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金輝灑滿黑風谷,將嶙峋的怪石染成暖紅色。戰后的谷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與陰寒殘留的氣息,流云閣弟子們正在清理戰場,包扎傷口,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疲憊,卻難掩擊退強敵的慶幸。
林默靠在一塊光滑的巖石上,運轉《混沌滅天決》壓制體內的陰邪之力。胸口被幽冥幡紅光擊中的地方依舊隱隱作痛,一股冰冷的氣流如同毒蛇般盤踞在經脈中,每當他運轉混沌之力時,便會瘋狂反撲,試圖吞噬他的靈力根基。
“這噬靈魔功的邪力果然霸道。”林默眉頭緊鎖,能感覺到混沌靈胎的旋轉都變得滯澀。破妄境的神識仔細探查,發現那股邪力帶著極強的腐蝕性,正一點點侵蝕他的經脈管壁,若是放任不管,不出半月,他的修為便會大幅倒退。
“默兒,怎么樣了?”蘇婉端著一碗溫熱的藥湯走過來,眼中滿是心疼,“輕寒妹妹說這是流云閣的清心湯,能暫時壓制邪力,你快趁熱喝了。”
林默接過藥碗,溫熱的藥液滑入喉嚨,帶著淡淡的苦澀與清香,一股暖意順著食道散開,經脈中的陰寒之氣果然收斂了幾分。他握住母親的手,輕聲道:“娘,我沒事,別擔心。”
蘇婉嘆了口氣,撫摸著他手腕上尚未消退的劍繭:“都怪娘沒用,幫不上你什么忙,還要讓你處處分心……”
“娘,你在身邊,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林默打斷她,眼神溫柔,“找到你和爹,是我修煉的全部動力。”提到父親,他看向蘇輕寒,“表姨,古籍中有沒有記載克制噬靈魔功的方法?”
蘇輕寒正與幾位長老查看秘境入口的空間裂縫,聞言走過來,手中拿著一卷泛黃的古籍:“找到了一些線索。噬靈魔功源于上古邪術,以吞噬生靈精氣修煉,其邪力最怕兩種東西——一是至陽至剛的浩然正氣,二是混沌本源的凈化之力。你的混沌原石恰好蘊含混沌本源,只是你現在修為尚淺,無法完全催動原石的凈化之力。”
她翻開古籍,指著其中一頁:“古籍記載,通天秘境深處有一株‘混沌靈根’,是混沌本源凝結所生,其汁液能凈化天下邪祟,或許能徹底清除你體內的邪力。而且……這靈根也是開啟秘境核心石碑的關鍵之物。”
“混沌靈根?”林默心中一動,看來秘境之行不僅關乎父親的下落,更是他清除邪力的唯一機會。
蘇輕寒點頭,目光投向谷深處那道若隱若現的空間裂縫:“這道裂縫就是秘境入口,按照古籍記載,需等到下月十五月圓之夜,裂縫才能完全開啟,屆時空間波動最穩定,才能安全進入。我們還有半月時間準備。”她頓了頓,補充道,“但影堂絕不會善罷甘休,殷千柔受了傷,必定會召集更多高手,甚至可能請動影堂堂主親自出手。這半月,我們必須加倍小心。”
林默看向裂縫處,破妄境的神識能隱約感知到裂縫另一端傳來的磅礴能量波動,與混沌原石產生共鳴,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呼喚著他。他握緊流云劍,劍身上的古紋微微發亮:“我會在這半月內徹底穩固破妄境,盡量催動原石之力壓制邪力。表姨,流云閣的防御還需勞煩你多費心。”
“放心。”蘇輕寒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已傳訊給流云閣分部,讓他們增派高手支援,同時在黑風谷外圍布下‘九云鎖天陣’,就算影堂傾巢而出,也能拖延到秘境開啟。”
接下來的半月,黑風谷進入了緊張的備戰狀態。流云閣弟子們輪流值守,加固陣法,修煉功法;蘇輕寒則整日研究古籍,推演秘境地圖,試圖找出最安全的路線;蘇婉雖不懂武功,卻每日為眾人熬制藥湯,處理傷口,用她的溫柔安撫著每個人緊繃的神經。
林默則將自己關在臨時搭建的石屋里,日夜苦修。他以混沌原石為引,一邊用本源之力滋養靈胎,穩固破妄境修為,一邊嘗試引導原石之力沖刷經脈中的陰邪之氣。
每當原石的灰色光芒涌入經脈,與陰邪之力碰撞時,林默都疼得渾身顫抖,冷汗浸透衣衫。那邪力如同附骨之疽,即便被凈化一部分,也會迅速從傷口殘留處滋生,與他展開拉鋸戰。
“必須更強的混沌之力……”林默咬緊牙關,識海中觀想著《混沌滅天決》第四層的經文,試圖與原石建立更深的聯系。在一次次的沖刷與對抗中,他能感覺到,自己與原石的共鳴越來越強,甚至能模糊地“看到”原石內部蘊含的混沌世界,那是一個由無數光點組成的混沌初開之景。
第十日清晨,當林默再次引導原石之力沖刷經脈時,胸口的傷口忽然爆發出灼熱的溫度,混沌原石從懷中飛出,懸浮在他面前,灰色光芒大盛!
