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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靈魂漣漪與冰皇的抉擇

雅妃強壓下心頭翻涌的駭浪,指尖微顫地取出一枚特制的玉簡,精神力瘋狂注入,將米特爾拍賣場最深處的庫存清單、以及家族情報網絡所能涉及的關于“青蓮地心火”的所有碎片信息——無論真假——事無巨細地烙印其中。空氣沉重得如同鉛塊,只有K-07按在分子震顫刃柄上的手指,發出幾乎不可聞的、規律的金屬微鳴,那是殺戮機械等待啟動的倒計時。

隔壁的陰影中,海波東枯槁的手指幾乎要將那枚靈魂傳訊令捏碎。光子晶核逸散出的純凈光塵,如同最頂級的催化劑,瘋狂撩撥著他體內沉寂多年、因封印而龜縮的冰系斗氣本源。那絲絲縷縷的能量滲入,竟讓他如同寒冰般堅固的斗晶壁壘,產生了一絲微弱卻清晰無比的……松動感!這感覺比任何丹藥、任何修煉都來得直接而猛烈!渴望與理智在他眼中激烈交鋒,斗王的威壓無形中彌漫開來,讓整個休息室的溫度驟降,墻壁凝結出細密的冰霜。上報?還是……賭一把?晶核就在眼前,契機稍縱即逝!

與此同時,拍賣場底層,熙熙攘攘的普通交易區。

一個身著黑袍、風塵仆仆的少年(蕭炎)正擠在一個藥材攤前,為幾株煉制筑基靈液所需的“墨葉蓮”與攤主討價還價,語氣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執拗與急切。他手指上,一枚古樸的黑色戒指(骨炎戒)沾染了些許灰塵,毫不起眼。

“老板,再便宜點!三株一百金幣如何?我真的很需要!”蕭炎皺著眉,攥緊了手里干癟的錢袋。

“嘿,小子,這可是上好的墨葉蓮,一百二十金幣,少一個子兒都不行……”攤主撇著嘴,一臉不耐煩。

就在蕭炎試圖再爭取時——

嗡!

一股無形的、源自更高維度的能量脈沖,毫無征兆地從拍賣場核心區域(鑒定室方向)橫掃而過!這脈沖并非斗氣波動,而是光子晶核在經受海波東斗王級精神力隱晦擾動及水晶球炸裂能量沖擊后,其表層維持完美穩態的微觀量子場產生了一絲極其短暫、卻穿透力極強的“漣漪”!

這漣漪如同投入靈魂深海的巨石!

“!!!”

蕭炎手指上的骨炎戒,那枚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戒指,在接觸到這股奇異漣漪的瞬間,驟然變得滾燙無比!一道微弱的、常人根本無法察覺的吸力從戒指內部爆發,貪婪地攫取著那逸散穿透至此的、稀薄到極致的純凈光塵粒子!

沉睡在戒指最深處的某個古老而虛弱的殘破靈魂,如同久旱龜裂的大地突逢天降甘霖!

【警報:檢測到異常高階靈魂能量波動復蘇跡象(強度:極度衰弱態)。】

【波動源坐標:正下方15.8米,方位角278度。能量特征分析:……與本土靈魂力量體系存在顯著差異,具備高維信息殘留特征。】

【關聯性推測:觸發源為光子晶核逸散能量(0.00017%)。】

零的腳步第一次出現了極其短暫的(0.001秒)停滯。他那如同精密掃描儀器的目光穿透了層層地板和人群的阻隔,精準地“釘”在了下方交易區那個黑袍少年……的手指之上!

“主人?”K-07敏銳地捕捉到了零這幾乎無法察覺的異常,按在刃柄的手指瞬間繃緊,全身肌肉進入超頻預備狀態,如同即將撲出的獵豹,目標鎖定零目光所及之處。威脅?新的高價值目標?

“檢測到異常靈魂坐標。非本土原生形態。優先級:高。”零的聲音在K-07的戰術耳機中直接響起,冰冷而迅速,“標記目標:黑袍,左手指戴黑色骨戒少年。保持次級警戒。”

“明白!”K-07的視線如同最精準的狙擊鏡,瞬間跨越空間,牢牢鎖定了下方還在為墨葉蓮價格爭執的蕭炎,尤其是他手指上那枚此刻正飛速褪去滾燙、重新變得冰涼古樸的戒指。特殊靈魂體?寄生?傳承物?無數作戰預案在K-07的戰術核心中飛速生成。

零的目光僅僅在下方停留了一瞬,便重新落回雅妃身上,仿佛那足以讓斗王都心悸的靈魂異動不過是蚊蠅嗡鳴。雅妃正好完成了玉簡信息的烙印,雙手恭敬奉上,指尖仍在微微顫抖。

“閣下,清單在此。包含本場現存所有四階以上魔核(3枚)、高階火屬性靈材‘地火蓮子’(1顆)、空間納戒(5立方至10立方規格,3枚)、以及……所有已知關于‘青蓮地心火’的記載與傳聞,來源已標注可信度。”雅妃的聲音帶著一絲竭力維持的平穩,“此晶核價值無可估量,我米特爾拍賣場愿以清單上所有物品作為預付款,并承諾拍賣所得扣除傭金后盡數歸閣下所有!同時,贈予閣下最高等級‘紫金令’,在米特爾家族一切產業享有最高權限!”

