近的、非純粹的光明之力，尤其是此刻蕭凡身上那如同黑洞般散發(fā)著原始吞噬氣息的混亂波動。
“嘶——”
祭壇上下，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無數(shù)目光驚駭?shù)卦谑挿病⑻K沐和老祭司、鐵山將軍之間來回掃視！
一切變故，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從蕭凡按在引導(dǎo)柱、引發(fā)污穢風(fēng)暴，到老祭司引動凈化神雷，到鐵山將軍悍然格擋，再到蕭凡引發(fā)吞噬之力被蘇沐圣光排斥彈開……
混亂！詭異！超出了所有人理解的范疇！
凌昊在人群邊緣，死死地盯著狼狽倒地、周身氣息混亂而陰沉的蕭凡，和他身側(cè)那被純凈圣光籠罩的蘇沐。他原本因失敗而扭曲嫉恨的臉上，在最初的驚駭后，猛地掠過一絲極致怨毒的狂喜！他清晰地捕捉到了！蘇沐體內(nèi)那股爆發(fā)出的純凈圣光，分明在排斥那個蕭凡！
“廢物果然是廢物！連親妹妹都嫌棄你??！哈哈哈，好！那病秧子身上果然有古怪！”凌昊幾乎是吼了出來，聲音尖銳刺耳，充滿了幸災(zāi)樂禍，“祭司大人！那丫頭……她……她有問題！！”他指向蘇沐，試圖將禍水引向蘇沐身上那明顯不凡的光。
老祭司沒有理會凌昊的叫囂，他蒼老但銳利如鷹的眼眸，先是死死鎖定在周身氣息沉浮不定、帶著原始兇戾與吞噬氣息的蕭凡身上，那眼神深處交織著驚怒、審視、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緊接著，他的目光轉(zhuǎn)向被圣潔柔光籠罩的蘇沐，那乳白色的光暈是如此純凈，幾乎照亮了他渾濁的眼底深處沉淀的記憶！
“圣……圣佑靈光？！”老祭司干癟的嘴唇抑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嘶??！這分明是古籍記載中，神諭殿核心人物才可能覺醒的……先天體質(zhì)征兆！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邊陲小城的、一個雜役的病弱妹妹身上？！難道剛才碑鳴……
他猛地抬頭，再次看向祭壇頂端的水晶碑。巨大的水晶碑依舊嗡鳴不止，表面符文激烈動蕩，一道遠比之前更加細微、卻更加璀璨、如同白練般的純凈靈光，如同受到召喚般垂落下來，溫柔地覆蓋在蘇沐身上那層自主形成的圣光護罩上！兩股純凈的力量如同水乳交融，讓那柔光變得更加穩(wěn)定、更加神圣！
神諭體！千真萬確！老祭司的心臟狂跳！這是一個足以震動皇朝的消息！必須立刻保護……
然而！這短暫的確認和心神巨震，耗費了寶貴的時間！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被祭壇上蕭凡和蘇沐的詭異狀態(tài)吸引，連鐵山都因剛才那硬撼神雷的沖擊而氣血翻騰、氣息有所回落之際！
轟隆——！?。?！
驚天動地的巨響猛地從祭壇的東南方向爆開?。。∵@一次的動靜，比剛才那聲沖擊城墻內(nèi)部的吼叫更加強烈！
咔嚓！咔嚓嚓嚓——！
祭壇廣場最靠近東南方向、那片已經(jīng)被震塌過半的區(qū)域，本就裂紋遍布、勉強支撐著的主干道地面，如同被巨神撕裂的羊皮紙，猛地向上拱起！一道道深不見底的恐怖裂縫如同漆黑的蛛網(wǎng)般急速蔓延開來！巨大的石板被一股無法形容的沛然巨力掀飛、拋向半空！數(shù)棟本就搖搖欲墜的建筑在這狂暴的摧殘下如同紙糊般瞬間化作漫天碎石！
煙塵，不再是灰白，而是夾雜著大量如同凝固血漿般的猩紅！一股灼熱、暴戾、帶著濃濃硫磺和血腥味道的恐怖熱風(fēng)，如同巨獸噴吐的鼻息，瞬間席卷了整個廣場！！
“吼————?。。。。?！”
驚天動地的咆哮聲！比之前任何兇獸的吼叫都要恐怖百倍！那是飽含著毀滅一切、吞噬一切的原始憤怒與無邊饑餓的意志！整片天空仿佛都被這吼聲吼得陰暗下來！
在漫天噴濺的碎石煙塵、夾雜著猩紅霧氣的風(fēng)暴中心！
大地徹底崩裂?。。?