“嗡——!”
原石內部的光點瘋狂流轉,一道凝練的灰色光束射向林默的胸口,精準地擊中陰邪之力的核心!
“啊!”林默只覺胸口劇痛,仿佛有火焰在燃燒,但同時,那股盤踞多日的陰寒邪力如同冰雪遇陽,發出滋滋的消融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半個時辰后,光芒散去,原石落回林默懷中。他緩緩睜開眼睛,眼中精光一閃,經脈中的滯澀感徹底消失,混沌靈胎旋轉得更加圓融,破妄境的神識也敏銳了幾分——陰邪之力,竟被原石徹底凈化了!
“成了!”林默心中狂喜,活動了一下筋骨,只覺渾身充滿了力量,比受傷前還要強盛幾分。他走出石屋,恰逢蘇輕寒前來探望。
“你體內的邪力……”蘇輕寒感受到他氣息的變化,眼中閃過驚喜。
“全清了,多虧了原石。”林默笑道,抬手一揮,灰色罡氣凝聚成一柄小劍,懸浮在掌心,“而且我感覺,對原石的掌控又深了一層。”
蘇輕寒欣慰點頭:“這就好。再過五日,便是月圓之夜,秘境入口將開啟。我們的準備也差不多了,九云鎖天陣已布好,分部的支援也該到了。”
話音剛落,一名弟子匆匆跑來,神色慌張:“閣主,林師兄,谷外發現影堂的蹤跡!他們沒有強攻,只是在遠處徘徊,似乎在觀察陣法動向!”
林默與蘇輕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果然來了。”林默握緊流云劍,“他們在等秘境開啟,想趁機混入入口。”
蘇輕寒點頭:“我們去陣眼看看。”
兩人來到黑風谷外圍的九云鎖天陣陣眼,這里由三名長老坐鎮,陣紋在地面流轉,散發出淡淡的白色云氣。透過陣法光幕,能看到谷外的密林中有數道黑影在游走,氣息隱匿,顯然是影堂的探子。
“不止探子。”林默運轉破妄境神識,穿透密林,“深處還有更強的氣息,至少有五位長老級高手,殷千柔也在其中,她的氣息比之前更強了,看來傷勢已愈。”
“她必然是吞噬了不少生靈精氣才恢復得這么快。”蘇輕寒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這老魔為了修煉不擇手段,簡直喪心病狂。”
林默看著遠處影影綽綽的黑影,心中明白,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影堂在等待時機,等待秘境開啟的那一刻,發動致命一擊。
他抬頭望向天空,半月已悄然爬上夜空,距離月圓之夜越來越近。黑風谷的風帶著涼意,吹動他的衣袍,流云劍在腰間輕顫,仿佛在呼應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還有五日。”林默低聲道,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五日之后,無論影堂來了多少人,我都要進入秘境。找到混沌靈根,找到爹,揭開所有秘密。”
蘇輕寒看著他堅定的側臉,點了點頭:“流云閣會為你鋪路,哪怕戰至最后一人,也要護你進入秘境。”
夜色漸深,黑風谷的陣法光幕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芒,與谷外影堂的陰冷氣息形成鮮明對比。一場圍繞通天秘境的最終決戰,已進入倒計時。林默站在陣眼旁,感受著體內澎湃的混沌之力與原石的共鳴,靜靜等待著月圓之夜的到來。
他知道,那一夜,將是他與影堂的終極較量,也是他追尋真相、守護親人的關鍵一步。前路或許布滿荊棘,但他的劍,他的道,絕不會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