這份報價堪稱石破天驚,幾乎掏空了石漠城米特爾分部的大半底蘊!但雅妃知道,與那枚晶核代表的可能性和它背后神秘人物的價值相比,這仍遠遠不夠!

隔壁房間,海波東渾濁的眼眸中冰寒與灼熱交織。他清晰地“聽”到了雅妃的報價。將所有籌碼押上?不!這還不夠!他枯瘦的手指松開了那枚差點被捏碎的傳訊令。一個更大膽、更貪婪、直接關乎自身命運的想法在他心中瘋狂滋生——這晶核,或許是他打破封印、重返巔峰、甚至窺探更高境界的唯一鑰匙!上報?那晶核必將落入家族更高層手中,他海波東連殘羹都分不到!與其如此……

就在雅妃話音落下的剎那,鑒定室厚重的合金門無聲地向內滑開。一股冰冷徹骨、仿佛能將靈魂都凍結的氣息瞬間涌入,驅散了空氣中殘留的光塵暖意。一個身影緩緩走入。

須發皆白,面容枯槁,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普通麻布灰袍。他走得很慢,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會悄然凝結出一片薄薄的、轉瞬即化的霜花。沒有驚天動地的威壓外放,但那雙看似渾濁、實則銳利如萬載玄冰的眼眸掃過時,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雅妃和管事瞬間如墜冰窟,臉色煞白,本能地躬身行禮,聲音帶著敬畏與惶恐:“海…海老!”

K-07瞳孔驟縮!目標威脅等級在他戰術目鏡的評估數據上瞬間飆升至刺眼的深紅!【警告:高能個體接近!能量讀數突破閾值!本土能量體系巔峰層級(預估)!】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分子震顫刃發出一聲極其細微的高頻蜂鳴,刃口處空間呈現出肉眼可見的扭曲波紋,牢牢鎖定海波東周身所有可能的發力點。致命的威脅!

海波東的目光直接越過了雅妃和K-07,如同兩道實質的冰錐,刺向零,以及他面前懸浮的光子晶核。那目光中蘊含著審視、探究、貪婪,以及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決絕。

“你的東西,很好。”海波東的聲音嘶啞低沉,如同寒風吹過冰縫,“米特爾家族開出的價碼,不足其萬一。”

他緩緩抬起枯瘦的右手,掌心朝上。一枚造型奇特的深藍色令牌憑空出現,令牌上沒有任何紋飾,只有一道仿佛由萬年寒冰自然凝結而成的玄奧印記,散發著幽幽寒氣。

“此乃‘冰皇令’。”海波東一字一頓,每一個音節都帶著沉重的力量,“持此令,可獲得老夫一個許諾。只要不違背老夫本心,不危及帝國根本,力所能及之內,可為爾等出手一次。”他頓了頓,目光如電,再次掃過那枚光子晶核,補充道:“包括……親自出手,為閣下探尋蛇人族圣城,奪取‘青蓮地心火’的情報,甚至……創造機會!”

此言一出,雅妃和管事幾乎窒息!冰皇海波東的一個承諾!這分量足以讓加瑪帝國的皇室都為之瘋狂!他竟然將此作為交易的砝碼?!這晶核……或者說眼前這兩人,到底蘊含了何等驚天秘密?

海波東死死盯著零,枯槁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剛才丟下的不是一份足以震動帝國的承諾,而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他在賭!賭這晶核能助他破封!賭眼前的神秘人擁有他無法想象的力量或資源!他渴求的絕非僅僅是晶核本身,而是其背后代表的、超越斗氣大陸常理的知識或路徑!

