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回答道：“我和她？你從哪里聽來的？或者你的看到了什么？讓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蔣聞宥的胸膛劇烈起伏，眼底的紅血絲更重了，沙啞道：“上午我去找余嘉熹，看到她跟著許哥出去了，許哥是你的人。哥，你們幾乎一整天都不見人。她長得那么好看，你又那么帥，郎才女貌的很難不讓人多想。”更何況她對你又有那個意思。

原來是這樣，裴度暗自松了一口氣，用力往蔣聞宥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你這腦袋都在想什么呢，我這一天都沒有見到余嘉熹，我去見包東泉了，前段時間他秘密和楊婉見面，我懷疑他們在預謀什么。至于為什么許忠叫她出來我不知道，要不然你問問許忠？”

“還有小宥，你覺得你哥我會做什么？你哥我可是有未婚妻，喜歡那種可愛軟萌的類型，余嘉熹那一點可愛軟萌，脾氣臭得跟塊石頭一樣。”

蔣聞宥被問得一怔，下意識地反駁：“才不是，她就是很可愛漂亮。我不是說你一定會做什么，我是想著許忠跟熹熹以前沒有任何交集，但是突然他把人叫出去，我就以為他是你吩咐的。”

“那你真是想多了，我可沒有那個閑心，裴越就夠我煩的，再來一個天要炸了。”裴度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抱枕，抱在懷里坐在沙發上問江政安，“老黃他們什么時候回來？”

“這個月的十八號。”江政安道。

王越珩收到裴度的眼神后，碰了下蔣聞宥：“好了，都說開了就不要悶悶不樂了，等過幾天你庭宇哥他們回來給你帶了好多的禮物。”

“你對余嘉熹是真心的？”裴度挑眉問。

蔣聞宥扭過身子，正視他：“當然，哥，我喜歡她。”

裴度指出問題所在：“你還沒有追到人。”

蔣聞宥漲紅了臉：“我會追到的，哥，你等著吧。”

幾天后，余嘉熹回到學校，照常上課。她看起來似乎沒什么不同，依舊安靜、疏離，但細看之下，眉宇間那絲若有若無的焦灼感淡去了，眼神更加沉靜，像一口古井，波瀾不驚。

蔣聞宥的腳傷好了大半，已經能拆掉石膏慢慢行走。

課間，他看到余嘉熹獨自坐在座位上看書。

“余嘉熹。”他聲音有些干澀。

余嘉熹抬起頭，目光平靜無波：“有事？”

蔣聞宥被她看得有些緊張，他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周末市中心星輝影城上映一部新電影，金野主演的。我之前問過你，你說周六沒時間，那明天周五呢，我買了兩張周五的票，我想邀請你去看。”

他頓了頓，急忙補充道，“就當謝謝你上次送的水。”

這話說得蹩腳，蔣聞宥連他自己都覺得毫無說服力。

余嘉熹看著蔣聞宥耳根微微泛紅的樣子，和他眼神里那份藏不住的期待與緊張，她想起答應裴度的話，不再和蔣聞宥產生任何交集。

但余嘉熹是這樣想的，她送水是為了打探消息，蔣聞宥請她看電影是為了還送水的人情。那如果她答應看這場電影，他們兩個之間算是兩清了，誰也不欠誰的。看完電影，她和蔣聞宥更是沒有任何關系。

余嘉鑫沉默了幾秒，在那短暫的幾秒里，蔣聞宥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好。”余嘉熹這次答應的極痛快。

蔣聞宥的眼睛瞬間亮了，驚喜得幾乎要蹦起來，礙于腳傷才勉強忍住：“真的？那說好了！周五下午兩點，我在影院門口等你！”

“嗯。”余嘉熹點了點頭，重新低下頭去看書。

周五下午，天氣晴好。

余嘉熹到的時候，蔣聞宥已經等在影院門口了。他穿著簡單的白色連帽衛衣和牛仔褲，頭發似乎精心打理過，顯得清爽又陽光，腳傷看起來已無大礙。遠遠的看到余嘉熹，立刻揚起燦爛的笑容用力揮手。

余嘉熹走過去，蔣聞宥立刻遞上一杯溫熱的奶茶：“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口味，買了店里的招牌。”

“謝謝。”余嘉熹接過。

電影是時下流行的諜戰片，劇情緊湊，特效精彩。放映廳里暗下來，只有銀幕的光影變幻。

蔣聞宥的心思卻幾乎沒在電影上，他的注意力全在身邊人的側臉上。昏暗的光線下，她的輪廓顯得柔和了些，睫毛長而密，鼻梁秀挺，嘴唇抿著一個自然的弧度。偶爾因為劇情，她的眼底會閃過一絲極淡的波動，很快又恢復平靜。

蔣聞宥看著看著，心跳就失了順序。一種混合著喜歡、喜悅興奮激動的情感，在胸腔里充盈、膨脹，幾乎要溢出來。他悄悄地伸出手放在扶手上，往余嘉熹那邊挪了近一寸，卻又不敢真的碰到她。

電影散場，燈光亮起。

蔣聞宥還沉浸在那種悸動又甜蜜的情緒里，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

“我去下洗手間，”他對余嘉熹說，“你在這邊等我一下！”

余嘉熹點點頭，站在原地等待。真的是天真爛漫，看這種無聊的電影。

影院散場人流如織，余嘉熹稍稍往旁邊讓了讓，避免被撞到。目光隨意地掃過喧鬧的人群，忽然，她的視線定格在遠處一個剛剛檢票進來的身影上。

那人穿著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身形高挑，氣質溫潤如玉。一雙極漂亮的丹鳳眼，眼波流轉間，透著溫柔。那雙漂亮的丹鳳眼頻頻惹得路人回頭看他，但他毫不在意，側頭與身邊一個打扮精致的年輕女人低聲說著什么，嘴角含著一絲溫和的笑意。

余嘉熹的瞳孔微微收縮，盡管只在裴度發來的照片上見過長相，但遇到真人她絕不會認錯。

是裴越。

他怎么會在這里，這種場合，似乎并不符合裴度報告中描述的，那個低調謹慎、一心撲在工作上的裴越。

裴越似乎并未注意到她，很快便和女伴消失在通往影廳的通道口。

等蔣聞宥從衛生間出來，余嘉熹恢復了正常，兩人并肩往外走。

蔣聞宥問：“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一會有事直接回家。”余嘉熹找了個借口拒絕道。