一只難以想象的、巨大無比的恐怖利爪！??！猛地撕裂了堅硬的地表，悍然探了出來！??！
那利爪??！
大！巨大到匪夷所思！
僅僅是一只爪子！如同擎天巨柱！僅僅是探出的上半段爪臂（尚未完全伸出地面），就粗壯得需要至少七八人合抱！每一根彎曲如巨型彎刀的爪趾，都閃爍著如同熔爐底部剛撈出的、熔融金屬般的暗沉赤金色光澤！爪尖如同千年寒冰打磨成的絕世兇器，僅僅是邊緣流動的空氣都被切割出嗚咽的裂帛聲！暗紅的、仿佛血漿混合著熔巖碎屑的物質(zhì)，如同滾燙的汗液，順著爪臂上虬結(jié)如龍、塊塊凸起如同熔巖巖塊的肌肉溝壑，緩緩流淌滴落！
爪臂上！密密麻麻覆蓋著一層如同鋼針般倒豎的、粗長無比的——棕黃色——長毛！每一根長毛的尖端都閃爍著如同淬毒般的金屬幽光！
這根本不是狌狌那種等級的爪牙?。?！
爪臂暴露在空氣中的瞬間！一股蠻橫、古老、帶著焚燒靈魂般灼熱威壓的恐怖兇威！如同實質(zhì)的海嘯！瞬間以撕裂的大地為中心，轟然席卷了全場！??！
噗通！噗通！噗通！
祭壇外，廣場隔離區(qū)內(nèi)，所有靠得稍近、來不及躲閃或者被那猩紅灼熱氣息侵蝕了心神的普通人，如同下餃子般瞬間倒下！臉色青紫，口吐白沫，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腳踐踏般發(fā)出骨骼的碎裂聲！不是被殺死，而是在這股原始君王氣息的直接沖擊下，精神意志連同部分生機被瞬間抽空、焚毀！
“噗！”
距離沖擊核心最近的鐵山將軍，首當(dāng)其沖！饒是他靈主巔峰的深厚修為，被這突如其來的、遠超預(yù)料上限的恐怖兇威正面沖擊，體內(nèi)本就翻騰未平的氣血瞬間逆沖！玄鐵面罩下的嘴角猛地溢出一線暗紅！魁梧的身軀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晃動了一下！那赤紅如血的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駭然！
“朱厭……君王級的……朱厭……！！！它……它鉆進來了！?。 币粋€識貨的城衛(wèi)軍官發(fā)出變調(diào)的、充滿絕望的嘶喊！這聲音在死寂般的廣場上如同最后的喪鐘！
“朱厭君主？！”
這個名號！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所有人瀕臨崩潰的心上！
祭壇上，老祭司的面色瞬間煞白！他看著那破土而出的熔巖巨爪，再看向祭壇下方那個周身散發(fā)原始兇戾吞噬氣息、眼中同樣閃爍起仿佛同源般的混亂暗影的少年，以及那個被純凈圣光包裹、卻與之格格不入的昏迷女孩……
崩了！全崩了！一切計劃，一切希望！
就在整個祭壇區(qū)域，如同投入了滾沸油鍋般徹底被恐慌和絕望淹沒的瞬間！
嗡——?。。?
那根被蕭凡以血肉和兇煞污穢能量強行“啟動”的水晶引導(dǎo)柱！在周圍那無窮無盡、由君王朱厭破土引發(fā)彌漫開的暴戾兇煞氣息的強烈刺激下！柱體猛地放射出最后一陣妖異、粘稠、如同沸騰血漿般的暗濁赤芒！
這光芒一閃即逝！
與此同時！
在地上艱難撐起身體、口中依舊不斷咳出黑紅金屬污血的蕭凡！
在那雙剛剛因體內(nèi)兇煞吞噬本能被君王朱厭恐怖威壓壓制而短暫失焦的瞳孔深處！
兩種截然不同、卻都充滿了無盡毀滅欲的色彩！
毫無征兆地炸開了?。。?
左眼！深邃如萬年玄冰，冰冷、內(nèi)斂、翻涌著凝滯一切的晦暗陰影！如同無光的黑夜瞬間將他左半邊視野盡數(shù)吞噬！
右眼！炙烈如深淵熔爐，暴戾、灼熱、咆哮著焚化萬物的暗色赤炎！仿佛能刺穿靈魂的血色兇光占據(jù)了右半邊世界！
左眼暗影！右眼血炎！
兩種光芒在他眼中瘋狂閃爍、糾纏、沖突、撕咬！仿佛兩個不死不休的遠古仇敵！每一次碰撞都牽扯著他撕裂的靈魂發(fā)出無聲的哀嚎！他的瞳孔在極速變化，痛苦地收縮著！但在這無邊的混亂沖突之中……
一絲絲……極其極其微弱的……灰黑色的……
如同最精純夜幕凝聚而成的……
帶著原始吞噬、掌控陰影之息的……
靈力？！
似乎在這兩種兇狂力量極致沖突的邊緣……
如同被劇烈地震擠出地層縫隙的石油……
悄然……
誕生了！
就在這靈光微顯的一剎那！
轟?。。?！
破土而出的君王朱厭巨爪！似乎是感應(yīng)到了這祭壇之上、那個渺小人類體內(nèi)竟敢散發(fā)出與它“同頻”（兇煞與吞噬氣息）的、如同挑釁般的微弱波動！
熔巖巨爪猛地改變方向！
五指箕張！如同遮天蔽日的滅世之掌！
帶著撕裂空間般的恐怖嗚咽！
卷起翻滾的、如同血霧般的猩紅煙塵和灼熱颶風(fēng)！
直接忽略了擋在其路徑上的一切障礙！包括那散發(fā)著令它厭惡純凈氣息的柔光區(qū)域（蘇沐）！
以一種粉碎萬物的姿態(tài)！！！
朝著剛剛顯現(xiàn)一絲微弱靈光的蕭凡?。。?
鋪天蓋地！??！悍然抓下！??！
這一爪，遮蔽了光罩頂部的晨曦！
這一爪，裹挾著硫磺與血海的腥風(fēng)！
這一爪，足以將祭壇基座連同上面的所有生靈，一同碾碎成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