鑒定室內陷入死寂。只有光子晶核兀自散發著純凈的光芒,映照著海波東枯槁而決絕的臉,K-07刀鋒上冰冷的空間波紋,以及零那雙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深淵般的眼眸。

零的目光在海波東枯槁的面龐和他掌心的“冰皇令”上停留了不到半秒,隨即轉向雅妃呈上的玉簡。他伸出手指,指尖維度扭曲器的印記微光一閃,玉簡的內容瞬間被讀取完畢。

【情報分析完成。】

【庫存能量結晶:純度不足預期(最高為六階土系魔核,雜質率18.7%)。】

【空間儲物道具:結構粗陋,容量冗余度低。】

【青蓮地心火情報:可信度>70%的有效信息占比:12.3%。核心坐標:塔戈爾沙漠深處,蛇人族神殿地下熔巖湖(誤差范圍:±15公里)。守護力量:美杜莎女王(斗皇巔峰),高階蛇人長老若干,神殿結界(能量強度評估:高)。】

數據流在零的視界中飛速閃過,結論清晰無比:米特爾家族提供的物質資源價值遠低于光子晶核,其情報雖有指向性,但精度和細節嚴重匱乏。

“物質資源,冗余。”零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直接否定了雅妃的報價核心。他的目光再次轉向海波東。“承諾,接受。”

海波東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枯槁的手指幾乎要將冰皇令捏碎的那股力量悄然散去。成了!他賭對了第一步!這神秘的強者,更看重他這位斗王巔峰(封印前)的戰力承諾和情報能力!

“閣下爽快!”海波東嘶啞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他屈指一彈,那枚深藍色的冰皇令化作一道幽光,射向零。

零并未伸手去接。令牌在距離他身體半尺之處驟然停滯,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壁,靜靜地懸浮在空中。維度扭曲器微光一閃,令牌瞬間消失,被納入了零隨身開辟的次元存儲空間。

“晶核歸你。”零言簡意賅。懸浮在鑒定臺上的光子晶核緩緩飄向海波東。

海波東的心臟重重一跳!饒是以他數十年錘煉的心境,此刻也忍不住呼吸一窒。他強忍著體內斗氣因渴望而產生的躁動,小心翼翼地探出精純的冰系斗氣,在手掌覆蓋上一層薄如蟬翼卻堅韌無比的寒冰手套,這才鄭重地接住了那枚蘊含著無限可能的晶核。

入手溫潤,純凈的能量光塵沿著他指尖的寒冰緩緩滲入,那沉寂多年的斗晶壁壘再次傳來清晰的松動感,比他之前吸收的逸散光塵強烈十倍不止!一股難以言喻的舒泰與力量回歸的悸動瞬間席卷全身,讓他幾乎要呻吟出聲。封印……真的有希望了!

“老夫海波東,必不食言!”海波東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甚至夾雜著一絲激動后的沙啞。

“蛇人族圣城,坐標與防御結構,三日內提供。”零下達了第一個指令,語氣不容置疑,“情報精度要求:空間坐標誤差小于1米,結界能量節點分布,所有斗王級以上個體位置及能量特征實時更新機制。”

海波東的眼角狠狠一跳。1米誤差?實時更新斗皇巔峰的位置和能量特征?這要求簡直苛刻到匪夷所思!這已經超出了普通情報的范疇,近乎要求透視敵方核心腹地!但他沒有猶豫,重重點頭:“三日內,必達閣下要求!”為了晶核,為了破封的希望,米特爾家族埋藏在蛇人族內部最深的暗線,也必須啟用了!

“交易完成。”零不再停留,轉身向門外走去,目標明確——下方交易區那個觸發靈魂警報的黑袍少年!

K-07冰冷的眸光最后掃過海波東和他手中的晶核,如同最精準的武器鎖定目標后解除保險,按在分子震顫刃上的手悄然松開,但全身肌肉依舊保持著隨時可爆發出雷霆一擊的狀態,緊跟在零身后。他對零的決策無任何質疑,執行保護與警戒是唯一準則。

雅妃看著零和海波東迅速達成協議,看著那枚改變一切的晶核落入海波東之手,心中百味雜陳,既有未能為家族爭取到最大利益的遺憾,更有一絲目睹歷史時刻的震撼。她連忙躬身:“恭送閣下!雅妃會立刻安排,為閣下準備最好的休息室……”

“不必。”零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

海波東緊握著手中的晶核,感受著那令他神魂顫栗的純凈力量,看著零離去的方向,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精光。三日……蛇人族圣城……美杜莎女王……他枯槁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充滿野心的弧度。為了這枚晶核,為了破開封印重臨巔峰,哪怕將塔戈爾沙漠攪個天翻地覆,也在所不惜!

而此刻,下方交易區的蕭炎,終于以一百一十金幣的價格“艱難”拿下了那三株墨葉蓮。他小心地將藥材包好,臉上剛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準備離開這個嘈雜之地。全然不知,一雙能洞察能量本源、看穿靈魂虛實的深淵之眸,以及另一雙如同頂級掠食者般冷酷的戰術之眼,已經穿透重重人群,牢牢鎖定了他,和他指間那枚剛剛掀起了一場靈魂漣漪的黑色戒指。

藥老殘魂無意識的“飽嗝”,代價似乎才剛剛開始顯現。命運的齒輪,在這一刻,因一枚來自高維的光子晶核,與一個沉睡的古老靈魂產生了無法預料的嚙合,開始向著未知的深淵瘋狂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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