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呵斥像鞭子一樣抽在林越耳邊，他不敢耽擱，掙扎著下床。腳剛沾地，一陣眩暈襲來，原主這具身體實在太虛弱了——長期吃不飽，又在前幾天搬運靈材時被推搡撞到了頭，才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雜役堂的院子里擠滿了和他一樣穿著粗布短褂的少年，大多面黃肌瘦，眼神麻木。角落里堆著半人高的硬木，旁邊散落著銹跡斑斑的斧頭。林越拿起一把最輕的，剛揮了兩下就氣喘吁吁，掌心很快磨出了血泡。

“看那廢物，連斧頭都握不穩。”旁邊有人嗤笑，是個煉氣二層的少年，在雜役里算“高手”，平時總欺負原主。

林越沒理會，他在腦海里翻找原主的記憶，想弄清楚這具身體到底差在哪里。記憶里，原主曾去測過靈根——五行雜靈根，純度不足三成，這種資質幾乎不可能引氣入體，就算僥幸踏入煉氣，往后也難有寸進，是修仙界公認的“廢料”。

“難道真要一輩子劈柴挑水？”林越咬著牙，揮斧的力道重了幾分。前世他從不信命，現在更不會認。

中午歇腳時，雜役們圍著一個破陶碗搶稀粥，林越排在最后，只分到小半碗。他蹲在墻角慢慢喝著，目光落在院子角落那堆被丟棄的“廢草”上——那是外門弟子煉廢的低階靈草，根莖早已枯萎，靈氣散得差不多了。

不知為何，他看著那些枯草，腦子里竟浮現出奇怪的畫面：草莖里殘存的微弱靈氣，像一條條細小的游魚，在枯萎的脈絡里掙扎。這是……原主的記憶里可沒有這種能力。

林越心頭一動，趁沒人注意，悄悄撿起一株最不起眼的“枯葉草”。指尖剛觸碰到葉片，那股微弱的靈氣波動竟清晰了幾分，甚至順著他的指尖，極緩慢地往他體內鉆。

“嗯？”林越愣住了。他試著按照記憶里最簡單的引氣法門引導，那絲靈氣雖然微弱，卻異常溫順，順著經脈流入丹田——沒有絲毫滯澀，更沒有原主記憶中那種針扎般的疼痛。

他又撿起幾株不同的廢草嘗試，結果一樣：這些別人眼中的廢料，在他手里竟能提煉出微弱卻精純的靈氣。

“難道……我的體質和這具身體不一樣？”林越攥緊手中的枯葉草，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遠處，管事又在催著上工，林越趕緊將幾株廢草藏進懷里，拿起斧頭走向柴堆。只是這一次，他的腳步不再沉重，眼神里也多了幾分旁人看不懂的堅定。

這修仙路，他似乎找到了一條屬于自己的、布滿荊棘卻暗藏生機的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